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丹会登记与器阁偶遇
清晨的凌霄城被一层淡金色的薄雾笼罩，城主府后院的净骨泉边，李兰已从玉床上坐起。碧绿色的泉水在她身前凝结成水镜，映出她略显苍白却已恢复神采的面容，青灵藤缠绕在她手腕上，叶片舒展，泛着健康的翠绿——经过一夜滋养，骨毒已清除大半，灵力虽未完全恢复，却已能自主运转。
“感觉怎么样？”牛霸天端着一碗清粥走来，粥里加了安神的灵米，是他特意去城主府膳房做的。
李兰接过粥碗，指尖触碰到他的手，微微发烫的温度让她脸颊微红：“好多了，净骨泉的灵力很温和，青灵藤说……这里的气息和它的本源很像。”她舀起一勺粥，小口抿着，目光落在他眼底的青黑，“你没休息好？”
“没事，修炼了半夜，不困。”牛霸天笑了笑，丹田内的第八十三颗灵力光点确实比昨夜凝实了几分，金色纹路已蔓延到光点三分之一处，距离中期更近了。
韩娟抱着已能站稳的青鸾幼雏走来，小家伙头顶的金冠闪闪发亮，看到牛霸天，立刻扑腾着翅膀飞来，落在他肩头，亲昵地啄着他的发丝。
“小青现在能短距离飞行了，刚才还试着用了风刃呢。”韩娟眼中满是欣喜，“苏执事说，等它再长大些，或许能承载我们飞行。”
牛霸天抚摸着青鸾幼雏的羽毛，混沌心纹感知到它体内的风系灵力越发精纯，确实有了短途飞行的能力。他看向李兰：“今天去丹会组委会登记，你要不要一起去？外面的空气比泉边更鲜活些。”
李兰点头：“正好活动活动，青灵藤也需要吸收外界的灵气。”
三人洗漱完毕，在侍女的指引下前往凌霄城中心的丹会广场。穿过城主府的侧门，才算真正踏入凌霄城的市井。与黑风镇的粗犷不同，这里的街道由青石板铺就，两侧的楼阁雕梁画栋，挂着各色招牌，“丹王堂”“器灵阁”“阵道轩”等店铺鳞次栉比，不时有身着华服的修士往来，气息最低都是半步金仙，金仙修士更是随处可见——不愧是上仙域的主城，底蕴远非小镇可比。
“那就是丹会广场。”韩娟指着前方一片巨大的白玉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约十丈的丹炉雕塑，炉身上刻满了丹纹，在阳光下流转着淡淡的霞光。广场边缘搭着数十顶帐篷，其中最大的一顶挂着“登记处”的牌子，不少修士正排着队，显然都是来参加丹会的。
排队登记的修士境界参差不齐，从半步金仙到金仙后期都有，其中不乏一些身着宗门服饰的丹师，腰间挂着象征身份的丹牌，三三两两地议论着今年的比赛规则。
“听说今年加了‘阵法辅助炼丹’的新项目，据说是城主府特意要求的，不知道哪位大能提的建议。”
“管他谁提的，对我们这些只会炼丹的可不公平！听说青风谷的阵法丹师也来了，那家伙最擅长用阵法控火，去年就差点夺魁。”
“怕什么？咱们凌霄城的‘丹痴’前辈也会参加，他的‘九转炼神丹’可是四品巅峰，就算对方会阵法也未必能赢。”
牛霸天听到“阵法丹师”时，心中微动——这或许就是隐藏的骨族丹师，或者至少与骨族有关联。他不动声色地用混沌心纹扫过议论的修士，果然在其中两人身上感知到极淡的阴寒气息，与黑风渊的骨族如出一辙，只是被浓郁的丹火气息掩盖，不仔细探查根本发现不了。
“轮到我们了。”韩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登记处的执事正打量着他们，目光在李兰手腕的青灵藤和韩娟肩头的青鸾幼雏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诧异。
“姓名，修为，擅长丹道类型。”执事拿出登记册，笔尖蘸着金色的墨水。
“牛霸天，半步大罗金仙第八重初期，全类型。”
“李兰，半步大罗金仙第七重巅峰，辅助类。”
“韩娟，半步大罗金仙第七重后期，灵兽丹药类。”
三人报出信息，执事的笔尖顿了顿，抬头看了牛霸天一眼：“半步大罗金仙？这个境界参加丹会，倒是少见。”凌霄丹会的参赛者大多是金仙修士，半步大罗金仙虽不算弱，却也算不上顶尖，难怪执事诧异。
牛霸天没解释，只是递过苏振南给的令牌。执事看到令牌上的城主府印记，脸色立刻变得恭敬：“原来是苏执事引荐的贵客，失敬失敬。这是三位的参赛牌，内含丹会期间的身份凭证和场地准入权限，明日辰时开始第一轮预选赛，地点在广场东侧的比斗台。”
