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的夜,当铺屋檐下的铜铃被狂风吹得叮当作响。
一道闪电劈落,照亮了门口蜷缩的身影——
那是一只赤狐,毛发焦黑,右后腿被雷火烧得皮开肉绽,却仍死死咬着个褪色的荷包。
“求……求你们……”它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救救……先生……”
胡离的尾巴猛地炸开,冲过去叼住它的后颈拖进屋内:“是化形劫!它硬抗天雷过来的!”
镜渊之力扫过赤狐的身体,我看到了更深的执念——
*山间私塾里,青衫书生为它包扎受伤的前爪。
*书生笑着揉它的脑袋:“小狐狸,下次小心猎人的陷阱。”
而此刻,书生正被囚在县衙大牢,脚镣磨得血肉模糊!
“他替我顶了罪……”赤狐咳出血沫,“他们说……我是妖怪……要吃人……”
它的瞳孔开始涣散,化形劫的反噬让它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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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借命
沈晦的铜钱在赤狐周围排成续命阵,玄夜的银剪挑出它体内残留的雷火。
“不行,妖力枯竭了。”胡离的狐尾卷住赤狐的前爪,“除非现在化形成功,否则……”
“那就化形。”我取出和光剪,剪尖轻点它的眉心,“用你的执念为引。”
镜渊之力如潮水涌入赤狐体内,将它拖入幻境——
*暴雨中的悬崖边,书生被衙役逼到绝路。
*他怀中紧抱着赤狐的尾巴毛,那是它上次遇险时留下的。
“它不是妖!”书生嘶吼,“它救过三个落水的孩子!”
赤狐的妖丹在幻境中剧烈震颤,终于“咔嚓”一声裂开,化作人形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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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狐影初现
当铺后院,赤狐蜷缩在阵法中央,焦黑的毛发褪去,露出少年苍白的身体。
他的手指死死攥着荷包,指节发青:“先生……还在等……”
胡离用尾巴裹住他赤裸的身躯:“刚化形别乱动!你的腿……”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暴起,踉跄着冲向大门!
“拦住他!”沈晦的铜钱阵亮起金光。
少年被结界弹回,却仍用指甲抠着地面向前爬,血痕拖了满地:“求你们……他快死了……”
镜渊之力穿透他的魂魄,我看到了县衙牢房的现状——
*书生被铁链吊在刑架上,胸口烙着“妖党”二字。
县令狞笑着举起烧红的铁签:“再说一遍,狐狸精藏哪儿了?”
“我带你去。”我剪下一段衣摆裹住他的伤腿,“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少年赤红的瞳孔盯着我,狐耳因疼痛颤抖:“什么?”
“化形劫还没结束。”我指向窗外又开始聚集的雷云,“接下来每一步,你都会痛如凌迟。”
他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犬齿:“比拔指甲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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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血路
我们伪装成送饭的杂役潜入县衙。
少年拖着伤腿跟在后面,每走一步,化形后的皮肉就崩裂一分。血滴在地上,被胡离的狐火悄悄蒸干。
牢房深处,书生已经奄奄一息。
“看,这就是包庇妖怪的下场。”县令踢了踢书生的脸,转身对师爷道,“午时游街,让百姓都看看……”
他的话戛然而止——
少年如鬼魅般从阴影中扑出,一口咬住县令的喉咙!
“妖……妖怪啊!”师爷尖叫着逃窜。
鲜血喷溅在牢墙上,少年松开牙,舔了舔唇边的血,转头看向书生。
他颤抖的手抚上书生的烙伤,声音轻得像叹息:“先生,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