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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如同一幅浓重的墨色画卷,将整个世界悄然包裹。江临渊动作轻柔而谨慎,双手稳稳地托着昏迷的佩思卿,脚步轻盈得如同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把她送回了牢中。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满是浓浓的担忧与深切的心疼,可那目光深处,又隐隐透着一丝决绝。他刚转身离开不久,皇帝的人马便匆匆忙忙地赶到了,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佩思卿抬起,送回了房间。紧接着,太医院中医术最为精湛的太医也被火速宣召而来,一路小跑着,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只因佩思卿身份尊贵,是皇帝极为重视的公主,她的安危关乎宫廷局势的微妙平衡。

过了许久,佩思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神中弥漫着迷茫与疲惫,仿佛是一只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刚刚挣扎着苏醒过来的小鹿。

“你醒了。”皇帝的声音从床边悠悠传来,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严,却又刻意地夹杂着几分慈爱,仿佛是在努力掩饰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谋划。

“父皇,我这是……”佩思卿的声音微弱而颤抖,还带着刚从沉睡中苏醒时的懵懂与困惑。

“杀战神将军的是严儿,卿儿,这一年来你受苦了。朕已废除严儿的太子之位,以此来安抚众臣,以后你不必再遭受这些苦难了。”皇帝的语气平和,可那话语之中,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是在宣告着一个既定的、难以更改的事实。

“父皇知道原因吗?”佩思卿挣扎着坐起身来,眼神直直地看向皇帝,眼中满是质问与深深的失望。“您肯定知道,可为何还眼睁睁地看着哥哥越陷越深?权力对您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此事以后不必再提。天命难违,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又有谁能甘心顺从命运的安排呢?严儿错就错在不够隐忍,太急于求成,又不愿退而求其次。太子之位束缚了他,帝位成了他的执念。但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日后制衡顾砚舟,便要靠你了。”皇帝在说这番话时,心中暗自盘算,顾砚舟势力渐大,佩思卿作为他的女儿,若能巧用这层关系,或可在朝堂权力博弈中扳回一局。

另一边,中天神殿中,柏??听闻了这番对话,脸色瞬间变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得可怕,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在神殿里焦急地来回踱步,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当初下凡陪着段扶桑(佩思卿)长大,就是为了能够护她周全,不让她被任何人利用。可如今他刚离开不久,这个昏庸的皇帝就打起了她的主意。他心里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恨不得立刻冲下凡间,一剑斩了那昏庸无道的皇帝。但他深知神仙不能随意插手人间之事,只能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莫生气,莫生气,那皇帝不过是个凡人,迟早会化为尘土。这样想着,他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而段君霓则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淡淡的忧虑,担心柏??因佩思卿之事冲动行事,触犯天规。

人间皇宫内,佩思卿抬起头,眼眶泛红,直直地盯着随朝皇帝,眼中满是不甘与深深的委屈。

“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你与江临渊的婚约依然作数。人生短暂,缘分既已降临,就不要轻易错过,以免追悔莫及。”

“父皇,女儿最后问您一个问题,在您心中,女儿是不是只剩下联姻生子这一个用处了?”佩思卿的声音颤抖着,那是对亲情绝望的颤抖,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鸟,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哀鸣。

皇帝的身子猛地一僵,缓缓地低下头,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卿儿,你应该明白,皇帝,才是这世间最无奈的囚徒。”说罢,他转身离去,背影略显狼狈,仿佛是在逃避着女儿那尖锐的质问,又仿佛是在背负着沉重的、难以挣脱的枷锁。

佩思卿闭上双眼,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悄然滑落。“皇家无情,父皇,女儿明白了。”她在心里默念着,藏在袖中的手渐渐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钻心的疼痛也无法驱散她内心的悲凉,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很快,皇帝便大张旗鼓地操办起佩思卿与江临渊的婚事。皇宫里一片忙碌的景象,处处张灯结彩,五彩斑斓的灯笼高高挂起,红色的绸带在风中轻轻飘扬,可这热闹喜庆的氛围,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佩思卿心中的阴霾,她的心中仿佛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

