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洲,万年冰盖之下,一座完全由黑曜石与寒冰构筑的寂静宫殿中。
被称为“永眠导师”的墨菲斯托,静静地坐在一张由整块灵魂水晶雕琢而成的王座上。
他全身笼罩在无法看透的漆黑斗篷中,只有额间那枚散发着灰色死寂光芒的咒印,如同深渊中的独眼,缓缓旋转。
他刚刚“品尝”了哈迪尔回敬给他的“哀嚎箭矢”。
那些充满了痛苦、挣扎、不甘等极端负面情绪的精神能量,与永眠教团追求的“终极宁静”和“永恒安眠”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是剧烈的冲突。
在他的感知领域内,几处被“哀嚎箭矢”击中的区域,死亡阴影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起混乱的涟漪,原本平稳蔓延的寂灭之力被搅动,变得躁动不安。
“噪音......”墨菲斯托发出沙哑的低语,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不带任何情感,“生者无用的喧嚣,即便在死后,亦不得安宁。”
他并未感到愤怒,只有一种对于“不完美”和“干扰”的纯粹厌恶。
哈迪尔的力量本质,那种强行糅合的扭曲状态,在他眼中本身就是对“秩序”的一种亵渎——尽管他追求的秩序是死亡的秩序。
“导师,三号、七号、十一号‘安眠之地’受到强烈情绪污染,寂灭场域扩张速度减缓,净化需要额外消耗百分之八的能量。”
一个如同冰风刮过裂缝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那是他的告死祭司在汇报。
墨菲斯托微微动了动手指。
额间的灰色咒印光芒流转,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寂灭意志扩散开来。
“启动‘静默同化’协议。既然他们不愿安息,便将他们的喧嚣也一同归于寂静。
“加大寂灭之力的输出,不是驱散,而是‘吞噬’那些负面情绪,将它们的存在本身,连同其承载的情感,一并化为虚无。”
永眠教团的应对方式直接而霸道。
对于哈迪尔投入的“哀嚎箭矢”,他们选择以更强的死亡之力进行覆盖和湮灭。
就像用极寒冻结沸水,虽然需要消耗能量,但简单有效。
只见那几处被污染的区域,灰色的死亡帷幕变得更加浓郁,如同实质的浓雾,将那些躁动的负面情绪能量包裹、压缩,最终在一片绝对的寂静中,将其存在痕迹彻底抹除。
这种方式虽然消耗不小,但却最快地恢复了领域的“纯净”与扩张能力。
墨菲斯托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哈迪尔领域本身。
他能感觉到,那暗金领域的结构虽然稳固,但其内部,光与暗的平衡并非完美无瑕,尤其是在主动发动超远距离攻击后,会出现极其短暂的能量涟漪和规则波动。
“完美的死亡,需要精准的时机......”墨菲斯托那灰色咒印中,仿佛有无数灵魂的虚影在沉浮、计算。
他在等待,等待哈迪尔再次露出破绽,或者与其他竞争者发生更激烈冲突的那一刻。
他就像潜伏在深暗水底的掠食者,拥有足够的耐心,追求的不是一时的得失,而是那最终致命的一击。
对于与其他竞争者合作,他嗤之以鼻。
死亡面前,众生平等,皆为过客,何须结盟?
他唯一认可的,只有最终的“终结”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