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宗师李洛能》的开机仪式定在山西太谷的一处老镖局旧址。黄土夯实的院墙带着岁月的斑驳,墙角的酸枣树歪歪扭扭地探出头,枝桠上还挂着未融的残雪。镖局大院的青石板被磨得发亮,中央那尊石狮子的爪下,隐约能看到几道深浅不一的拳痕——据说当年李洛能曾在此练拳,一拳一脚都刻进了石头里。
林小羽站在石狮子前,穿着粗布棉袄,腰间系着根麻绳。皮肤下的鳞片比演杨露禅时厚了些,颜色也深了几分,像覆着层细密的古铜色甲片,藏在袖口和领口下,不仔细看只当是皮肤的纹理。丹田的盘古精血不再是舒缓的暖流,而是化作奔腾的潜龙,顺着脊椎上下翻腾,每一次流转都带着股一往无前的冲劲。
形意拳跟太极是两个极端,这次的武术指导姓宋,是形意拳宋氏一脉的传人,脸上刻着风霜,手里总攥着个铁球,太极讲,形意讲;太极是,形意是。李洛能大师的拳,看着朴实,实则招招藏着,像地底下的泉眼,看着不动,喷出来能穿石裂岩。
宋指导走到院子中央,双脚并拢,膝盖微屈成三体式,右手握拳收在腰间,左手掌心向前推出:这是形意的根基,三体式。看着简单,实则要头顶项竖,肩沉肘坠,腰塌劲催。你看我后脚的脚跟,是不是微微抬起?这叫,把全身的劲都聚在脚尖,像拉满的弓,一触即发。
林小羽跟着站定三体式,刚一站稳,丹田的盘古精血突然加速流转,比演杨露禅时快了近三倍。皮肤下的鳞片顺着肌肉线条绷紧,不再是温水里的丝绸,倒像弓弦上的筋腱,每一寸都蓄满了力量。他能感觉到脚底的气流顺着脚踝往上涌,像股看不见的泉水,在丹田与盘古精血汇合成一股直线的劲,这是演霍元甲时都没有过的刚猛。
不对,宋指导摇摇头,用铁球轻轻磕了磕他的膝盖,你这膝盖太直,像根木棍。形意要曲中求直,不是真直,是直中藏曲。你试试把腿想象成张弓,膝盖是弓的弯处,看着弯,实则藏着崩断的劲。
林小羽深吸一口气,刻意调整膝盖的角度。盘古精血在丹田猛地一沉,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淌,鳞片在膝盖后方轻轻震颤,像是在帮他锁住劲力。膝盖果然弯了些,却不是松垮的弯,而是像拉满的弓弦,藏着股随时能弹射的劲,脚底的气流涌得更急了。
这就对了,宋指导眼睛一亮,你看他小腿的鳞片,跟着劲路在动!根在脚踝,梢在脚尖,像条蓄势的蛇,这才是三体式钻劲
陈默举着摄像机凑近,镜头里能看到林小羽小腿的鳞片:它们顺着胫骨的方向排列,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每一次起伏都带着股向前的冲劲,恰好与形意拳前腿似弓,后腿似箭的要诀相合。
首场戏拍的是太谷学艺。年轻时的李洛能在太谷当镖师,因武艺不精被劫匪羞辱,立志拜师学拳。片场还原了当年的镖行仓库,地上堆着麻袋,墙角靠着几杆长枪,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火药味和谷物的清香。
林小羽穿着打补丁的镖师服,左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带着淤青(化妆师的杰作),正被三个饰演劫匪的演员围在中间。为首的劫匪手里拎着把鬼头刀,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姓李的,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敢走镖?劫匪用刀背拍了拍林小羽的脸,今天把货留下,再磕三个响头,爷爷就放你走!
林小羽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鳞片在拳心微微发烫。他刻意收着劲,摆出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脚步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到麻袋堆上。就在劫匪的刀砍过来的刹那,他突然矮身,右手顺着刀背滑下,指尖在劫匪的手腕上轻轻一扣——这是他临时加的小动作,用的是形意拳沾手即打的雏形,皮肤下的鳞片突然收紧,像铁钳般锁住对方的脉门。
劫匪只觉手腕一麻,鬼头刀落地。林小羽顺势一拳捣在他的肋下,用的是最基础的,拳头出去时鳞片在小臂上连成一片,像裹着层铁皮,却没使出全力,只听的一声闷响,劫匪踉跄着后退,捂着肋下直咧嘴。
宋指导喊了声,崩拳不是这么打的!你这拳太,像打棉花。形意的,是起如箭,落如风,打倒还嫌慢,招招要追命。拳头出去时要贴着身子,像从腰里出来的,不是从胳膊甩出来的。
宋指导走到林小羽身边,握着他的拳头贴在腰间:你看,拳心对着自己,肘尖对着地面,这叫拳藏腰侧,劲发丹田。发力时腰要像拧麻花,把丹田的劲顺着胳膊出去,鳞片在小臂上不能散,要像根铁条,从肩到拳是一条直线。
林小羽点点头,重新站好。丹田的盘古精血猛地一沉,顺着脊椎向左拧转,鳞片在腰侧突然收紧,像块被压缩的弹簧。再次打出崩拳时,拳头果然贴着身子出去,胳膊没怎么动,腰却拧得像麻花,鳞片在小臂上连成一片,带着股穿透性的劲,拳头尚未碰到沙袋,麻袋里的谷物已经簌簌作响。
就是这个味!宋指导拍着大腿,这才是李洛能的半步崩拳!看着慢,实则劲能透三层,鳞片在他胳膊上形成的直线,就是形意拳一寸为先的道!
