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柔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股价曲线图上划了又划。三小时前还稳如老牛的K线，现在像被谁踹了一脚似的直往下坠。
江小川靠在会议室角落的沙发上，正用记号笔在左手掌心画圈，一圈套一圈，像是在算账，又像是在涂鸦。
“跌了三十个点。”她把手机转向他，“境外七家机构同时发研报，说我们新能源项目数据造假，银行已经开始抽贷。”
江小川头也不抬：“他们说得对吗？”
“放屁！”苏雨柔一巴掌拍在桌上，“我们连样机都还没交出去，哪来的数据？这明显是恶意做空。”
“哦。”他点点头，顺手把笔帽咬在嘴里，“那你开个会呗，反正人都到了。”
会议桌前坐着六位高管，脸色比投影仪上的绿柱子还难看。财务总监周秘书正在汇报应对方案，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擦墙。
“建议立即发布澄清公告，并申请停牌……”
“打住。”江小川忽然站起身，慢悠悠走到地毯中央，“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这屋子特别安静？”
没人接话。
他弯下腰，手指戳了戳脚边的电源接口：“空调关了，灯也没闪，连wiFi信号都没波动——说明这些交易终端，还是靠物理线路传数据。”
周秘书皱眉：“您想说什么？”
“我想说……”江小川活动了下手腕，突然抬起右脚，轻轻一点地面，“你们太依赖鼠标了。”
话音未落，他双手缓缓抬起，像捞鱼一样往前一推，整个人原地转了个圈，左脚跟轻磕右脚尖，动作滑稽得像个中老年健身操领舞。
【检测到高频交易攻击波即将抵达第三阶段，建议立即启动‘甩葱式防御协议’，否则将影响今晚泡面口感】
江小川嘴角一抽：“谁准你干涉我晚饭的？”
苏雨柔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摆摆手，继续扭腰、抬臂、下蹲，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活脱脱是广场舞决赛现场抢c位的大妈。
但就在他右手划出半弧的瞬间，脚下地毯微微震了一下。
监控室里，值班员盯着屏幕愣住了。原本疯狂跳水的股价曲线，突然拐出一个诡异的U型弯，就像有人拿尺子硬生生把下滑线给撬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凑近屏幕，“交易系统被人动了？”
可后台日志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远在卢森堡的某对冲基金操盘室，首席交易员正猛敲回车键准备加码，突然发现账户资金莫名其妙执行了一笔反向买入指令。
“谁操作的？！”
没人应答。
他的电脑屏幕上，成交记录飞速滚动：**苏氏集团股票，买入，五千万股，市价成交。**
“不可能！”他瞪大眼，“我们明明在卖！”
不止是他。接下来三小时，全球十七个做空账户接连失控，有的自动平仓，有的反向建仓，更离谱的是，一家日本机构的AI交易程序居然开始循环播放《最炫民族风》并同步下单扫货。
东京总部当场拉响网络安全警报。
而这一切发生时，江小川还在会议室里慢悠悠地“跳舞”。
他时而单脚站立晃脑袋，时而双手交叉拍大腿，活像哪个小区公园里练功走火入魔的大爷。只有苏雨柔注意到，每次他脚步落地，地板都会传来极轻微的震动，仿佛有股看不见的力量顺着建筑结构往上传。
“你……是不是在干嘛？”她盯着他鞋底蹭过的一块瓷砖，那上面竟留下了一道湿润的印子，像是汗水，又带着淡淡的茶香。
“没干嘛。”他咧嘴一笑，“就是觉得这套‘太极云手操’好久没练了，趁机活动筋骨。”
“可你的手……”她指着投影屏，“为什么每一次推掌，我们的买盘就涨一波？”
江小川装傻：“巧合吧？我这人运气一向不错。”
这时，周秘书突然尖叫一声：“天啊！新加坡那家最大的做空机构爆仓了！他们杠杆比例太高，根本扛不住这种反扑！”
会议室瞬间炸锅。
有人翻财报，有人打电话确认消息，还有人直接掏出手机开始直播：“家人们！见证历史了！苏氏股价V型反转！抄底机会来了吗？”
江小川却悄悄退到墙角，从裤兜里摸出一根香蕉，剥开咬了一口。
【本次远程金融干预成功，消耗能量值：一根香蕉（熟度85%），奖励提示：下次可尝试用豆浆替代，节省成本37.6%】
他差点呛住：“你还打算搞套餐优惠？”
苏雨柔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里捏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交易明细。
“这三小时里，系统自动执行了两千三百四十七笔交易。”她声音很轻，“买卖时机精准到毫秒，方向全部正确。这不是程序能做到的……这是人。”
江小川咽下最后一口香蕉，把皮扔进垃圾桶：“你想多了。可能是服务器出了幻觉，毕竟你们这破网速，连抖音都加载不出来。”
“可你刚才的动作……”她盯着他右手虎口，“和我小时候看你比赛录像里的‘引气归元式’，一模一样。”
江小川一愣，随即笑出声：“你还留着那玩意儿？我都以为你早扔了。”
“我没扔。”她往前一步，“我也一直没告诉你，每次我头痛发作，只要看你走路时无意识画圈的手势，就会慢慢好起来。”
空气静了一瞬。
江小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果然又在空中划起了太极。
他正想开口，脑中再次“叮”了一声。
【警告：检测到外部热成像扫描信号正从对面大楼顶层逼近，建议立即停止内力输出，否则将暴露您昨晚偷吃火锅底料的事实】
他眼皮一跳。
苏雨柔却没听见那声提示。她只看见江小川突然停下动作，目光穿过玻璃幕墙，落在对面写字楼顶楼的某个角落。
那里，一架伪装成通风设备的长焦镜头，正缓缓转动。
“怎么了？”她问。
江小川笑了笑，弯腰捡起地上一张散落的报表，随手折成纸飞机。
“没什么。”他手臂一扬，纸飞机嗖地飞出，撞在玻璃上，滑落进窗台缝隙。
下一秒，对面大楼顶端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烧断了。
苏雨柔望着那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喃喃道：“这……是传说中的内家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