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苏婉婉下班发现小区里的玉兰花苞紧实的鼓起来，才意识到已经是三月了。
张姐下楼买菜，苏婉婉把安安放在客厅中央的爬行垫上，小家伙穿着鹅黄色的连体衣，正拽着一只毛绒兔子爬，屁股一扭一扭的。她爬到垫子边缘时，“咚”地撞在沙发腿上，顿时脸憋通红，小嘴一撇，哇的哭了，她露出两颗刚冒头的小牙，泪水和口水一起往下淌。
“小冒失鬼。”苏婉婉笑着走过去，想抱起来安抚。一伸手安安立刻不哭了，她挣脱她，扶着沙发晃悠悠得站着，嘴里不停的叫“妈妈，妈妈。”
看她得意的样子，苏婉婉赶紧拍手夸：“安安真棒！你才八个月，就长新本事了噢！”孩子乐得咯咯的。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精品酒店的王经理发来的微信：“苏小姐，方案初稿能先给我看看吗？”
苏婉婉叹了口气。这单生意是她开年后接的最大单子。是给一家刚开业的酒店设计全套客诉流程，从入住纠纷到食品安全投诉，光细分条款就列了几十项，对方给的钱多，却要求苛刻，催得紧。
她白天上班，晚上连着熬了三天，眼圈黑黑的，进度却只完成了三分之一。
这时张姐回来了，她把孩子交出去，起身往书房走，她已经把书桌设在次卧改的小书房里，“我去赶会儿方案，安安要是闹了，你就带她在客厅玩。”
“放心吧，安安乖着呢。”
书房里堆着厚厚的资料，客户提供的酒店平面图、她整理的过往案例、随手画的流程图，乱得没头绪。
苏婉婉翻开笔记本，眼皮却很沉。她突然想起什么，对着空气轻声问：“空间，我的积分还能兑换什么？”
一道淡蓝色的光屏在她眼前亮起，上面跳出新选项：“临时助理服务（小时），需消耗100积分。注：助理具备基础文案整理、数据核对能力，不可与外界直接接触，仅能处理电子及纸质文件。”
苏婉婉眼睛一亮。她之前攒了不少积分，兑换过一些酒店管理的资料，现在还剩一千多。100积分换1小时的电子助理，值！她还是多问了一句：“助理会被外人察觉吗？比如……孩子？”
光屏闪烁了一下，跳出一行小字：“电子助理仅限使用者可见，语言交流也仅使用者能听到。他人感受不到。”
“兑换。”她松了口气。
书桌旁凭空多出个模糊的虚影，它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身形像个年轻男人，五官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层白雾遮盖着，声音是AI的：“您好，临时助理为您服务。”
苏婉婉指了指桌上的资料，试着在心里下指令：“你先把这些客户需求整理一下，按投诉类型分类，标上紧急程度。”
“收到。”虚影飘到书桌前，它拿起苏婉婉随手写的批注纸，三两下就理出了头绪，它把散落的纸张归成了三摞：“已分类，是否需要录入电脑表格？”
苏婉婉看得目瞪口呆。她原本以为这助理顶多就是个“扫描仪”，没想到还能自主分类。“录入！”她赶紧打开电脑，调出空白表格。
虚影的效率高得惊人。它的手在键盘上划过，原本需要两小时才能输完的内容，它十分钟就搞定了，连她写的潦草批注都辨认得清清楚楚，还在表格里加了筛选功能。
这时，客厅传来安安的咿呀声，接着是张姐的哄逗：“安安，咱们玩扔皮球？”
“能帮我查一下这家酒店的竞争对手情况吗？”在心里她又试探着问。
“已接入公开数据库，正在检索……”虚影的头部转向电脑屏幕，屏幕上瞬间跳出十几个网页，“找到五家同档次精品酒店的相关信息，正在整理优劣势分析。”
苏婉婉趁机起身活动了一下，腰酸得像要断了。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雪化了，土地黑褐色的。她心里盘算着，修建小院也该准备动工了。
“分析完毕。”虚影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屏幕上多了一份表格，详细列出了五家酒店的处理流程：哪家擅长快速理赔，哪家有专门的儿童客诉通道，哪家因为流程繁琐被投诉过……甚至连去年夏天有家酒店浴室客人滑倒的案例都标出来了。
苏婉婉越看越高兴。这些信息她自己查的话，至少要耗一下午，而且不能这么全面。她指着其中一条问：“这家酒店的‘分级响应机制’是什么意思？”
“即根据投诉严重程度划分等级，轻微投诉由前台直接处理，重大投诉二十分钟内上报管理层。”虚影调出具体条款，“建议借鉴，可缩短处理时间30%。”
有了这“援兵”，苏婉婉的思路豁然开朗。她口述自己的想法，虚影负责记录整理，遇到卡壳的地方，虚影会调出类似案例供她参考。
张姐轻轻敲了敲书房门：“婉婉，安安睡了，我给你热了碗粥。”
“好的张姐，放着吧，谢谢。”苏婉婉隔着门应道，她瞥见虚影还在默默整理文档，突然觉得这空间像个亲密战友，能帮她分担所有重担。
苏婉婉加快速度通读电子助理给的方案，文档足足有差不多20页，从投诉接待话术到后续跟进机制，条理清晰，逻辑缜密。
看到“儿童友好服务”章节时，她陷入思考。客户明明强调过要重点关注儿童相关的投诉，这里却只提了一句“需耐心沟通”，太笼统了。
她刚想开口指出，却见虚影的光标在屏幕上移动，在空白处添加了一行字：“建议补充针对儿童意外情况增设快速响应通道，配备急救箱，指定专人负责。”
苏婉婉猛地愣住了。
“你怎么……”
“基于您过往处理案例的数据分析。”虚影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服务结束倒计时10分钟。”
苏婉婉看着它模糊的轮廓，突然好像明白过了。这个空间是专属于她而设计的。那些她自己都已遗忘的经验、踩过的坑，都被空间记录下来了。
“谢谢。”她轻声说。
虚影没有回应，只是把文档保存好，发送到了苏婉婉的邮箱。十分钟一到，它的轮廓缩小，收进空间变成一个图标，只留下书桌上整齐码放的资料。
苏婉婉走出书房，客厅里，张姐收拾好要走了：“婉婉，你忙完了？粥还温着呢。赶紧吃吧，不吃饭，怎么熬得不住，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