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钻入鼻腔,鹿筱扶着斑驳石壁摸索前行。指尖触到某处凸起时,墙面突然发出机关转动的声响,一方铜镜从暗格里缓缓升起。镜面蒙着层灰雾,却清晰映出她身后——三个披头散发的“自己”正诡异地扭曲着脖颈,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牙齿。
“啊!”鹿筱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上石柱。铜镜却在此刻泛起涟漪,灰雾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林茹筠跪在萧夫人膝前哭诉她与狐妖私通;萧景轩将半块玉佩递给神秘黑衣人;更可怕的是,夏凌寒站在寒潭边,手中握着染血的木槿花......
“这不可能......”鹿筱捂住剧烈跳动的太阳穴。夏凌寒明明是她在宫中最信任的挚友,怎会出现在如此阴森的场景?镜中画面突然剧烈晃动,她看见自己穿着民国旗袍站在炮火纷飞的街头,身后跟着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男子——那人眉眼与柳逸尘竟有七分相似。
铁链拖拽声骤然逼近,鹿筱慌忙将铜镜收入怀中。转角处传来锁链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小娘子,找什么呢?”借着石壁缝隙透入的微光,她看见三个披甲守卫缓缓走来,他们脖颈处赫然长着蛇类鳞片,吐息间竟有信子若隐若现。
“你们是谁?”鹿筱握紧腰间玉簪。为首守卫掀开面罩,露出张布满蛇纹的脸:“萧公子说了,要好好‘招待’与妖物勾结的人。”话音未落,三人同时甩出锁链,链头铁钩泛着幽蓝毒光。
千钧一发之际,三道剑气破空而来。洛绮烟持着软剑旋身而入,剑光如银链般缠住锁链:“鹿妹妹,快走!”她身后,云澈澜正与另一队守卫激战,剑穗上的龙纹玉佩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鹿筱刚要迈步,怀中铜镜突然发烫,镜面映出洛绮烟的背影——她的影子竟长出了蛇尾!
“绮烟,你......”鹿筱话未说完,洛绮烟已拉着她冲进密道。密道墙壁上刻满古怪符文,与锁妖阵上的纹路如出一辙。洛绮烟脸色苍白:“来不及解释了,萧景轩要拿你炼药,用你的血唤醒上古邪神!”
突然,密道尽头传来轰隆巨响。一块刻着木槿花的石碑缓缓升起,石碑上的花纹竟与鹿筱腕间银镯如出一辙。石碑裂开缝隙,露出里面半卷泛黄帛书。鹿筱伸手去拿,帛书却化作灰烬,只留下一行朱砂小字:“双生镜,逆阴阳,龙鳞现,血未央。”
“这是什么意思?”鹿筱转头询问,却发现洛绮烟不知何时消失了。密道深处传来阴森的鼓掌声,萧景轩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鹿筱,你以为逃得掉吗?从你踏入阳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我的药引!”
洞顶突然垂下无数藤蔓,藤蔓末端开着诡异的血色木槿花。鹿筱感觉浑身血液仿佛被抽离,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她又看见那面铜镜,镜中浮现出敖翊辰的脸。他浑身浴血,被锁链困在海底深处,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不......”鹿筱拼尽全力呐喊。手腕上的银镯突然迸发出耀眼光芒,将血色藤蔓尽数震碎。她跌跌撞撞朝着光亮处跑去,却在出口处与夏凌寒撞了个满怀。后者扶住她的肩膀,目光复杂:“跟我走,我知道你身世的秘密......”
远处传来萧景轩的怒吼,还有风若琳凄厉的狐鸣。鹿筱握紧夏凌寒的衣袖,心中却在颤抖。镜中那些画面究竟是预言还是阴谋?夏凌寒又为何知晓她的身世?而敖翊辰被困海底,是否与萧景轩炼制邪神的计划有关?当寒潭边的木槿花再次被鲜血染红,这场跨越时空的迷局,又将朝着怎样惊心动魄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