玄逸霄走进严玉殿,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太子佩严,如今满脸憔悴,面容消瘦,再也不复往日的神采,心中不禁一阵唏嘘。“外面是婚礼的钟声,谁的?江临渊跟卿儿?”佩严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是的。”玄逸霄的声音低沉而落寞,透着无尽的悲伤,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改变的残酷事实。佩严的这番问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痛玄逸霄的心,他虽表面平静,内心却翻涌着对佩思卿的眷恋与不甘。

“你甘心么,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佩严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仿佛是在试探着玄逸霄的内心,试图从他的反应中找到一丝可乘之机,以图日后翻身。

“只要她能开心,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不必再挑拨了。”玄逸霄抬起头,目光平静,可那平静之下,却藏着深深的无奈与痛苦,仿佛是一片被冰封的湖泊,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说完,他不再理会佩严,转身毅然离开了严玉殿,留下佩严独自在黑暗中沉思。

将军府内,婚礼现场热闹非凡,高堂之上,烛光摇曳,柔和的光芒映照着众人的脸庞,仿佛给他们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两姓联姻,一堂缔约;永结同好,匹配同称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赞礼官的声音高亢而悠扬,如同清脆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庭院。江临渊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袍,衣袂飘飘,站在上位,眉眼如画,温润如玉,宛如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他望着被皇帝牵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佩思卿,眼神温柔,嘴角含笑,可心底却隐隐不安,猜不透皇帝的真实意图,仿佛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担心这桩婚事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一拜天地。”两人缓缓转身,对着天地恭敬地弯腰行礼,动作机械而麻木,仿佛是在履行着一个既定的程序。佩思卿心中五味杂陈,望着眼前的天地,只觉得自己的命运如同这缥缈的空气,难以捉摸,仿佛是一片随风飘荡的落叶,不知会飘向何方。

“二拜高堂。”高堂之上,佩思卿的父母一改往日的严肃,脸上满是欣慰与喜悦,看着女儿终于成婚,心中满是欢喜。可佩思卿看着这所谓的“高堂”,内心却充满了苦涩,她清楚,这场婚姻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是皇家为了巩固权力的手段,如同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自己只是这场阴谋中的一颗棋子。

“夫妻对拜。”江临渊凝视着对面用团扇遮脸的佩思卿,心中思绪万千。他渴望与佩思卿真心相伴,却又担忧这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仿佛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芒,却又害怕那光芒只是虚幻的泡影。

“礼成,送入洞房。”佩思卿在众人的簇拥下,被送进了喜房。喜房内,布置得极为精致,红色绸缎从门口一直铺到床边,屋内的装饰焕然一新,增添了许多女子用品,缤纷的花瓣从门口一路延伸至床榻,喜烛摇曳,光影旖旎,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浪漫的氛围。然而,这一切在佩思卿眼中,却如同虚幻的泡沫,她明白,自己的命运已与江临渊紧紧捆绑在一起,而这并非她内心所愿,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迷茫。

他们对彼此最有好感的时候,婚礼没有成;而在他们都对彼此心存芥蒂之时,反而正式成了夫妻。何等讽刺!

这命运的捉弄,仿佛是一场残酷的玩笑,让人无法抗拒。

夜晚,江临渊脚步急切又带着一丝紧张,缓缓走进喜房。他轻轻走到佩思卿身边,温柔地拿过她手中的团扇。当看到她娇艳动人的面容时,不禁瞬间失神,眼中满是痴迷与爱慕,仿佛是看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此刻的他英俊非凡,半束青丝用白玉锦冠固定,尽显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交杯酒还没喝呢。”佩思卿上前,轻轻按住男人想要吻上来的唇瓣,羞涩地垂下眼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未来的恐惧与迷茫。如今,她无力反抗,也不愿再挣扎,一切已成定局,再无反悔的可能,仿佛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