参赛牌是用白色玉片制成的，正面刻着编号，背面是丹会的火焰徽记。牛霸天的编号是“73”，李兰是“74”，韩娟是“75”，显然是连号。
拿到参赛牌，韩娟提议去附近的器阁看看：“我的双剑在黑风渊有了裂纹，想找些材料修补一下，顺便给小青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护具。”
凌霄城最大的器阁就在丹会广场对面，名曰“万宝阁”。阁门是用千年铁木打造的，上面雕刻着百种兵器图案，刚踏入门槛，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金属与灵力混合的气息。阁内分三层，一层摆放着寻常兵器和材料，二层是灵具和阵法材料，三层则是秘宝，需持有高阶令牌才能进入。
“几位需要什么？”一名身着灰袍的老者迎上来，气息是金仙中期，眼神锐利，显然是常年与兵器打交道的老江湖，“看这位姑娘的双剑，似乎是用玄铁混合雷纹钢打造的，适合火系修士使用，只是……”他指着剑身上的裂纹，“裂纹里有阴寒气息，怕是被骨族的东西伤过。”
韩娟惊讶道：“您看得出来？”
老者抚须笑道：“老夫张万霖，摆弄了一辈子兵器，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要修补这裂纹，普通材料可不行，得用‘阳炎石’中和阴寒，再辅以‘雷髓’重铸剑身，才能彻底根除隐患。”
“阳炎石和雷髓……”韩娟面露难色，这两种材料都是三品高阶，价格不菲，她的储物袋在黑风渊遗失后，手头并不宽裕。
牛霸天拿出从丹师交流会赢得的灵石袋：“张老，麻烦给我们取足够的材料，再看看有没有适合灵禽佩戴的护具。”
张万霖接过灵石袋，掂量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位小友倒是阔绰。阳炎石和雷髓正好有存货，护具的话，有一副‘青鸾羽甲’的半成品，用的是成年青鸾的脱落羽毛，虽不是成品，却也能抵挡金仙初期的攻击，若是姑娘不嫌弃……”
“不嫌弃！”韩娟连忙道，青鸾羽甲对小青来说再合适不过。
张万霖领着他们来到二层，从货架上取下一块拳头大小的橙红色石头和一小瓶银色的液体——正是阳炎石和雷髓。又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副巴掌大小的青色甲胄，甲胄上的羽毛纹路栩栩如生，散发着淡淡的风系灵力。
青鸾幼雏看到羽甲，立刻从韩娟肩头飞起，落在锦盒旁，用喙轻轻啄着甲胄，显然十分喜欢。
“这羽甲还需要最后一道凝灵工序，若是小友不介意，老夫可以帮忙完成，正好试试新得的‘聚灵炉’。”张万霖指着角落一座青色的丹炉，炉身上的阵纹与牛霸天的青纹鼎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精致。
牛霸天心中一动：“张老也是器师？”
“略懂皮毛，主业还是炼丹，偶尔做些炼器活计打发时间。”张万霖谦虚道，“小友若是感兴趣，不妨留下看看，说不定能互相印证些心得。”
李兰拉了拉牛霸天的衣袖，低声道：“他的炉子里……有青灵藤的气息。”
混沌心纹立刻探入聚灵炉，果然在炉底感知到一丝微弱却纯净的草木灵力，与青灵藤的本源气息同源，显然炉中曾熔炼过与青灵藤相关的材料。牛霸天对这位看似普通的老者多了几分好奇：“那就多谢张老了。”
张万霖将阳炎石和雷髓放入聚灵炉，又将青鸾羽甲放在炉口的凹槽里，指尖弹出淡蓝色的火焰——那是三品巅峰的“冰魄火”，虽不如琉璃火精纯，却胜在温和，适合精细的凝灵工序。
“凝灵需要半个时辰，几位不妨在阁内逛逛，二层的材料区有不少罕见的灵草，或许有合用的。”张万霖一边控制火候，一边说道。
牛霸天三人便在材料区浏览。货架上的灵草琳琅满目，其中不乏“龙血草”“凤凰花”等只在古籍中见过的珍品，价格也高得惊人，一株百年龙血草就要五十块上品灵石。
“你看这个。”李兰指着一株紫色的小草，草叶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这是‘紫韵凝露草’，能中和丹火的燥性，炼制安神类丹药时加一点，药效提升三成。”
