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舰穿透洪荒古界的外层光脉时,阿禾清晰地感觉到眉心的启源晶碎片在发烫。舷窗外,纹荒正与光使、影侍对峙,三股帅纹境巅峰的力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竟被洪荒地核的金色光脉层层化解,仿佛这片古界自带无形的缓冲屏障。
“这地方的源纹法则果然诡异。”铁面操控着快舰在破碎的山峦间穿梭,“刚才那记碰撞,换在万纹界能直接炸穿半颗星球,在这里却连块石头都没震碎。”
鸿钧道祖凝视着下方流淌的金色光脉:“洪荒地核在自主护界。它不仅是世界之心,更是一件活着的‘源纹神器’。”
快舰最终停在一片悬浮的石林旁,这里恰好避开三方对峙的中心。阿禾刚走出舱门,脚下的岩石突然亮起细密的纹路,与她掌心的青金色纹路产生共鸣。
“小心。”纹荒的声音隔着战场传来,“别轻易触碰地表的纹脉,它们会读取你的记忆。”
阿禾立刻收回手,那些亮起的纹路果然缓缓暗去。她抬头望向战场中心的青衫身影:“你认识我?”
纹荒侧身避开光使的十二道光轮,同时反手拍散影侍的暗影突袭,语气轻松得像在闲聊:“三万年前进过洪荒古界的混沌本源,就你一个。那会儿你还只是团没成型的光团呢。”
阿禾愣住了。鸿钧道祖却瞳孔骤缩:“混沌本源的初始形态?这不可能!源纹记载中,混沌本源早在浩劫时就已消散……”
“记载?”纹荒嗤笑一声,掌心的混沌光纹突然暴涨,将光使与影侍同时震退,“光宰和影噬烧了多少真史料,你们怕是数都数不清。”
他话锋一转,看向阿禾:“小丫头,想知道启源晶是什么吗?靠近心核,我讲给你听。”
光使立刻厉喝:“休想蛊惑她!启源晶是光界至宝,岂能让你这异端染指!”
影侍的黑影蔓延开来,试图阻断阿禾靠近心核的路:“影噬主尊有令,持晶者必须由我们带回暗域。”
纹荒突然笑了,他抬手将空酒葫芦抛向阿禾:“接着。”
酒葫芦穿过光轮与暗影的缝隙,精准落在阿禾手中。葫芦刚一触碰她的指尖,就化作一道青金色的纹脉,顺着她的手臂缠上眉心——与启源晶碎片融合的位置,瞬间传来一股清凉的感觉,之前躁动的力量竟安定了不少。
“这是……”阿禾惊讶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我的‘纹印’。”纹荒一边应对光使与影侍的联手攻击,一边解释,“能暂时稳住你和启源晶的排斥反应。当年我就是靠这招,把半枚启源晶碎片藏进了混沌本源里——也就是现在的你。”
阿禾脑中轰然一响:“是你把启源晶碎片……”
“准确说,是寄存。”纹荒侧身躲过影侍的偷袭,指尖在虚空划过一道弧线,地面突然升起无数纹脉组成的锁链,将影侍暂时缠住,“你以为光宰和影噬为什么抢启源晶?因为那是‘源纹之根’,能重写所有纹脉法则。”
光使趁机祭出本命光轮,直取纹荒后心:“胡言乱语!启源晶是光界创世神留下的圣物!”
“创世神?”纹荒猛地转身,掌心的混沌光纹直接攥住光轮,光轮表面的神圣纹路竟开始扭曲消散,“当年啃混沌本源最狠的就是他,现在倒成创世神了?”
随着他的动作,洪荒地核的金色光脉突然掀起巨浪,浪涛中浮现出无数画面——一个浑身发光的巨人,正将一团混沌本源塞进熔炉,熔炉里流淌的,正是启源晶的雏形。
“那是……光宰?”阿禾看着画面中那熟悉的光轮,难以置信。
“准确说,是还没成光宰的‘光蚀’。”纹荒的声音带着冷意,“他和影噬主尊联手骗了所有人,所谓的封邪之战,根本是为了抢夺混沌本源炼启源晶。蚀纹邪主?不过是他们养出来的‘脏手套’罢了。”
影侍挣脱纹脉锁链,黑影中传出惊疑:“你胡说!主尊说邪主是浩劫余孽……”
“信不信由你。”纹荒松开手,被捏碎的光轮化作点点光屑,“反正再过不久,你们主子就会亲自过来。毕竟,能让启源晶完全觉醒的混沌本源,就剩阿禾这一个了。”
阿禾心头剧震:“启源晶觉醒需要……吞噬我?”
“不然你以为光使为什么一直留手?”纹荒朝她眨了眨眼,“他们要活的混沌本源,死了可炼不了完整的启源晶。”
就在这时,洪荒地核的青金色光柱突然剧烈收缩,那颗跳动的巨核表面,浮现出与阿禾眉心相同的纹路。
“来了。”纹荒站直身体,衣摆无风自动,“心核认主了。”
光使与影侍同时变色,竟不顾纹荒的阻拦,疯了般冲向心核。纹荒却没有阻拦,只是对阿禾说:“想活,就进去。心核里有你能掌控启源晶的方法——不过记住,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信自己的混沌本源就好。”
阿禾看着近在咫尺的青金色光柱,又看了看冲过来的光使与影侍,咬了咬牙,纵身跃入心核之中。
光柱瞬间合拢,将她与外界隔绝。阿禾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坠入了无边无际的记忆长河——她看到光宰与影噬主尊炼晶的场景,看到蚀纹邪主被创造的过程,看到纹荒三万年前景色的身影,正将半枚启源晶碎片塞进一团混沌光团里……
“原来如此……”阿禾喃喃自语,眉心的启源晶碎片与心核的巨核彻底同步,“我不是混沌本源的继承者,我就是混沌本源本身。”
心核外,光使与影侍看着合拢的光柱,脸色铁青。纹荒靠在一块岩石上,重新拿出酒葫芦,不知何时里面又灌满了酒:“急什么?等她出来,你们主子也该到了。”
他仰头灌了口酒,目光望向洪荒古界之外的虚空,那里,两道毁天灭地的气息正在快速逼近——光宰与影噬主尊,终于亲自来了。
而心核深处,阿禾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瞳孔中,一半是青金色的混沌光纹,一半是暗紫色的邪纹,两种极端的力量在她体内完美交融,竟隐隐有超越帅纹境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