“呵!好,夫人!那我们快把交杯酒喝了吧。”江临渊的声音带着急切与喜悦,“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暧昧的话语让佩思卿羞涩地咬了咬嘴唇,微微低头,与江临渊缓缓双臂交缠,饮下了那杯美酒。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佩思卿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自己与江临渊的未来会怎样,只清楚从这一刻起,自己的人生将彻底改变,仿佛是踏上了一条未知的旅程,前途充满了不确定性。

“夫人,该就寝了。”江临渊目光炽热,紧紧盯着佩思卿,眼中满是渴望,仿佛是在注视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

“我,好……”佩思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不敢直视江临渊的眼睛,身体虽有了本能的反应,心中却满是无奈与悲哀,仿佛是一片被黑暗笼罩的森林,找不到一丝光明。

江临渊温柔地拆下佩思卿头上的凤冠,乌黑的青丝如瀑布般散落,尽显无尽魅惑,如同黑色的绸缎,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红鸾帐内,两人相拥,情意绵绵,可在这旖旎的背后,是佩思卿身为皇家公主的无奈,是她对命运的妥协,也是她对未来的迷茫,仿佛是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温暖,却又害怕那温暖只是短暂的幻影。

在中天神殿内,柏??的脸色黑得犹如锅底,仿佛能滴出墨来。他死死地盯着观尘镜,那模样就好像真真切切地看到一头猪闯进了自家菜园,把最珍贵的白菜给拱了。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那是被怒火充斥后的本能反应,仿佛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段君霓见状,轻轻收起观尘镜,款步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安抚道:“莫要生气,莫要生气,扶桑总归是要嫁人的,这是迟早的事儿。”

柏??一听,眼睛一瞪,嘴硬道:“我才不生气!佩思卿又不是桑儿,我干嘛要生气?”可那微微发红的耳根,却暴露了他此刻的不平静,仿佛是在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段君霓看着眼前这个口是心非的柏??,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自己早就习惯他这副模样了,他的嘴硬和倔强,在她看来,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可爱。

与此同时,人间的将军府后院里,欢声笑语不断。佩思卿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坐在秋千之上,如同一朵盛开在春日里的桃花,娇艳动人,仿佛是春天里最美丽的风景。一旁的婢女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双手用力地推着秋千,嘴里还念叨着:“公主,您可要抓好咯!”谁料,这一用力过猛,佩思卿整个人竟朝着前方飞了出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轻呼出声,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临渊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飞速掠来。他的身姿矫健,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将佩思卿接住。佩思卿靠在他的怀里,心跳如鼓,脸上却绽放出一抹安心的笑容,轻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接住我。”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照亮了江临渊的心房。

江临渊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忧,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再相信我,也不能开这种玩笑,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那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和疼爱,仿佛是在呵护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佩思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娇声道:“知道啦。”随后,江临渊轻轻放下她,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朝着房间走去,那双手紧紧相握,仿佛是在传递着温暖和力量。

房间里,桌上静静地摆放着两件洁白如雪的嫁衣。那嫁衣上绣着精美的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江临渊拿起其中一件,眼神温柔地看着佩思卿,轻声问道:“卿儿,这是大昭的嫁衣,你觉得好看吗?”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是在等待着佩思卿的认可。

佩思卿的目光被嫁衣吸引,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连忙点头道:“好看,当然好看。”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喜爱,如同春天里的花朵,绽放着美丽的光彩。

“那要不要穿上试试?”江临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仿佛是在邀请佩思卿走进一个美丽的梦境。

“好了好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的话。”佩思卿嘴角含笑,拿起衣服,莲步轻移,朝着内室走去,那身影如同仙子般轻盈,消失在内室的门后。

不一会儿,佩思卿从内室走了出来。那洁白的嫁衣穿在她身上,宛如仙子下凡,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可江临渊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眼眸中藏着一丝淡淡的忧愁,仿佛是一片被乌云笼罩的天空,透不出一丝光亮。

“这么美的新娘子,怎么突然不开心了?”江临渊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那声音温柔而又充满了爱意,仿佛是在安抚着一只受伤的小鹿。

