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几个疑问，咱们得理清楚。”林阳把笔记本转向众人，指尖点在纸上，“第一，林晓月的身份和年龄——秦雨遇到的是高三学生（大概17岁），洛羽遇到的是28岁孕妇，这俩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十年的时间差怎么解释？总不能是同名同姓这么巧吧？第二，10月16日的堕胎案和10月17日的医院坍塌，中间这一天林晓月去了哪儿？为什么会从堕胎现场跑到医院？第三，强迫林晓月堕胎的嫌疑人是谁？他为什么能在空间坍塌后全身而退，还没留下任何踪迹，十年都没被找到？第四，黎叔的失踪和10月17日的事有没有直接关系？他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才会在那天之后失踪？”
这些问题像石头沉在水里，没人能立刻回答。周晨咬着饼干，含糊道：“会不会林晓月的时间线也是乱的？毕竟已经发生时空扭曲了，她的年龄和经历被拆成了好几段，而咱们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有这个可能。”洛羽点头，“我感知到的时空碎片都是混乱的，有时候前一秒还是医院的场景，下一秒就跳到了图书馆，说不定林晓月的记忆和经历也被时空褶皱打乱了，所以才会出现两个不同年龄的她。”
秦雨抱着《星空图鉴》，手指轻轻划过书页上的星空图案，小声说：“如果她真的是同一个人，那她想看流星雨，会不会是想给没保住的孩子留个念想？毕竟哪个妈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看到好看的东西呢……”
邹晓婷靠在墙角，也跟着补充：“快乐天堂的踩踏现场，除了那个抱玩偶的残影人，我还在游乐场旋转木马旁边看到过一本被踩烂的书，封面隐约能看到‘星空’两个字，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星空观测指南》，可能是林晓月当时带在身上的。”
就在这时，桌上的通讯器突然“滋啦”一声响，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淡蓝色的光在房间里闪了闪。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通讯器上——神棍的声音透过电流杂音传来，比之前在各自任务地点听到的更清晰些，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沉重，不像平时那样吊儿郎当。
“看来你们已经把线索串得差不多了，没白费我让你们去做第一阶段任务。”
通讯器没有影像，只有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轻微的沙沙声。“第一阶段的任务，说白了就是让你们摸清10月17日事件的轮廓——电力故障是源头，时空坍塌是结果，而林晓月的案子，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你们能把这些串起来，还算有点脑子。”
“那下一阶段的任务是什么？总不能让我们在这儿一直歇着吧？”肖焕率先追问，身体往前倾了倾，手里还捏着半块饼干，“是不是要找那个强迫林晓月堕胎的嫌疑人？”
“算你聪明。”神棍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隐约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下一阶段的任务，就是找到当年强迫林晓月堕胎的嫌疑人，他叫张诚。十年前，他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快乐天堂商场的保安队长，另一个是第三中学的校外辅导员——这两个身份，既能解释他为什么能在商场里自由行动，把林晓月拖到仓库，也能解释他为什么能接近身为学校人员的林晓月，你们之前猜的‘年龄矛盾’，其实就是因为没摸清林晓月的真实身份。”
秦雨愣了愣：“林晓月不是高三学生？那她在学校是干什么的？老师吗？”
“这个你们自己去查，线索里藏着答案。”神棍没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了新的线索，“找到张诚的线索在两个地方：一是快乐天堂商场三楼的仓库，也就是林晓月被拖拽的地方，虽然过去十年，但那里还残留着张诚的指纹，你们可以用警局的证物采集工具提取；二是第三中学的教师办公室，如果林晓月是学校的老师，肯定有自己的办公桌，里面可能有她和张诚的往来记录，比如工作安排、聊天记录之类的，这些都能作为找到张诚的关键。”
“还有个事要提醒你们。”神棍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黎叔不是普通的看门人，他当年负责处理快乐天堂踩踏事件的遗体，亲眼见过张诚从坍塌现场跑出来，所以他知道张诚的下落——如果你们能先找到黎叔，说不定能少走很多弯路。”
周晨猛地抬头，手里的饼干差点掉在地上：“黎叔早上刚从殡仪馆走，当时没问他去了哪儿，这咋找啊？青羽市这么大，总不能瞎转悠吧？”
“他在青羽市西郊的旧墓园。”神棍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多余的情绪，“10月17日去世的人，大多葬在那里，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去给那些人扫墓，已经坚持十年了。”
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屏幕开始闪烁，淡蓝色的光忽明忽暗。“第二阶段任务明天早上八点开始，今晚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青羽市还有部分区域没恢复正常，容易遇到没消散的残魂。”神棍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着，“记住，张诚很狡猾，十年前能利用时空坍塌逃脱，现在也可能利用时空碎片隐藏自己，你们必须一起行动，不能单独行动，要是少了一个人，后续任务就没法推进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杂音已经大到几乎盖过人声，神棍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晓月的残影人还没完全消散，她一直在等你们找到真相……别让她等太久。”
话音未落，通讯器彻底暗了下去，屏幕又恢复了之前的漆黑，再也没亮起过。房间里静了几秒，周晨率先打破沉默：“保安队长兼校外辅导员，这身份藏得够深的，难怪十年都没被找到，估计当年也是利用这两个身份打掩护，才没被警方盯上。”
“明天先去西郊墓园找黎叔吧？”秦雨看向众人，手里还攥着那片枫叶，“他知道张诚的下落，先找到他，再去快乐天堂和第三中学，这样能省不少时间，而且咱们手里的线索也能和他的证词对上，不容易出错。”
肖焕把维修报告折好，放回口袋里，又摸出烟盒，想抽根烟又放了回去：“我没问题，报告里还记着变电站的位置，离西郊不远，说不定路上还能顺道看看，能不能找到电力故障的更多细节，比如当时的值班人员、维修记录之类的，这些说不定也能和张诚扯上关系。”
罗飞点头，指了指窗外：“我修复的那栋颠倒建筑就在西郊附近，明天我可以带路，那片区域的时空已经恢复正常了，不用担心遇到危险，而且我还记得几条近路，能早点到墓园。”
洛羽把病历本和枫叶小心收好，放进内袋，像是怕被碰坏：“我能感知时空碎片，如果张诚在附近出现过，我应该能察觉到他的气息，到时候也能帮大家留意周围的情况，避免被他偷袭。”
林阳把笔记本合上，放进随身的背包里，又把录音笔和证物袋仔细收好：“证据我都带着，明天出发前，咱们在酒店楼下的早餐店集合，吃点东西再走，毕竟找黎叔可能要花不少时间，总不能空着肚子。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别熬夜琢磨线索了，身体扛不住。”
众人陆续起身，走出客房。走廊里的壁灯依旧暖黄，之前的疲惫感好像被新的任务冲散了不少，毕竟有了明确的方向，比之前在各自任务里摸黑探索好多了。秦雨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林阳的房门，怀里的《星空图鉴》传来淡淡的纸香，她轻轻摸了摸夹在里面的枫叶，心里默默想：林晓月，不管你是高三学生还是学校老师，我们都会找到张诚，帮你查清真相的。
青羽市的夜色渐深，市中心广场的铜天鹅雕塑在路灯下泛着冷光，远处的街道上，偶尔能看到几个正常行走的行人，都是时空恢复后回归正常生活的市民。西郊的旧墓园里，黎叔正坐在一座无字墓碑前，手里拿着一束枯萎的向日葵，花瓣已经卷边，却被他小心地拢在怀里，嘴里反复念着：“快了，快了，他们就要来了，真相很快就能揭开了……”墓碑前还放着一个小小的小熊玩偶，和林阳证物袋里的碎片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