接下来拍的是山中悟拳。李洛能被师父拒之门外,在太行山的山洞里苦修,对着山石草木领悟形意之理。片场选在太行山脉的一处天然山洞,洞口挂着冰棱,洞内石笋林立,水滴顺着钟乳石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小羽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一块光滑的岩石上,面前摆着三块大小不一的石头。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向最小的那块,指尖的鳞片突然变得柔软,像带着层薄茧,点在石头上时,石头纹丝不动,指尖却微微发麻——这是在模仿的起势。
形意拳讲象形取意宋指导的声音从洞外传来,看山不是山,看石不是石。你看那滴水,日复一日滴在石头上,能凿出坑来,这就是;你看那狂风,吹在树上能断枝,这就是。
林小羽望着洞顶滴落的水珠,丹田的盘古精血突然变得细碎,像被打散的铁砂。鳞片在指尖轻轻颤动,随着水滴的节奏开合。他伸出手掌,让水滴落在掌心,水珠接触皮肤的刹那,鳞片突然向内收紧,将水滴的力道引向手腕,再顺着胳膊沉入丹田——这是在体会的引进落空。
突然,他一拳砸向旁边的巨石,用的是。拳头出去时,鳞片在小臂上竖了起来,像排锋利的刀片,拳风带着股撕裂空气的劲,的一声砸在石头上,石屑纷飞。拳头收回时,鳞片又平贴在皮肤上,帮他卸去反震的力道,手心竟一点不疼。
劈拳似斧陈默举着摄像机,镜头里能看到石头上的拳印,他拳头落下时,鳞片边缘是锋利的,收回来时又变得圆润,这就是形意拳打时如钢锉,收时如绵团的妙处!
林小羽站起身,对着洞壁打出。双臂像两条巨蟒,贴着身体左右摆动,鳞片在腋下和腰侧形成交错的纹路,带着股拧转的劲,击打在岩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洞顶的水珠纷纷坠落。他又模仿虎扑的姿态,四肢着地,脊背微微拱起,鳞片在后背形成波浪状的起伏,突然向前一窜,手掌拍在石笋上,石笋竟被拍出道裂纹——这是在演绎的威猛。
形意十二形,不是学动物的样子,是取它们的,宋指导走进山洞,指着被拍裂的石笋,你看他拍出去的手掌,鳞片在掌心形成个漩涡,这是的,不是蛮劲,是把全身的劲裹在掌心里,拍出去才有穿透力。李洛能当年看虎斗悟透,靠的就是这股。
重头戏是威震太谷。李洛能学成下山,在太谷的擂台上连败十八位高手,其中最精彩的是与八卦掌名家董海川的切磋。片场搭在太谷县城的老戏楼,擂台上铺着黄土,四周挤满了穿着长袍马褂的群众演员,锣鼓声此起彼伏。
董海川的扮演者身材瘦高,穿着黑色短打,步法灵动,双手如穿花蝴蝶般舞动:李先生的形意刚猛有余,灵动不足,今天我就让你见识八卦掌的。
话音未落,董海川突然进步,右手如刀般削向林小羽的脖颈,脚步踩着圆圈,带着股旋转的劲,擂台的黄土被他踩得飞扬。林小羽不闪不避,左脚向前半步,身体微微下沉,同时打出崩拳,拳头直取对方的胸口——这是形意拳的以直破圆,不管对方怎么转,我只走直线。
两人的手即将接触时,林小羽的拳头突然变向,手腕微微一拧,鳞片在拳面形成个细小的螺旋,避开对方的掌缘,径直砸向董海川的掌心。董海川只觉一股钻劲顺着掌心传来,旋转的劲让他的圆圈顿时乱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变劲董海川赞了声,双手突然加快转速,像两个旋转的车轮,逼得林小羽连连后退。林小羽脚下踏着三体式的步法,每退一步,脚下的黄土就陷下去半寸,鳞片在小腿上绷紧,像扎根的老树,任对方怎么旋转,他的中轴始终稳如泰山。
突然,林小羽不退反进,左脚向前半步,右手收回腰间,左手猛地向前推出——这是的变招,推出去时掌心向外翻,鳞片在掌心形成个锋利的平面,像把无形的斧头,顺着对方旋转的间隙劈了进去。董海川的双掌被劈得向外翻开,胸前露出空当,林小羽的崩拳紧随而至,拳头擦着对方的衣襟过去,带起的劲竟将董海川的腰带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