佩思卿微微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江临渊,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对未来的不安与恐惧,仿佛是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希望,却又害怕那希望只是虚幻的泡影。

江临渊微微一愣,随即展颜一笑,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那是当然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安,那我们就做些能让你安心的事。”说着,他双手一用力,将佩思卿打横抱起,朝着床边走去,那动作充满了力量和温柔,仿佛是在告诉佩思卿,他会永远保护她。

“江临渊。”佩思卿轻呼一声,脸颊绯红,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和依赖,如同一只小鸟依偎在大树的怀抱里。

“……卿儿,你这样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江临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又满是爱意,仿佛是在享受着这份甜蜜的幸福。

“……闭嘴。”佩思卿娇嗔道,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那声音如同春天里的微风,轻轻拂过江临渊的心田。

等到佩思卿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之上。她慵懒地睁开双眼,发现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她轻轻唤来婢女,声音还有些沙哑:“去打些水来,我要沐浴。”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慵懒,仿佛是还没有从甜美的梦境中完全苏醒过来。

沐浴完毕后,佩思卿身着一件宽松的长袍,发丝还带着些许水汽,缓缓走出房间。只见江临渊端着一碗药,正站在门口。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关切:“这是……”

“养身子的药,夫人,趁着药温度刚好,你把它喝了吧。”江临渊说着,将药碗递到她面前,那眼神中充满了关心和呵护,仿佛是在照顾着自己最心爱的人。

佩思卿接过药碗,轻轻抿了一口,药的苦涩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江临渊见状,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糖,送到她嘴边:“来,吃颗糖就不苦了。”佩思卿顺从地吃下糖,江临渊这才拿着药碗离开,那背影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体贴。

可江临渊刚走没多久,佩思卿突然感觉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紧接着,一颗黑色的丹药从她口中吐出。

她看着地上的陨丹,满脸惊愕,随即陷入了沉思:“这颗陨丹在我身体里一年了,要不是今日吐出来,我都要忘了。原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爱上江临渊,这是我的宿命,还是……劫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与困惑,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前行的方向,那思绪如同乱麻般缠绕在一起,无法解开。

时光飞逝,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一年,西城主跟北城主里应外合,率领大军,如潮水般凶猛的大军瞬间冲破了随国的防线,战火迅速蔓延,硝烟弥漫在每一寸土地,整个随国被战争的阴影所笼罩,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战神洛宁因前线战事吃紧,救援不及,随帝不幸在乱军之中重伤,曾经威严的身影轰然倒下,随国失去了主心骨,局势愈发危急。

宫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佩思卿跪在皇帝的床边,泪水决堤般涌出,不受控制地洒落在床单上。她的双手紧紧抓着皇帝逐渐冰冷的手,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悲痛哭喊:“父皇!”那凄厉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绝望与不舍。

江临渊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心中猛地一痛,仿佛被重锤击中。他快步上前,将佩思卿轻轻搂入怀中,轻声呼唤:“卿儿。”试图用自己的怀抱给予她些许温暖与安慰。

随帝缓缓睁开双眼,气息微弱,每说一个字都显得极为艰难:“一切都是天意,如果顾砚舟真成了皇帝,卿儿,你一……一定要成为皇后。”他的目光中满是对女儿的牵挂与期许,即便生命即将消逝,仍放心不下她的未来。

“我不要,我不要,父皇。”佩思卿拼命地摇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滴落在皇帝的手上,“我只想要您好好活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与绝望,曾经尊贵的公主,此刻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可怜孩子。

皇帝看着佩思卿,眼中满是不舍,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缓缓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父皇。”佩思卿绝望地哭喊着,慌乱地抓着江临渊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江临渊,救救父皇,你救救他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可江临渊只能无奈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卿儿,陛下已身归天地了,你不要这样。”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悲痛,为随帝的离去感到哀伤,更为佩思卿的痛苦而心疼。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地,焦急地禀报道:“皇后娘娘去了观星楼。”佩思卿一听,想都没想,立刻朝着观星楼跑去,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担忧,生怕皇后在这国破家亡的时刻,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来到观星楼,只见皇后身着一袭白衣,宛如仙子般站在栏杆旁。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衣袂,她的眼神空洞而又平静,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此刻她的心中或许只有解脱。

