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是接连传来的。
先是卫子宸皱着眉走进青丝工作室,把一份传真放在桌上。
“大嫂,钱钱,欧洲那边出问题了。
我们订的那批顶级蕾丝和真丝,供应商突然单方面毁约,宁可赔违约金也不发货了。”
贺青丝拿起传真扫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
“这是掐我们脖子。没有这些核心面料,高定系列根本动不了工。”
紧接着,箫竹心拿着几份当天的报纸快步进来,语气带着气愤:“钱钱,你看!好几家小报都在乱写!”
头条标题十分刺眼:《青丝品牌深陷抄袭门?疑剽窃国际大牌设计》《环保组织质疑青丝面料含违禁化学品》。
钱钱接过报纸,快速浏览了一下内容。报道写得很有煽动性,但通篇都是“据知情人士透露”、“疑似”、“可能”这类模糊字眼,根本拿不出实锤。
她放下报纸,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段挺老套。”
元元拿起报纸闻了闻,冷淡地说:“墨水味里带着钱味儿。”
卫子宸有些焦虑:“肯定是周家背后那帮人搞的鬼!面料断了,名声再坏了,咱们这刚起步的高定线可能就得黄!”
贺青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子宸,你先别急。面料渠道我再想办法联系其他家,实在不行,先找替代品。媒体这边……”她看向钱钱。
钱钱语气平静:“小叔,不用回应。
越回应,他们越来劲。
清者自清,我们的客户,看的不是报纸。”
话虽这么说,但大家都明白,这种阴损的招数,短期内或许影响不大,但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很恶心人,长期来看对品牌声誉是慢性的腐蚀。
常规的商业反击——比如找媒体澄清、打官司——流程长,效果慢,而且对方既然敢做,肯定早有准备。
傍晚,钱钱和元元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香江璀璨的夜景。
“他们以为我们在明处,只能按商业规则挨打。”钱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冷意,“该让他们知道,踢到铁板是什么感觉。”
元元看着远处半山方向那片隐约的灯光,接口道:“地点选好,速战速决。”
深夜,万籁俱寂。
半山俱乐部如同一个蛰伏的巨兽,隐藏在浓密的绿荫和夜色中,只有零星几盏路灯勾勒出它的轮廓。
两道黑影如同融入了夜色,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俱乐部对面一处陡峭的山坡密林中。元元的感知如同无形的雷达,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巡逻的保安和隐蔽的监控探头。
在一处视野极佳、被茂密灌木遮挡的洼地,两人停下。
钱钱意念一动,一门造型流畅、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单兵火箭炮凭空出现。
炮身线条简洁,带有明显的非现役装备的科技感,还附有复杂的消焰和消声装置。
钱钱动作熟练地快速检查、校准。
元元则闭目凝神,将感知力如同水银般铺向对面的俱乐部大楼。几秒后,他睁开眼:“除了两个值班的保安在一楼休息室,整栋楼是空的。” 这意味着,不会伤及无辜。
钱钱点头,眼神冷冽。
她没有丝毫犹豫,稳稳地扛起火箭炮,瞄准镜的十字线精准地套住了俱乐部主建筑的核心承重结构。
“轰——”
一声沉闷得异乎寻常的巨响,仿佛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一样,在山谷间短暂回荡后迅速消散。
一枚炮弹拖着几乎看不见的尾迹,撕裂夜空,精准地砸进了俱乐部的主体建筑。
下一秒,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剧烈的爆炸声这才轰然传开!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在爆炸中如同积木般碎裂、坍塌,玻璃瞬间化为齑粉,熊熊火光将半个山头映照得如同白昼。
那座象征着权势和神秘的奢华俱乐部,在几分钟内就变成了一堆冒着浓烟和火光的废墟。
钱钱和元元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炮击完成后,钱钱手一挥,火箭炮瞬间消失。
元元则快速清理了现场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弹壳、脚印、甚至空气中残留的火药微粒也被他悄然驱散。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如同从未有人来过。
两人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如同鬼魅般迅速撤离,消失得无影无踪。
巨大的爆炸声震惊了整个香江。
消防车、警车的刺耳警笛声划破夜空,媒体记者闻风而动。
但当他们赶到现场时,只看到一片仍在燃烧的废墟和束手无策的救援人员。
调查迅速展开,但现场找不到任何炮弹碎片、发射器痕迹或可疑脚印,仿佛这场毁灭性的打击是凭空发生的。
案件成了无头悬案,只在香江上流社会留下了无尽的猜测和恐慌。
某处隐秘的安全屋内,一个穿着中式褂子的男人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脸色铁青中带着一丝惊骇。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干的?!”他原以为只是对付几个小孩子,最多用点商业和政治手段就能压垮对方。
这突如其来的、军事级别的、完全无法追踪的毁灭性打击,彻底打乱了他的阵脚,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意识到,对手远比他想象的更危险、更不按常理出牌。
第二天清晨,钱钱和元元像往常一样出现在青丝工作室,检查新款样衣的进度,仿佛昨晚只是睡了一个好觉。
钱钱的加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昭珩发来的信息,只有简短的一句:“半山的事,与最近的麻烦有关?”
钱钱看了一眼,手指轻点,回了两个字:“见面聊。”
这两个字,意味着原本可能还带着试探和距离的合作关系,将因为这次共同的危机和这次雷霆般的回应,走向更深入、更紧密的同盟。
半山俱乐部的废墟在晨雾中冒着缕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