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诺婧所有的动作在那一刻瞬间僵住！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冰水从头浇到脚，连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彻底僵直，连呼吸都停滞了。那陌生又可怕的触感，像一道惊雷，将她所有的愤怒和挣扎都劈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的、被侵犯的恐慌和羞耻。
她甚至不敢低头去看，只能死死地盯着秦夜鸩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邃的凤眸里翻涌的暗潮让她心惊胆战。
秦夜鸩在她僵住的瞬间，也痛苦地闭了闭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沉重叹息，带着浓浓的无奈和一丝……懊恼？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减轻那无法控制的尴尬，但效果甚微。
“这下好了……”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里透着一丝罕见的狼狈，“潜心丹都没用了……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惹火？”
慕容诺婧闻言，更是羞愤欲死！什么叫她惹火？！明明是他这个逆徒心怀不轨！她欲哭无泪，只觉得天旋地转，这都叫什么事啊！
她从小养到大的徒弟，那个她倾注了所有信任和关爱的孩子，那个她以为会永远守护在她身边、像亲人一样的少年……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们之间纯粹美好的师徒情谊，怎么会扭曲成如此不堪的模样？！
巨大的委屈和荒谬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防线。她眼睛一酸，瞬间就红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迅速弥漫了那双清澈的眸子。
她瘪着嘴，像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兽，带着哭腔狠狠地瞪着身上的人，控诉道：“呜呜……你欺负我！你说好了不欺负我的！你为什么要欺负我？！你说话不算话！骗子！大骗子！”
慕容诺婧这一红眼睛，一掉金豆子，秦夜鸩心头那点因欲望而起的强势和疯狂瞬间就被击得溃不成军！
他所有的理智仿佛都被她的眼泪灼烧殆尽，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心疼和慌乱。他连忙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止住她的泪水。
他低下头，眉眼间满是化不开的哀愁和愧疚，声音低沉而沙哑，一遍遍地重复：“对不起……师父，对不起……是我不好……可我不能放开你……对不起……”
慕容诺婧被他抱得死紧，听着他一遍遍的道歉，心里的委屈非但没消，反而更盛！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个小炮仗一样开始数落他：“道歉有用吗？！你这个坏人！大坏蛋！你说！你是不是……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开始惦记我了？！在我还傻乎乎把你当小孩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心里……心里……”
她终究没好意思说出那个词，气得脸颊通红，“你这个大尾巴狼！装得那么乖！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就是个骗子！”
秦夜鸩听着她带着哭腔的控诉，心尖又酸又软，还带着一丝隐秘的、被她戳破心思的悸动。
他一边用下颌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安抚，一边低声哄着，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都是我的错……是我骗了师父……是我……很早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承认得坦荡，却又带着浓浓的无奈和情难自禁。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动作微微一顿，深邃的眼眸定定地锁住她含泪的眼睛，仿佛要穿透那层水雾，看进她灵魂的最深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巨大的困惑：“可是师父……你既然看到了溯影珠……看到了我……对你做的那些事……”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吐出那个字眼：“……吻了你。为什么不逃？”
他的目光紧紧攫住她，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探究：“我以为……以你的性子，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会立刻逃走，逃得远远的，让我再也找不到……”
慕容诺婧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刚刚平复一点的怒火“噌”地又冒了上来！
她愤愤地瞪着他，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我当然想跑！就在刚才！就在你回来之前！我拿到溯影珠看到那些……我第一时间就想跑了！凭我的本事，只要我想躲，你秦夜鸩就算翻遍九州十地也别想找到我！”
她越说越气，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秦夜鸩牢牢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继续朝他吼：“你这个以下犯上的逆徒！居然……居然打着这样大逆不道的主意！我怎么会不想跑？！我恨不得现在就消失！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吼完这一通，情绪似乎发泄了一些，但看着秦夜鸩瞬间黯淡下去、甚至隐隐透出绝望的眼神，她的心又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连自己都觉得别扭的底气不足：
“可是……可是你那么敏感！心思那么重！还喜欢胡思乱想，动不动就钻牛角尖！我……我要是真的一走了之，谁知道你这个笨蛋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蠢事来？！”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那句“引你上正途”更是显得色厉内荏，毫无气势。
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恼羞成怒地再次用力推他：“所以……所以我留下是为了教训你！是为了把你引回正途的！你这个孽徒！还不快给我起来！听见没有？！”
她语气超凶，努力摆出师父的威严，试图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思。
然而，就在她吼完最后一句，对上秦夜鸩眼睛的瞬间，她愣住了。
她清楚地看到，秦夜鸩那双深邃如寒潭的凤眸里，所有的阴霾、绝望、疯狂……如同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强光驱散！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是狂喜到极致、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亮得惊人，甚至……让他的眼眶也微微泛起了红！
慕容诺婧心头猛地一跳，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回事？她把他……凶哭了？不至于吧？她明明是在骂他啊！
可没等她细想，秦夜鸩已经猛地凑近了她，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他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终于窥见一丝希望的巨大激动！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哽咽的颤抖，每一个字都敲击在她的心上：
“……所以，你留下……”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是因为……怕我胡思乱想？怕我……会疯魔？你……是在担心我？对吗？”
那眼神太过炽热，太过动容，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深情和希冀。
慕容诺婧被他看得心尖狂跳，仿佛心底最隐秘的角落被猝不及防地照亮！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慌乱瞬间攫住了她！
“才不是！”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大声反驳，脸颊瞬间爆红，试图用更大的声音来掩盖自己的心虚，“我是为了我的一世英名！我是为……唔——！！”
后面的话，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炽热而急切的吻，尽数堵了回去！
秦夜鸩再也无法抑制心中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和爱意！
在听到她说出“怕他胡思乱想”、“怕他做出蠢事”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彻底崩塌！巨大的甜蜜如同最醇厚的美酒，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低下头，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虔诚和无法言喻的激动，重重地吻住了那两片因为惊愕而微张的、柔软的唇瓣。
这个吻不再像昨夜偷吻时的强势和掠夺，而是充满了后怕、珍视和汹涌的爱意，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生命里，再也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