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面准帝的话音落下，十道秩序法则织成的大网便朝着石殿中央收拢。
彩色光带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那些古老的星辰符文被光网触碰，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石屑簌簌落下，仿佛连神殿的根基都在秩序法则下颤抖。
“这群疯子！他们想连归寂晶石一起毁掉！”战狂将鸿钧护在身后，刑天斧爆发出最后的金光，堪堪抵住一道橙色法则，“老子的斧头快撑不住了！”
苏沐的冰火双瞳在光网中闪烁，她发现那些彩色法则虽强，却在靠近归寂晶石时微微滞涩：“归寂晶石能压制秩序法则！大家往石台靠拢！”
众人且战且退，聚拢到归寂晶石周围。果然，光网在距离石台三丈处停下了，彩色法则如同被无形的墙阻隔，只能在外面疯狂搅动，却无法再前进半步。
赤面准帝看着这一幕，面具下的眼神闪过一丝冷意：“归寂之力确实能制衡秩序，但你们觉得，这残破的封印还能撑多久？”他抬手对着身后九人示意，“结‘十方秩序阵’。”
九道身影立刻散开，与赤面准帝组成一个圆形，十张面具同时亮起，彩色法则在他们头顶汇聚成一颗旋转的光球。光球散发出的威压比之前强了十倍，石殿的地面开始崩裂，归寂晶石的白光剧烈闪烁，像是随时会熄灭。
“不好！他们在融合法则！”阿禾的世界之心与归寂晶石产生共鸣，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光球中的秩序之力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增长，“这样下去，归寂封印撑不过一炷香！”
云澈看向石台上的归寂晶石与鸿蒙紫气——此刻，白色晶石的光芒与紫气的流光正在缓缓靠近，接触的地方竟泛起淡淡的金芒，与轩辕剑的气息隐隐呼应。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阿禾，你能让归寂晶石与鸿蒙紫气完全融合吗？”云澈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轩辕剑在他手中嗡嗡作响，“轩辕剑的剑魂或许能引导它们共振！”
阿禾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归寂是万物终点，鸿蒙是混沌起点，起点与终点本就同源！只是……强行融合的话，可能会引发能量爆炸！”
“总比被秩序法则碾碎强！”战狂一斧劈开涌来的紫色法则，斧刃上的金光已经薄如蝉翼，“老子信你！放手干！”
云澈不再犹豫，将轩辕剑插入归寂晶石与鸿蒙紫气之间。金焰顺着剑身蔓延，同时缠绕上白色晶石与紫色流光。奇妙的一幕发生了——归寂晶石的白光与鸿蒙紫气的流光顺着金焰开始交织，像是两条缠绕的巨龙，在石台上盘旋起舞。
“嗡——”
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响彻石殿。
白光与紫光突然暴涨，形成一道冲天光柱，将整个石殿笼罩其中。十方秩序阵的光球在光柱中剧烈震颤，彩色法则如同被煮沸的水般翻滚，竟开始出现溃散的迹象。
“不可能！”赤面准帝失声惊呼，面具下的脸色一定难看至极，“归寂与鸿蒙怎么可能相融？！”
云澈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顺着轩辕剑涌入体内，那力量既包含着万物归寂的苍茫，又带着混沌初生的蓬勃，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金焰的调和下，竟化作一股更强大的“本源之力”。
“这才是真正的本源……”鸿钧的声音带着震撼，“秩序想掌控万物，却忘了起点与终点本就是一体两面。”
光柱中，归寂晶石与鸿蒙紫气彻底融合，化作一颗黑白相间的太极状晶石，悬浮在石台上。石殿墙壁上的星辰符文被光柱激活，纷纷亮起，与太极晶石产生共鸣，整个神殿开始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沉睡的东西正在苏醒。
十方秩序阵的光网球终于支撑不住，“嘭”地一声炸裂开来。十名准帝被震得连连后退，面具上同时出现裂纹，赤面准帝的面具更是直接碎裂了一半，露出下面苍白的下巴。
“撤！”赤面准帝捂着胸口，声音带着一丝惊惧，“通知主上，归寂与鸿蒙相融，计划……失败了！”
十道身影化作流光冲向石殿大门，却在接触光柱的瞬间发出惨叫——那些彩色的秩序法则在本源之力的照耀下，竟如同冰雪般消融，连带着他们的身影都变得透明起来。
“想走？”云澈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握住太极晶石，将本源之力注入轩辕剑，“刚才你们不是很想清算吗？”
金焰顺着他的目光射出，如同一条赤金长龙，瞬间追上最后一名灰面准帝。长剑贯穿灰面准帝胸膛的刹那，对方的身体化作无数彩色光点，只留下一张灰色面具掉落在地。
其他九人见状，加速冲出石殿，消失在死寂之海的黑暗中。但云澈知道，他们只是暂时撤退，绝对秩序的主上——那个与凯撒同源的存在，很快就会亲自降临。
光柱缓缓散去，太极晶石悬浮在石台上，散发着柔和的黑白光芒。石殿的震动停了，墙壁上的星辰符文流转着古老的光泽，整个神殿仿佛重获新生。
战狂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妈的……总算……搞定了？”