“母后,您在做什么?”佩思卿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担忧,她害怕皇后做出什么傻事。

“卿儿,答应母后,忘了所有的恨,好好活下去。”皇后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那是一位母亲对女儿最后的牵挂与嘱托。

“母后,你快下来,你不要我和哥哥了吗?”佩思卿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朝着皇后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即将失去的温暖,“我们不能没有您。”

可话还未说完,皇后便纵身一跃,从观星楼上跳了下去。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佩思卿的世界也随之崩塌,她的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绝望的呼喊:“母后!母后不要!为什么!”声音在空旷的观星楼里回荡,久久不散,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痛苦与不解。

几日后,大殿内。皇后跳下观星楼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随国,随国一时群龙无首,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以战神洛宁为首的众臣,拥立顾砚舟为帝。然而,事情并未如先皇所愿,佩思卿没能成为皇后。

院子里,佩思卿静静地坐在秋千上,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驱不散她心中的阴霾。她的眼神空洞,泪水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一日前的大殿之上。

“佩思卿是我的妻子,我既为皇,她为何不能为后?”顾砚舟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他想要为佩思卿争取皇后之位,给予她应有的名分,毕竟在他心中,佩思卿是独一无二的。

“随朝此次劫数都是因为北城主背叛,北城可是先皇后的母族。况且,就是因为先皇失德,世间才会动荡不安。”一位大臣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试图阻止佩思卿成为皇后,话语中充满了对先皇和北城的指责,实际上是为了维护朝堂中某些势力的利益。

“是啊,所以佩思卿有何资格当皇后!”其他大臣纷纷附和,一时间,大殿内反对声此起彼伏,佩思卿仿佛成了众矢之的。他们背后各怀鬼胎,有的想借此打压佩思卿背后的势力,有的则妄图通过阻止佩思卿封后,来为自己谋取更多的权力。

“先皇已身归天地,先后跳了观星楼,你们还要怎么样?再说,旁人做的事又与佩思卿有何关系?我再说最后一遍,佩思卿是我唯一的皇后,所以,你们再反对也没用!”顾砚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他的眼神冰冷地扫视着众人,心中对这些大臣的无理取闹感到愤怒,更为佩思卿遭受的不公而不平。尽管他如此强硬表态,但朝堂局势复杂,反对势力并未就此罢休。

回忆到此结束,佩思卿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西城与东城的城主,本是血脉相连的手足至亲。往昔岁月里,他们虽因各自的责任分隔两地,在不同的城域肩负起守护的使命,日子久了,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即便如此,那份源自血脉深处的情谊,却从未因距离而有丝毫减损。每次提及对方,眼中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关切与温情,即便远隔千里,也会时常互通书信,分享城中琐事,关心彼此近况。然而在这乱世之中,利益的纷争最终还是打破了这份深厚的情谊。

顾砚舟挥师南下,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果断的决策,一举拿下了东城。他深知,东城既破,只需巧妙布局,稍加利用当前局势,西城主便会就范。毕竟,西城主心怀悲悯,将东西两城百姓的安危放在首位,更割舍不下与兄长的手足之情。为了守护百姓,也为了兄长的性命,他别无选择,最终只能无奈地选择归顺,这一切都在顾砚舟的算计之中。

再看北城,它的情况却又截然不同。北城作为皇后的母族,多年来一直恪守忠诚,对随国矢志不渝,发誓一生誓死效忠,从未有过二心。然而,北城所处的地理位置实在特殊,它与大昭的距离仅仅只有一百公里。在战火纷飞、局势动荡的年代,这样的距离无疑让北城成为了首当其冲的前沿阵地。为了城中百姓免遭战火涂炭,北城主陷入了两难的绝境。一边是世代相传的忠诚誓言,一边是眼前百姓的生死存亡。最终,在权衡利弊之后,为了百姓的安危,北城主不得不做出了投降的艰难抉择,这份无奈背后,是对苍生的怜悯,也是对现实的妥协 。

