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安排进兵卒里,不拘哪个小旗,反正别让我看到他,我现在是一看到他就头疼。”祁东岳对白慕善说。
白慕善笑着对祁西岭说:“恭喜你了西岭,得偿所愿了。”
祁西岭傻乐傻乐的,他现在正式是大梁的兵了,上阵杀敌不再怕大哥骂他了。
“那西岭想去哪个营?”白慕善问。
“前锋营。”祁西岭毫不犹豫的说。
“游击营,他现在还没被练过,进了前锋营要是不听上峰的指挥,我怕他拖累其他兄弟。游击营好一些,打了胜仗回去再好好练练他。”祁东岳说。
“大哥,让我去前锋营,我武功好,能减少伤亡。我保证一定听上峰的话。”祁西岭竖起三指发誓。
祁东岳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小小少年目光坚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杀了那么多人而产生害怕恐惧的神情,他攻城时的表现也勇猛无畏,好好培养必是一员猛将。拍拍祁西岭的肩膀,祁东岳认真的对他说:“西岭,你是想做大将军的人,不能只想着冲杀,你去游击营跟那些兵学学,他们能教你的可不比书上的少。”
安排好了祁西岭,帐中只有祁东岳跟白慕善二人。
白慕善真心的夸赞祁西岭是可塑之才。
祁东岳深以为然,他不免骄傲的挥挥手,“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慕善,回去给他找个先生,我可不想让他成了一个只会听命打仗,不会指挥调度的武夫。”
白慕善抱拳,笑着说:“遵命将军。”
元和六年冬,腊月十六日,兴元军虎威将军祁东岳率领五千兴元军,歼敌九千,攻破郿县。其弟祁西岭,斩敌军将领普散达吉头颅。
城中一万两千金兵投降。八千汉军被祁东岳收编,四千金兵被俘虏。还有九千金兵弃城而逃。
金国原驻守秦州军的大将是汉将常鸣,普散达吉死后,消息传回中都,金国的大臣们纷纷指责汉将救援不及,才使他们金国国师普散和合的儿子战死。
一时间金国的那些汉将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免得被金国的那些文臣武将把矛头对准自己。
常鸣有苦难言。普散达吉自以为有三万兵,足以全歼祁东岳的五千兴元军,挫挫祁东岳的威风,顺便把兴元府也拿下。为了抢功劳,普散达吉根本没有跟秦州军调兵,城陷的时候也没有求援,就连逃跑的那九千普散的金兵,他们往京兆府那边逃了,都没有来他秦州军这里,他常鸣怎么去救援啊?
祁东岳呢,攻下了郿县,他攻下郿县后并不打算直接攻打关中地区,西边还有凤翔、平凉、临兆三府,收下他们后,有了充足的兵源,他再把京兆府,就是昔日大唐的国都长安夺回来。
而且,一时半会儿的祁东岳他们也不能回庆元府去,还要等朝廷派了官员来接手郿县的事务。郿县虽小,后面的宝斜道却是军事要道,绝不能拿下了又拱手让人。
为了以防万一,祁东岳给秦将军和樊将军去了信,请两位将军与朝中相熟的大人联络一下,说明郿县的重要性,不要让喜欢“以和为贵”的元和帝再把到手的郿县还给金国。
秦将军和樊将军都吃过打了胜仗却没抢回失土的郁闷仗,都被元和帝所赐,他害怕金国丢了的城池反而会南下把他赶下龙椅,所以大梁现在的状况就是将军们拼命的想给大梁夺回汉人的失土,重返大一统的上国位置;而皇帝却每每被刺将军们,将军们稍有大动作,他便下旨斥责,还要与金国去函,表明大梁不爱打仗不爱打仗也不会打仗,稍不如元和帝的意,朝廷就给军队断饷断粮。让边关的将士们郁郁不得志。
秦将军和樊将军用军鸽回信也快,都表示会在朝堂上帮他一把。
搞定了武官,祁东岳又给姨父,就是郑云起的父亲,也去了一封信。郑云起的父亲任职吏部侍郎,家中又是郑家嫡支一脉,在文臣中颇有人脉。最重要的是在大事上,郑云起的父亲还算拎得清,不会拖祁东岳的后腿。让郑家在文成中再帮他争取点支持,保住郿县就稳了。
至于祁东岳那个在御史台四品官的爹,揪人家小辫子他行得很,帮自己儿子说话,哼,做梦吧。
和白慕善与其他心腹讨论了下,确保没有遗漏,祁东岳这才论功行赏。
首先就是不听话的祁西岭,他被拖出去打了二十军棍。原本按照他的军功,正常的士兵给个千户当当是没问题的。谁让祁西岭不是兵,他还偷偷混进军营混上战场的,再大的功劳都要罚,赏也要对半。
被军棍打了一顿,祁西岭趴在长凳上哎呦呦。
“行了,别叫了祁百户,等会儿到我帐中登记造册吧。”白慕善看到祁西岭的伤了,都是皮肉伤,那些行刑的士兵又不是傻的,祁东岳的亲弟弟,随便打给大家看一下就算了,再说了,军中是最搞个人崇拜那一套的,就祁西岭首战即看下敌将头颅,杀敌过百的战绩,那些兵卒们都对他刮目相看。
又过了几日,金兵没来报仇,朝廷也没有消息传来,倒是秦将军的信鸽来了一趟,告诉他朝廷现在对他攻下郿县的奏报留中不发,让他再等等,元和帝没有第一时间下旨申饬便是好事。让他耐心等待。
腊月二十四,过了小年。朝廷的旨意终于下来了。旨意中对祁东岳没有经过兵部批准私自用兵的行为表示不应该,要罚俸;对于金兵犯边表示不满,郿县是金兵自己丢的,他们的将领普散达吉会死也是因为他自己找死。最后表示郿县年后朝廷会派官员来的,让祁东岳先代管军务,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以不听话跟金国打架了。
郿县没让还回去就是好事啊。
祁东岳正为这高兴呢,又收到秦将军一封信。
祁东岳这才知道为什么金国没有来报仇,元和帝这次的也硬气了一点。原来金国跟它北边的辽国打起来了,场面还蛮大的,一时半会儿没空来管软脚虾大梁,至于爱占便宜的西夏,它想趁着金辽打架,看看能不能拣点漏。
心事已了,祁东岳安排了守郿县的兵力,衙门就让兴元府先调一名官员过来管理,他们地方军不插手政务。
腊月二十六,祁东岳拔营回兴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