苏沐看着自己恢复光泽的双手，冰火本源在掌心流转自如：“这里的归寂法则消失了，好像……被太极晶石中和了。”
银澈展开光暗双翼，光与暗的力量比之前强盛了数倍，他看向云澈手中的轩辕剑：“剑魂好像吸收了本源之力，变得更强了。”
云澈走到石台前，看着太极晶石，心中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他捡起地上的灰色面具，面具内侧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符文，只有一片冰冷的光滑。
“他们撤退得太轻易了。”阿禾走到他身边，世界之心与太极晶石产生共鸣，“绝对秩序的主上不可能不知道融合的后果，他让手下来送死，更像是……在试探。”
试探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
石殿穹顶的石眼突然亮起红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中，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顺着石壁缓缓流下。那些液体落在地上，竟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穿着与银面等人相似的黑袍，却没有戴面具，露出一张与凯撒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这张脸的双瞳，是纯粹的金色，如同两颗凝固的太阳。
“混沌与归寂的融合……果然有趣。”金色双瞳的人影开口，声音像是由无数人同时说出，在石殿中回荡，“我是‘秩序’，或者说，是凯撒未能成为的那部分。”
云澈握紧轩辕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前这个人影散发出的威压，比之前所有准帝加起来还要恐怖，那是一种凌驾于法则之上的绝对掌控力。
“你想干什么？”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秩序的目光落在太极晶石上，金色双瞳中闪过一丝贪婪，“鸿蒙紫气本就是秩序分化出的混沌，归寂晶石是秩序的枷锁，现在，它们该合二为一，回归绝对秩序了。”
他抬起手，石殿中的星辰符文突然开始反向流转，太极晶石剧烈震颤，竟真的缓缓朝着他飞去。
“休想！”云澈将轩辕剑插入地面，金焰与太极晶石相连，“它现在是我们的！”
秩序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们？一群挣扎在法则缝隙里的蝼蚁。就算得到本源之力，又能改变什么？”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云澈面前，金色的手指直取他眉心，“让我看看，能斩断银面秩序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云澈的刹那，阿禾的世界之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太极晶石猛地转向，黑白光芒狠狠撞在秩序的胸口。
“呃……”秩序第一次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后退半步，金色双瞳中闪过一丝惊讶，“世界之心？原来你身上有这个东西。”
他看向阿禾，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有趣的容器，或许……你比他们更适合承载绝对秩序。”
黑色液体再次从穹顶流下，这一次，它们化作无数黑色锁链，朝着阿禾缠去。
云澈怒吼一声，轩辕剑横扫，金焰斩断锁链，将阿禾护在身后。战狂、苏沐等人同时出手，本源之力与太极晶石相连，在石殿中织成一张防护网。
秩序看着眼前的防护网，金色双瞳中闪过一丝不耐：“既然你们这么想成为秩序的一部分，那我就成全你们。”
他周身的黑色液体开始沸腾，石殿的墙壁剧烈震动，那些古老的星辰符文竟开始脱落，露出后面更古老的——秩序符文。
整个神殿，从一开始就是绝对秩序的陷阱。
太极晶石突然发出一声哀鸣，黑白光芒开始分离，仿佛要被强行撕开。
云澈心中一沉，他终于明白秩序的目的——不是抢夺，而是要在归寂与鸿蒙融合的瞬间，用绝对秩序的力量，彻底污染这股本源之力。
一旦污染成功，整个宇宙的法则，都将沦为绝对秩序的傀儡。
“拼了！”云澈将所有神魂之力注入轩辕剑，“阿禾，引导本源之力冲击他的核心！”
阿禾点头，世界之心与太极晶石完全同步，黑白光芒再次交织，这一次，它们没有形成光柱，而是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细线，如同最锋利的针，朝着秩序的金色双瞳刺去。
秩序看着刺来的细线，脸上第一次露出凝重。他双手结印，无数秩序符文在身前组成一道金色屏障。
细线与屏障相撞的刹那，整个死寂之海都剧烈摇晃起来。
石殿在轰鸣中坍塌，黑白光芒与金色屏障相互湮灭，云澈等人被冲击波掀飞出去，秩序的身影也在光芒中变得模糊。
混乱中，云澈看到太极晶石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了他的眉心。
同时钻入的，还有一缕金色的秩序法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