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东皇太一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倒是吾错怪你了。”
牛魔王闻言,心头巨石轰然落地,巨大的牛眼中竟泛起一丝水光,他连忙急声道,语气充满了憋屈与后怕。
“大人明察秋毫!非是老牛贪图安逸!实在是……天庭耳目遍布,佛门视线如芒在背,时不时便扫过这西牛贺洲!
我这一家老小,还有昔日追随我的残部……都悬在刀尖上!
若不装出这般醉生梦死、胸无大志的模样麻痹他们,恐早已招来灭顶之灾!此乃……不得已的保命之道啊!”
他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道尽了大妖王在夹缝中求存的辛酸。
东皇太一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隐忍求生,保全族裔,我理解。吾妖族有汝等忍辱负重的脊梁,幸甚!”
一个“幸甚”,便是东皇太一对他们夫妇的认可。
这时,一旁强压着激动与疑问的铁扇公主,再也按捺不住,稽首一礼。
她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对着东皇太一郑重地行了一个古老的妖族稽首礼。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美眸紧紧盯着东皇太一,仿佛要穿透那层玄袍,看清其本源。
“敢问……敢问大人!您……可是我妖族先辈?!”
洞内瞬间落针可闻。
牛魔王屏住了呼吸,红孩儿也忘记了脸上的疼痛,瞪大了眼睛。
东皇太一的目光落在铁扇公主身上,深邃如渊的眼眸中,仿佛有古老的星辰在流转。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无尽岁月沧桑的微笑,颔首道
“正是!”
他负手而立,话音刚落,玄袍无风自动。
浑身微震,猛然释放一丝气息,一股至尊至贵、苍茫深远的血脉威压浮现出来。
洞府内的三人身影一颤,来自妖族血脉远古传承中的声音在灵魂深处激荡,他们身体不由自主的跪伏在地。
“跪拜……跪拜!”
“大梦几千秋,山中无岁月……”
东皇太一的声音带着悠远的追忆,仿佛在回望那逝去的辉煌,
“未曾想,一梦初醒,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正是!”
这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在牛魔王、铁扇公主,乃至懵懂的红孩儿心头!
所有的猜测、疑虑,在这一刻尘埃落定!眼前这位,不仅是妖族先辈,更是那尊贵无比、只存在于传说与血脉最深处的……上古至尊!
虽然不知是哪位上古妖族先辈,但不妨碍他们对其敬拜。
牛魔王与铁扇公主猛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火山爆发般的狂喜与激动!
那是一种在无尽黑暗中跋涉,终于看到启明星的绝处逢生!
没想到,对方真是他们妖族中人,而且修为如此通天彻地,他们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两人再无丝毫犹豫,带着无与伦比的激动与虔诚,齐齐拜伏在地,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因极致的兴奋而高亢颤抖,响彻洞府。
“拜见我族至尊!!”
“吾等拜见至尊——!!!”
牛魔王的声音如同闷雷,铁扇公主的声音带着泣音,红孩儿也被这气氛感染,下意识地跟着跪下。
牛魔王猛地抬起头,牛目赤红,充满了压抑数千年的屈辱与不甘,嘶吼道。
“至尊!吾等忍辱偷生,苟延残喘,受够了这天庭走狗、佛门鹰犬的腌臜气!
这低头当狗、任人宰割的日子,我们过够了!
还望至尊能带领我族,重振旗鼓,为我妖族开辟新天地!吾牛魔王(铁扇)愿为陛下前驱,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东皇太一听罢,豁然起身,
周身玄袍鼓荡,一股沉寂已久的帝皇威压轰然爆发。
“好!好!好!”
他目光如电,扫过跪伏的三人,随即穿过洞府越过九重天,直视天庭与西方佛门。
“我妖族,何曾弱于他人!”
“这天地,岂能让我妖族屈服?”
“昔日困我妖族的枷锁,今日尽数打破。欺我辱我者,必将百倍奉还!”
这便是妖族能历经众多劫难屹立不倒的原因啊!
这时,太阳宫突然剧震,东皇赶忙向内探去,只见其内一棵遮天蔽日的松树散发出无量道韵,五行法则宛若沸水升腾般欢呼雀跃。
太一神情一愣,内心深处翻江倒海,难以压制狂喜之色。
“这……竟然是是极品先天灵根五针松啊!”
对于先天灵宝,还不至于让东皇太一失了颜色。
但这五针松可就不一样了。
洪荒初期,诞生十大先天灵根,其功效作用堪称绝世至宝。
但可惜的是每一种都是有主之物,唯有这五针松,只听紫霄宫道祖鸿钧提到过,谁也未曾见过。
没想到今日却出现在太阳宫中,一时间东皇心头五味杂陈。
“兄长,你馈赠的东西太珍贵了!”
成功收服牛魔王及麾下势力,让他对西牛贺洲的众多妖王产生了浓烈兴趣,若是能全部收为己用,这股势力也足够让天庭佛门头疼了。
想到此处,他便向牛魔王径直问道
“牛魔王,想要对抗天庭佛门,凭你手下势力有些势单力薄,你可结识其他妖王。”
牛魔王一听便自信了起来,拍得胸脯咚咚作响,豪言壮志道
“至尊放心,这点人脉俺老牛还是有的毕竟老牛我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力牛魔王,哪个妖王不给我面子。您放心,队伍不大,俺老牛保管给您拉开一票人!”
瞧见这一幕,东皇太一便饶有兴趣地问道。
“说说,具体有哪几位?”
“像那碧波潭的老龙王九头虫,我二弟如意真仙,还有万岁狐……”
说到此处,牛魔王猛然一个激灵,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止住。
却见身后的铁扇公主一脸冷笑、略带鄙夷的盯着牛魔王,开口讥讽道
“说呀,怎么不继续说了?要不我替你说下去!”
这话一出,牛魔王额头冷汗直冒,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铁扇公主,小声怯弱求饶。
“夫人,至尊当面,有什么咱们关起门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