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虽然还年轻。
但是，他却洞察人性。
“不瞒郑叔，我也曾想过采用第二种方案。
不过，很快便被我自行否定了。
因为，灵砖的数量，必定有限。
当下是可以配置到长老弟子的住处。
可天秀宗是要发展的。
五年或十年之后，倘若宗门长老弟子人数不断增加。
难不成，要把原来已经分配出去的灵砖，再收回来重新分配。
如果数量不足分配呢，又该如何？”
“当然，这只是不可行的原因之一。
还是一个眼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分配。
是平均，还是按身份、按境界？
我想来想去，很难找到一个既公平、又合理的分配方式。”
“而且，这种直接按人头的分配方式。
看似将灵砖的效能发挥到最大化，实则却会造成极大的浪费。
有人得到灵砖之后会勤于修炼，而有人则可能将灵砖闲置不用。”
“虽然，将灵砖集中起来，建设一个大型的灵殿，供宗门所有人统一使用，也有它的缺点。
但是，却可以有效规避以上的问题。
至于，统一使用，如何照应到宗门的每一个人，还能保持公平合理。
可以制定规则，并不断完善。
或许依旧无法做到尽善尽美。
但是，权衡利弊，这种方法显然更加具有相对的优越性。
正如常言所说，二择其一，选其优者。”
郑先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
“贤侄说的有道理，你我二人的想法，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程浩一听，心中便乐了。
看来郑先，也是喜欢自我吹捧之人。
在捧自己的时候，还不忘把他也拉上。
不过，对于灵殿之事，他有一个顾虑。
“郑叔，有一事，我还是要表明态度。
如果建设与运行这座灵殿，需要郑家女子耗费寿元来渡灵。
那么，这灵殿一事，就无须再考虑！”
程浩的态度很坚定。
他虽然对灵殿的运行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却并不清楚其中的许多细节。
此次过来，他本来是想先向郑原与郑勉了解一下情况，再决定是否考虑在天秀宗建设灵殿一事。
没想到，郑先听闻他拆了八大家族的灵殿之后，竟然直接明确了意图。
听了程浩这一句话，首先被感动的，便是一旁的郑勉。
程浩竟然可以为了郑家女子，放弃宗门利益。
郑家女子是谁？
当前具备渡灵能力的，只有她。
所以按她的理解，程浩的意思就是：如果灵殿一事会对她造成伤害，那么，他就会直接选择放弃！
而且，程浩的态度非常决绝。
在郑勉感动的同时，郑先也频频点头。
他看向程浩的眼神中，有着多重复杂的情绪。
不过，更多的却是赞许。
他再一次看到了程浩的善良。
倒真算得上：菩萨心肠，金刚手段。
年轻一辈中，真是少有。
郑先捻须一笑。
“贤侄对此倒无须担心。
道府八大家族的灵殿，之所以会用我们郑家女子为其渡灵。
说白了，就是他们不想耗费灵石，这才想借力郑家女子的血脉之力与天地灵力的契合。
将整个道府的天地灵力，直接渡入到家族灵殿之中。
灵殿建好之后，只要有充足的灵石供应，根本不需要渡灵。
灵石的灵力会自行被灵砖吸收并净化，并结合修炼需求，自主控制灵力输导。”
郑先皱了皱眉道，接着道：“只是——”
程浩自然明白他的担心。
“郑叔是担心天秀宗的灵石，不足以支掌灵殿的运行吧？”
“没错。”
郑先担心天秀宗缺灵石，实属正常。
像天秀宗这种二流宗门，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大多灵石。
这不是他个人的推测，而是一个常识。
不过程浩却笑了。
“灵石的事，郑叔无需担心。”
“噢？”
对于郑先来说，如果让他在常识跟程浩之间选一个。
他绝对会选择相信程浩。
“不知道这灵殿建起之后，每年会需要多少灵石？”
程浩问道。
“如果集道府八大家族所有灵砖与一起，所建成的灵殿。
再考虑到天秀宗目前的长老弟子数量。
每年灵石的消耗，至少在一千万到三千万之间。
当然，随着天秀宗规模的扩大，所需灵石也会不断增加。”
听到这儿，程浩反而松了口气。
看来，这灵殿所需灵石的数量不算太多。
甚至可以说，低到超出他的想象。
他并不知道的是，灵殿除了可以自动配合修炼需求，进行高效的灵力供应之外。
还可以起到最大化节省灵石的作用。
如果一个人使用灵石修炼破境，同样的境界提升，通过灵殿所消耗的灵石，还不到直接使用灵石的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如果天秀宗的长老弟子利用灵殿来修炼，一年耗费掉一千万灵石。
就相当于直接使用了一亿灵石。
这也是灵殿在修炼中，既有提高修炼效能，又能大幅节省灵石的原因。
程浩看向郑先道：“当前整个天秀宗的灵石总量，有差不多十七八亿的储备，这还不包括云宝阁所给的十亿灵石授信。所以，对于天秀宗来说，灵石不是问题。”
这话一出，郑先直接脸色都变了。
看来，他倒真是低估了天秀宗。
十七八亿灵石？
以他对天下宗门的认知，从未听说过哪个宗门会握有十七八亿灵石。
而且，云宝阁，竟然能给天秀宗十亿灵石的授信，更让人不可思议。
即便其他的宗门与世家，他并不清楚。
但是，道府八大家族，郑先却是十分了解的。
这八大家族加起来，云宝阁所给的授信，都没有三千万灵石。
要知道，道府八大家族，虽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拥有上百圣境大能、近千帝境强者。
他们一度想同时掌控整个南域的世俗国家与修炼界。
心中不由暗道：看来自己对天秀宗，并不了解。
不过，他更多的还是开心。
因为，郑家既然举家投奔了天秀宗。
无论是身为弟子的程浩，还是宗主吕孝天，都对郑家不离不弃。
甚至为了郑家，甘愿冒下得罪道府八大家族的巨大风险。
他在内心之中，早已把郑家归入到了天秀宗。
而且，当日吕孝天也曾郑重地跟他提到过此事。
天秀宗将打造一个集宗门派系与家族二合一体系。
并希望郑家成为正式加入天秀宗门下的第一个家族。
而郑先也直接点头应下。
本以为自己郑家绑定的是一个老破小宗门。
如今看来，天秀宗似乎与他过往的认知完全不同。
反倒更像是一头潜龙，正蓄势待发。
这让他怎么不开心？
“既如此，那就太好了！”
郑先直接兴奋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