一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无非就是皇权与利益的争斗罢了。江临渊爱她吗?兴许是爱的吧,可是对他来说,爱她远远没有皇权与利益重要。佩思卿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刺痛,曾经的甜蜜与誓言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难道是为了我?母后是为了我才跳了观星楼?是我,是我害死了母后!”佩思卿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与自责,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痛苦,可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痛苦却将她彻底淹没。她身为皇家公主,曾经拥有着无尽的荣华富贵,可如今,却在这皇权的旋涡中,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只剩下无尽的无奈与悲哀,孤独地在黑暗中徘徊,找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就在佩思卿沉浸在痛苦与自责中无法自拔时,顾砚舟走进了院子。他看到佩思卿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阵揪痛,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卿儿,你不要这样想,这不是你的错。”他的声音充满了心疼与关切,试图将她从痛苦的深渊中拉出来。

佩思卿缓缓抬起头,看着顾砚舟,眼中满是绝望与迷茫:“不是我的错吗?如果不是因为我,母后就不会……”她的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顾砚舟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声安慰:“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不是你能左右的。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试图给予她力量与安慰。然而,佩思卿在他怀中,心中却依旧充满了疑虑,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相信这份爱,是否还能在这残酷的命运中找到一丝温暖与希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朝堂之上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那些反对佩思卿封后的大臣,并未放弃暗中谋划,他们勾结各方势力,试图削弱顾砚舟的皇权,同时打压佩思卿。在一次朝会上,一位平日里与顾砚舟政见不合的大臣,突然上奏,以天象异常为由,暗示佩思卿留在宫中会给国家带来灾祸,要求将她送出宫去。顾砚舟听完,龙颜大怒,当场严厉斥责了这位大臣,并重申佩思卿在他心中的地位。但此事过后,佩思卿却陷入了更深的困扰,她深知自己的存在,已然成为了顾砚舟在朝堂上的一个把柄,也让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与此同时,民间开始流传各种谣言,有的说佩思卿是不祥之人,是她导致了随国的灭亡;有的则说顾砚舟为了美色,不顾国家安危,执意要立佩思卿为后。这些谣言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百姓们议论纷纷,对佩思卿充满了误解与敌意。佩思卿得知这些谣言后,心中愈发沉重,她害怕因为自己,会影响到国家的稳定。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佩思卿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中闪烁的星辰,心中思绪万千。突然,她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发现是玄逸霄。玄逸霄在月光下,身影显得有些落寞,他看着佩思卿,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有心疼,也有无奈。“卿儿,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去过平静的生活。”玄逸霄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佩思卿抬眸,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这些日子,她亲眼目睹新朝建立初期的混乱,官员腐败现象滋生,民间怨声载道。若自己此时离开,无疑会引发各方势力的猜忌,朝堂必定陷入更大的动荡,百姓的生活也将雪上加霜。

“谢谢你,逸霄,但我不能走。”佩思卿语气笃定,目光中透着不容动摇的决心,“我见证了战争给人们带来的伤痛,看到无数人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每个人的命运,都与这个时代紧密相连,我又怎能置身事外?即便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也有自己的责任。”

“留在这里,我或许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为百姓谋一份安宁。若是轻易离去,我会愧疚一生。”佩思卿微微仰头,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我要留下来,见证这个国家走向繁荣稳定,哪怕为此付出一切。”

玄逸霄听后,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但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说完,他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佩思卿望着玄逸霄离去的背影,夜风拂过她的发丝。此刻的她,没有被爱情束缚,而是遵从内心的信念。未来,她将以自己的方式,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为国家的稳定和百姓的福祉,奋力前行,即便前路荆棘丛生,也绝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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