“我靠！”
百里胖胖肥硕的身躯猛地一震，一双小眼睛在林七夜和苏小阳之间疯狂扫视。
“我就说嘛！这家伙果然是冲着七夜你来的！”
“七夜你这该死的魅力，男女通吃就算了，怎么连这种藏头露尾的神秘都惦记上了！”
林七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个眼刀刮过去，几乎要将百里胖胖凌迟。
苏小阳那张白嫩的小脸蛋上，终于绽开计划得逞的笑容。
“嘻嘻，我就知道七夜哥最明事理了！”
林七夜的嘴角抽搐着，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已经彻底僵硬。
“小阳，所以……我就这么站着就行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像个商品一样被围观，这种感觉简直比让他去单挑一个军团还难受。
苏小阳从系统空间里摸出一根崭新的草莓味棒棒糖，撕开糖纸，熟练地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七夜哥，你就当出来散步，随便转转，感受一下淮海市的人文风情。”
林七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好吧。
逛街就逛街。
为了揪出那个窥秘者，牺牲一下个人形象……他认了！
他按照苏小阳的指示，迈开脚步。
然而，身体却像上了锈的齿轮，每一步都透着一股不协调的僵硬。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正同手同脚地往前挪。
没办法，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了。
周围路人投来的好奇目光，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得他浑身不自在。
“哎哟喂，七夜，你这可不行啊！”
百里胖胖在不远处看得直摇头，通过禁物传来的声音，精准地在林七夜耳边炸开。
“表情！表情要到位！”
“想象一下，你不是守夜人林七夜，你是一个等待神明垂青的天选之子，懂不懂？”
“眼神要迷茫，迷茫中还要带着一丝期待，要展现出那种‘我很孤独但我也很强大’的该死的气质……”
林七夜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闭嘴。”
百里胖胖非但没停，反而变本加厉地转向苏小阳：
“小阳，你看他这副尊容，别说窥秘者了，我估计路过的狗都得被他这狰狞的表情吓得绕道走。”
“要不，我亲自上阵给他示范一下？”
“噗……”
江洱的虚影再也忍不住，笑得整个身影都开始波动，赶紧用半透明的手捂住嘴。
一旁的迦蓝依然清冷，面无表情，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苏小阳的腮帮子被棒棒糖撑得鼓鼓的。
他无视了百里胖胖的耍宝，用那特有的软糯嗓音，同样通过传音安抚道：
“七夜哥，没事的，别听胖胖哥瞎说，就像平时一样就好，加油哟～”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抚平了林七夜心头的躁动。
他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
林七夜开始放空大脑，脑海中浮现出苏小阳那总是带着暖意的笑脸，僵硬的步伐终于自然了些许。
…………
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在午后拥堵的街道上走走停停。
司机是个典型的本地话痨，从后视镜里瞥了后排乘客不下十次，终于按捺不住。
“我说大兄弟，咱都绕着这片转悠大半天了，您到底去哪儿，给个准信成不？”
“再这么下去，我这油钱都快比车费贵了。”
后排，那个身披深色风衣，大半张脸都藏在兜帽阴影里的男人，对他的抱怨置若罔闻。
风衣男的视线掠过一帧帧倒退的街景。
在他眼中，这个世界由无数过去的片段与未来可能性的碎片交织而成，像一部永不落幕的电影。
〔那个小队的计划……倒是有趣。〕
风衣男低声自语。
“可惜，在时间的洪流面前，你们的每一步，都注定比我慢上一拍。”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又紧了几分。
红灯亮起，车辆缓缓停下。
司机趁机又偷偷瞥了一眼后视镜。
这一眼，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后座的风衣男不知何时转过了头，兜帽的阴影下，一双毫无情感的眸子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紧接着，风衣男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中控台的服务资格证上。
上面清晰地印着司机的姓名。
一股寒意从司机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完了完了完了！碰上变态杀手了！他这是要记住我的脸，回头灭口啊！〕
司机脑中瞬间闪过无数警匪片的桥段，自己就是那个出场不到三分钟的倒霉龙套。
就在这时，风衣男的视线扫过街角，骤然定格。
他看到了那个人。
林七夜。
“停车！”
“啊——！”
司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脚下猛地一踩！
踩的不是刹车，是油门！
风衣男：“……”
他眼睁睁看着林七夜的身影在视野中急速缩小，最终消失在街角，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就在刚才，我竟然完全观测不到那个人的任何未来片段！〕
〔是某种力量在干扰我的窥探？还是说，那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变量？〕
“我让你停车！不是让你表演火箭发射！”
风衣男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了压抑不住的恼火。
司机早已被自己脑补的剧情吓破了胆，带着哭腔喊道：
“大哥别杀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娃啊！车您开走，钱我一分不要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风衣男额角的青筋暴起，声音冷得像冰。
“你如果再不停车，那绝对比你脑子里想的任何事都可怕！”
下一秒，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长空。
司机猛地一脚将刹车跺到了底，车身剧烈摇晃。
风衣男猝不及防，身体重重前倾，额头差点撞在座椅靠背上。
他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风衣，脸色阴沉地推门下车。
“车费……”
风衣男刚想付钱，顺便给点精神损失费。
只听“轰”的一声，那司机如同见了索命的厉鬼，再次将油门踩到底，出租车尾喷出一股青烟，以远超市区限速的速度，一溜烟消失在车流尽头。
风衣男站在路边，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