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画面黑了。
但直播间没有。
薇薇安切断信号之后，弹幕的数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疯狂。
白色、金色、紫色的字体交织堆叠，刷满了整个屏幕。
先前直播时的狂热，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夜与蔷薇cp后援会会长】：我人没了！！！！！姐妹们我当场去世！！！！！“我的首席守护者”！！！并肩而立！！！点头确认！！！官方把我按在地上喂糖啊啊啊啊啊！！！论坛！都去论坛！我们的版头要换！庆典活动现在开始！！！
【我真的是好人】：这就……结束了？我还没缓过来！吸血鬼和狼人！两个几百几千年的死敌！我就站在这里，亲眼见证了历史！我操！太牛逼了！
【深海咸鱼王】：楼上的我也是！鸡皮疙瘩现在还没消！你们注意到没，最后莱恩大人那个点头动作，太帅了！什么话都没说，但比什么话都管用！这才是男人的承诺！
【魅魔九九】：我已经把女王陛下说“我的首席守护者”那一段来回看了五十遍了！那种占有欲！理所当然的语气！还有莱恩大人僵住的身体！天啊！他绝对是害羞了！绝对是！！！
【头很铁】：所以明天十点，开工？修城堡？……知道了。
【路过的矮人】：我邻居的表哥可以安息了……终于有人站出来，指着纯血黎明的鼻子说他们是混蛋了。女王陛下，了不起。
【地精商人A】：这流量，这热度……女王陛下手里那片废墟的开发权，要涨价了啊……
这场反击战，薇薇安用了不到半小时。
但它所带来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直播间的弹幕无法承载如此庞大的信息洪流。
很快，战场便转移到了“暗夜之眼”的公共论坛。
论坛的首页，那两篇对峙了数日的帖子，局势在这一刻被逆转。
那篇【血族之耻】的帖子，沉了。
被无数涌入的嘲讽和质问压了下去。
帖子里最后的几条回复，还停留在直播宣言的那刻。
【匿名用户7749】：她说什么？联盟？她疯了？！她怎么敢……
这条回复的下方，是成千上万条评论。
【巨魔摔跤手】：她怎么敢？她就敢了，当着全平台百万人的面，你气不气？
【看热闹不嫌事大】：笑死我了，一帮只会敲键盘的废物，现在傻眼了吧？人家正主站在一起官宣了，你们的历史和荣耀算个屁啊。
【女王的贴身小蝙蝠】：还在血族之耻？你们才是！纯血黎明那帮滥杀同族的杂碎，女王陛下和守护者大人迟早把你们的头拧下来！
与之相对的，是【魔法少女咕噜噜】那篇《我们到底应该憎恨谁？》的帖子。
它的热度被顶到了服务器能够承受的极限。
帖子标题被艾拉改成了更加激昂的—
—【我们应该追随谁？—见证新纪元：凡尔赛-卢卡斯联盟，于此刻成立！】
帖子内部，不再是辩论和争吵。
而是盛大的狂欢。
【夜与蔷薇cp后援会会长】用权限将莱恩点头的画面做成了GIF动图，置顶在首页循环播放，下面的回帖数量在飞速增加。
【风语者A】：何止是般配！这简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许下婚誓！废墟上的并肩，这是何等浪漫！
【吃瓜群众A】：我宣布，这张图就是今年暗夜平台的最佳截图，不接受任何反驳！
【深海咸鱼王】：别光顾着傻乐，后援会那边已经开启了第二轮众筹，为了庆祝联盟成立，目标是给女王和守护者大人凑【永恒王座】的守护特效！没上车的赶紧！
无数新观众涌入后援会的专属版块，申请加入。
薇薇安的关注数量，在她下播后的十分钟内，再次涨了二十万。
许多在“纯血黎明”和“凡尔赛”之间摇摆的中立观众，在看到宣言后倒向了薇薇安这一边。
他们或许不关心吸血鬼和狼人的八卦。
但他们敬佩敢于打破旧世界规则的勇气。
薇薇安的个人主页，访客数量多到让计数器变成了模糊的残影。
所有人挤在这里，一遍遍回放着直播录像。
主页的礼物打赏区，更是光芒闪烁，从未停歇。
几百的【血色玫瑰】，上千的【狼首徽记】，被成百上千个用户砸了上来。
礼物墙上的打赏记录在疯狂刷新。
支持者们用行动来表达着他们的激动与认可。
就在这时，“暗夜之眼”平台卡顿了一下。
一条带着鎏金边框的系统横幅，强制出现在所有用户的屏幕顶端。
那是只有价值超过百万级别，触发了平台史诗级事件判定的礼物，才会享有的最高规格通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金色的字体，在横幅上浮现。
【系统公告：用户【月下独酌】，向用户【薇薇安·德·凡尔赛】赠送传说级限定礼物—【世界树的嫩枝】x1】
这行字一出，平台炸了。
【我真的是好人】：？？？？？我眼花了？世界树的…什么？
【独眼矮人布洛克】：我的锻造锤掉了…【世界树的嫩枝】，那不是只存在于精灵古籍里的东西吗？那玩意儿也能当礼物的？！
【博学的巫妖】：【月下独酌】…是精灵王子奥兰多！他居然公开站队了！
【魅魔九九】：等等！还有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横幅上浮现出了第二行字。
是这份礼物附带的赠言。
“黑暗降临时，星光更应汇聚。”
这是来自最古老高傲的种族之一，对这个新生联盟的公开认可和支持！
礼物的特效，在公告出现的同时，开始了。
在薇薇安个人主页的录像画面里，在废墟之上，在薇薇安和莱恩并肩而立的脚边。
一个微弱的绿色光点，亮了起来。
光点很柔和。
它在石砖缝隙间，生根，发芽。
一株脆弱的嫩芽，顶开了碎石钻了出来。
它在缓缓生长。
长出了纤细的枝干，舒展开两片嫩绿的叶子。
叶片上挂着露珠，显得格外鲜嫩。
它长成了一株半米高的小树苗。
树苗的周围，散发出一圈温暖而纯净的绿色光晕。
光晕所及之处，废墟的尘埃仿佛被洗净，破损的石柱似乎也染上了一丝生机。
那道光，驱散了画面中的黑暗。
它象征着新生。
象征着希望。
整个平台，没有一条弹幕。
所有人都被这神圣而静谧的一幕所震撼。
如果说，薇薇安的宣言和莱恩的点头，是这个联盟在废墟上打下的地基。
那么，这株精灵意志的嫩枝，就是为这个脆弱的地基，注入的第一份神圣祝福。
论坛上。
【魔法少女咕噜噜】在帖子里，敲下了新的回复。
“你们看到了吗…我们…我们不是在支持一个主播了。”
“我们，在见证一个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联盟，从废墟里，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