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嵩被打入天牢、择日问斩的圣旨传遍京城那日,苏晚衿捧着父亲苏明哲的灵位,站在城郊的荒坟前。荒坟早已被杂草覆盖,是她前些日子带着萧惊寒一起清理出来的——这是父亲当年被诬陷后,旧部偷偷安葬的地方,多年来无人敢祭拜,唯有风声常年在此呜咽。
“爹,女儿来看您了。”苏晚衿蹲下身,轻轻拂去灵位上的灰尘,声音哽咽,“李嵩已经被抓了,他的罪证都被查出来了,陛下还了您清白,那些被他迫害的官员,也都沉冤得雪了。”
萧惊寒站在她身后,默默递上一束白色的野菊。他看着苏晚衿颤抖的背影,心中满是心疼——这些年,她为了洗刷父亲的冤屈,独自奔波,历经生死,如今终于得偿所愿,积压多年的情绪,终于可以在此刻释放。
苏晚衿将野菊放在坟前,从怀中取出那份洗冤圣旨,缓缓展开,一字一句地念给父亲听:“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御史苏明哲,忠君爱国,刚正不阿,遭奸人李嵩诬陷,含冤而逝,朕心甚痛。今李嵩罪行败露,特追复苏明哲御史之职,赐谥号‘忠毅’,其女苏晚衿,胆识过人,助查大案,特赏黄金百两,绸缎千匹……”
念到“忠毅”二字时,苏晚衿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圣旨上,晕开了墨迹:“爹,您看到了吗?陛下承认您的忠诚了,您再也不是别人口中的‘通敌逆臣’了。女儿没有辜负您的期望,终于为您报仇了。”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读书写字,告诉她“为官者当守本心,为医者当存仁心”;想起父亲被诬陷时,家中的门可罗雀,唯有旧部偷偷送来的粮食;想起自己多年来隐姓埋名,四处寻找证据,哪怕遇到再多危险,也从未想过放弃——这一切,都是为了今日能站在这里,告诉父亲,他的冤屈,终于洗清了。
萧惊寒走上前,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晚衿,苏大人在天有灵,看到你如今安好,看到冤屈昭雪,一定会很欣慰的。”
苏晚衿靠在他的肩上,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却也渐渐平复了情绪。她擦干眼泪,将圣旨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坟前的石块下:“爹,这圣旨,女儿替您收下了。以后每年,女儿都会来看您,告诉您京城的变化,告诉您人间界的安宁。”
风轻轻吹过,卷起坟前的落叶,仿佛是父亲的回应。苏晚衿站起身,对着坟茔深深鞠躬:“爹,您安息吧。女儿会带着您的期望,继续守护人间界,不让奸邪之徒再危害百姓,也不让您的心血白费。”
离开荒坟时,夕阳正缓缓落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衿握着萧惊寒的手,心中虽仍有悲伤,却更多了几分释然——父亲的冤屈得以昭雪,未来的路,她将与萧惊寒并肩同行,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也让父亲的“忠毅”之名,永远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