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红云的至交好友,洪荒老好人二人组,红云的口碑是有目共睹的。
但就是这样一位性格秉性极好的大神,却因鸿蒙紫气被偷袭,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因此,这数百万年元会来,镇元子一直在暗中调查至交好友被杀的真相。
但依旧没有丝毫进展。
这时从东皇太一口中,陡然听到有关红云好友的信息,镇元子怎么能不激动。
他目光死死盯着东皇太一,一字一句道
“陛下的意思,贫道是否可以理解为,你知道红云是怎么死的?”
瞧见镇元子如此失态,东皇太一面色如常,仿佛意料之中。
于是微微颔首,轻声开口。
“对于红云道友,吾自然敬佩不已,他的死亡我也痛心疾首。同时我也在暗中调查此事,多年下来真相差不多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镇元子听罢,深吸口气,对着东皇躬身一礼。
“还请陛下告知,贫道感激不尽。”
东皇太一面对这一礼,坦然受之,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
“鲲鹏!!!”
话音刚落,镇元子浑身剧震,那仙风道骨、与世无争的淡然彻底崩碎!
他猛地抬头,双目赤红如血,死死盯着东皇太一,仿佛要将这个名字的主人撕碎!体内浩瀚无边的准圣修为再也无法控制,如同压抑了万古的洪流轰然爆发!
轰——!!!
一股无形的、足以撕裂苍穹的恐怖气息冲天而起!整个万寿山剧烈震颤!笼罩山峦的祥云瑞霭瞬间被这股狂暴的怒意撕扯得粉碎,万里晴空霎时间被震荡的余波搅成一片混沌!
五庄观内,那维系了无数岁月的宁静祥和被彻底打破,数十名道行尚浅的童子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被这源自准圣的滔天怒意震晕过去。
静室门口侍立的清风、明月,只觉一股蕴含着大恐怖、大寂灭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碾过,眼前一黑,便软软瘫倒在地。
追寻了数百万元会的答案!那个让他痛失至交、日夜煎熬的凶手之名!竟在此刻,被东皇太一如此轻易地道破!
“啊——!!!鲲鹏狗贼!!!”
镇元子仰天嘶吼,声音凄厉如受伤的洪荒巨兽,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恨意!
他黑白相间的发丝在狂暴的法力激荡下凌乱飞舞,仙袍鼓荡,状若疯魔!
“竟是你害我红云好友性命!我镇元子在此立誓,与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啊——!!!”
这吼声震得五庄观屋瓦簌簌作响,人参果树的枝叶都剧烈摇晃起来。
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利刃,瞬间锁定了东皇太一!
镇元子猛地转头,那双猩红欲滴的眼睛死死盯在东皇身上,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
“东皇太一,是不是你,刻意包庇这鲲鹏狗贼,让他肆意妄为?”
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杀意和镇元子毫无理由指控。
东皇太一霍然起身。
嗡!
一股至阳至刚、霸道绝伦、仿佛能熔炼诸天的恐怖皇者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星骤然苏醒,
随即毫不示弱地朝着镇元子碾压过去,两股准圣巅峰的气息在静室内轰然对撞,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哼!”
东皇太一冷哼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镇元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若我事先知道内情,怎会放任鲲鹏担任妖师,掌控天庭权柄?
又岂会容他在巫妖大战最关键时刻背叛妖族,致使周天星斗大阵出现致命破绽,功亏一篑。
最终使我兄长帝俊陨落,天庭崩塌,亿万妖族身死道消。”
东皇太一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冰冷的恨意与杀机。
“说到底,鲲鹏那厮不单单是你镇元子的仇人,更是我妖族不共戴天的叛徒,朕岂能饶他。”
东皇太一字字泣血,宛若洪钟在镇元子混乱的心神中敲响。
噗通!
镇元子踉跄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中的疯狂血色渐渐褪去。看向东皇,眼底满是歉意。
“是贫道失态了,口不择言,冲扰了陛下,还请陛下谅解。”
见镇元子恢复理智,东皇太一也缓缓收敛霸道的气势,重新入座,顺势温声道
“道友与红云友情之深,吾深感佩服,只是……”
此时,东皇太一话锋一转。
“但此事可不止鲲鹏一人之责。道友可别忘了,红云当初为什么和鲲鹏结怨?”
“当初道祖在紫霄宫讲道,我等前去后,红云和鲲鹏可是将那位置让给了谁?”
“轰——!”
镇元子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仿佛所有断裂的线索、所有无法解释的疑点,都在这一刻被东皇太一这根无形的线,彻底串联了起来!
一个冰冷、残酷、让他浑身发寒的真相,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
他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怔怔地看着东皇太一,那双洞悉地脉、看透世情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悲愤、怨恨。
镇元子是何等人,东皇虽未言明,他岂能不懂其中深意。
“为……为什么?”
镇元子声音干涩如砂纸,满是嘶哑。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红云当初一片好心啊!”
渐渐低沉沙哑,变为声嘶力竭的咆哮,
东皇太一怜悯地看着眼前,仿佛瞬间苍老数万年的镇元子。
真相往往比死亡更残酷,尤其是对活着的人来说。
“道友,事实确实如此。但西方二位他们如何成圣的?向天道许下四十八道大宏愿,借用功德才勉强成圣。
而他们二人的成圣之机鸿蒙紫气可是来自红云,你说,如此泼天因果,再造之恩,他们如何偿还,又怎么……偿还的清呢?”
东皇太一声音如腊月冷风,透着彻骨的寒气。
“所以,最稳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其消失,如此,人死债消,他们二人才能坐稳这圣人之位。”
东皇太一深深叹了口气,目光包含复杂。
“人间有句古话,升米恩斗米仇。红云这恩情,太大,太大了。”
东皇太一的每句话如同刀子一般,在镇元子的内心割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伤口。
他的好友红云,性格如何他是知道的。却没想到,这恰恰给自己酿成了滔天大祸。
“呵呵呵,红云啊,要是早知如此,你心中做何感想?”
镇元子神情颓败,萎靡地靠在墙壁上,眼中尽显悲凉与自嘲。
静室中,唯有镇元子的呢喃呓语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