韩娟则在灵兽材料区停下，看着一块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兽骨：“这是金毛吼的腿骨，用来炼制灵兽增长丹再好不过，就是太贵了……”
牛霸天看出两人的心思，直接对旁边的伙计道：“紫韵凝露草和金毛吼腿骨，都包起来。”
“霸天，不用……”韩娟想阻止，却被他按住手。
“炼丹和炼药都需要好材料，别省着。”牛霸天笑着付了灵石，将材料收入储物袋，“正好借张老的聚灵炉，我们也炼一炉‘青鸾增寿丹’，给小青补补身体。”
青鸾幼雏像是听懂了，兴奋地在他肩头叫了两声。
半个时辰后，张万霖的凝灵工序完成。青鸾羽甲上的青色光芒更加浓郁，甲胄边缘浮现出淡淡的金纹，显然品质提升到了三品高阶。张万霖将羽甲递给韩娟：“试试吧，现在能抵挡金仙中期的攻击了。”
韩娟将羽甲给青鸾幼雏穿上，小家伙立刻扑腾着翅膀飞了两圈，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还得意地在众人面前展示着新铠甲。
牛霸天也取出药材，准备炼制青鸾增寿丹。张万霖见状，主动让出聚灵炉：“用我的炉子吧，冰魄火控温更精准。”
牛霸天没有推辞，将紫韵凝露草和金毛吼腿骨等材料放入炉中，引动自己的九转琉璃火。金红色的火焰与炉底的冰魄火交织，形成奇妙的双色火团，两种火焰相互克制又相互促进，将材料的药性完美激发。
张万霖看着火焰的变化，眼中闪过惊讶：“双火同炉？还能如此契合……小友的控火术，怕是已达到四品水准了吧？”
牛霸天没有回答，专心控制火候。半个时辰后，十二枚圆润的青色丹药从炉中飞出，丹药表面凝结着细小的冰晶，正是青鸾增寿丹。青鸾幼雏立刻飞过来，吞下一枚丹药，周身的青色光芒更加璀璨，气息又稳固了几分。
“好手法！”张万霖抚掌赞叹，“这丹丸的凝冰纹比老夫的还细腻，后生可畏啊。”他突然话锋一转，“小友可知，骨族的丹药有个致命缺陷？”
牛霸天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问道：“愿闻其详。”
“他们的丹药靠吞噬修士精血炼制，药效霸道却暗藏反噬，服用者的灵力会逐渐变得阴寒，最终被骨族控制心智。”张万霖的声音压低了些，“凌霄城最近出现不少服用‘蚀骨丹’的修士，老夫怀疑，背后有骨族丹师在操控，丹会期间……怕是不太平。”
这番话印证了牛霸天的猜测，他看向张万霖：“张老似乎对骨族很了解？”
张万霖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聚灵炉上：“老夫的儿子，就是被骨族丹药害死的……他曾是凌霄城最有天赋的丹师，却一时贪念服用了蚀骨丹，最终……”他没再说下去，但眼中的悲痛显而易见。
牛霸天终于明白他为何愿意帮忙，也明白聚灵炉中为何有青灵藤的气息——恐怕他儿子的本命灵植就是青灵藤。
“丹会期间，我会留意的。”牛霸天郑重道，“若是遇到骨族丹师，定会揭穿他们的阴谋。”
张万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小友。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他递给牛霸天一枚玉简，“里面是‘冰魄火’的控火心得，或许对你有帮助。”
牛霸天接过玉简，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知道这是份大礼，郑重道谢后，带着李兰和韩娟离开了万宝阁。
此时已是午后，丹会广场上的人更多了。远处传来阵阵喝彩声，似乎是有修士在提前比试炼丹术。牛霸天抬头望向广场中央的丹炉雕塑，阳光洒在上面，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激烈角逐。
他握紧手中的参赛牌，丹田内的第八十三颗灵力光点微微震颤，金色纹路已蔓延到一半——只要在丹会的预选赛中再进一步，就能突破到半步大罗金仙第八重中期。而他更期待的，是与那位“阵法丹师”的交锋，那将是揭开骨族阴谋的关键一战。
青鸾幼雏穿着新铠甲，在三人头顶盘旋，清脆的啼鸣声划破凌霄城的午后，为这场即将到来的丹会，增添了几分灵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