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蹲在岩板上，便携机的镜头还对着地上的狼藉，指尖沾了点岩粉，粗糙得硌手——那是上地雄被捏碎的火山岩碎末，混着地上的湿痕，散发出一股硫磺混着腥气的怪味。他咂着嘴，声音里带着颤：“这比少林流狠多了！上地流喊了半辈子‘刚之最’，结果馆长被捏碎岩石跟捏豆腐似的，往后扶桑空手道再提‘地脉’，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话音刚落，道场门口突然传来“咚”的一声，一个穿黑色劲装的弟子鞋跟磕在岩缝里，差点摔个趔趄，手里攥着的棕色帖子飞出去半尺，又被他慌忙接住。这弟子脸色白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裤腿湿了一大片，连声音都在抖：“馆、馆长！熊本、熊本分馆的人送帖子来，说要请林先生去比‘岩拳’！”
上地雄撑着岩板想站起来，膝盖一软又跌回去，指腹磨过帖子上的岩石图案，纹路粗得硌手，像摸在未打磨的火山岩上。他咳了一声，血沫粘在嘴角，染红了劲装领口：“是我师弟上地岩……那家伙练‘岩拳’走火入魔，掌心老茧里嵌着细铁砂，一握拳就露尖，能把岩石当拳套砸，沾到皮肉就勾破骨缝。”他抬头看林小羽，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狠劲，只剩畏怯，“他比我更认‘地脉’的虚名，肯定会跟你拼命，你得防着他拳头里的铁砂。”
林小羽弯腰接过帖子，指尖刚碰到棕色封面，丹田内的盘古精血就轻轻颤了颤，掌心的淡青劲气顺着指缝绕圈，连帖子上沾的火山细沙都被气劲吹得簌簌落。他想起李老早前说的“上地流分馆尽是歪招”，嘴角勾了勾：“总馆的‘地脉拳’不过如此，正好去熊本看看，你们这偷来的功夫，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陈默忙不迭换摄像机磁带，手指都在抖，磁带盒“咔嗒”一声卡错槽，又赶紧抠出来重插：“下一站就去熊本！把分馆的‘岩拳’也拍下来，这纪录片才算完整！”他拍小赵的肩时，便携机还在回放林小羽捏碎岩石的画面——慢放里，岩石先被指腹压得往里凹，青芒一闪，再往外崩时已成碎末，连渣都没剩。小赵看得眼直：“林师傅那崩劲太绝了！碰上地雄拳头时，明明没用力，却把对方的劲全崩回去，点穴时指尖往下沉那一下，怕是劲都透到骨缝里了，不然上地雄能痛成那样？”
李老走过来，目光落在帖子的“岩印”上——那印刻着块歪歪扭扭的岩石，石纹像用指甲抠的，墨色还发晕。他捻着菩提子，每颗珠子都被盘得发亮：“上地岩的‘岩拳’掺了扶桑‘石术’，他出拳前会先沉肩，那是要把劲灌到拳头里，铁砂会从老茧缝里冒出来。他先砸你膝盖，再用手背划你胳膊，铁砂划到就会嵌进肉里，得盯着他的肩劲。”
林小羽把帖子揣进怀里，阳光透过道场窗棂，斜斜照在火山岩上，地上的岩粉、湿痕被染成金红，硫磺味在光里飘得慢了些。他看了眼那根被捏碎的练功桩，青芒在掌心闪了闪：“总馆的‘地脉’破了，分馆的‘岩拳’也跑不了。”
众人走出总馆时，火山口又喷了股浓烟，红光照得天地都发暗，林小羽练功服上的青芒反倒更透亮，像攥着颗青色的火星。上地雄一瘸一拐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块岩碎，指节都泛了白：“熊本分馆在火山脚，道场是整块岩板铺的，踩上去硌脚，上地岩还请了‘岩拳’高手，带的岩棒是火山岩做的，砸下来能裂岩板。”
李老看林小羽的背影，风把他的练功服吹得贴在身上，却没半点晃动：“他最不怕拼命。八极拳的‘刚’专克‘蛮劲’，再加上他那肉身，别说岩棒，就是铁棍也伤不了他。”
车子往熊本开时，火山灰打在车窗上沙沙响，阳光穿过灰层成了昏红色，照得林小羽掌心的青芒像团跳动的火苗。陈默把摄像机对准窗外，火山口的红光在倒退，像片烧红的云：“下一站熊本，破了‘岩拳’，让他们知道中华地术的刚，不是偷来的花架子！”
熊本分馆的道场果然在火山脚，岩板铺得密不透风，踩上去硌得脚底发疼，空气里的硫磺味浓得呛人。上地岩往道场中央一站，肩宽体壮，影子都透着沉劲，络腮胡里沾着岩屑，说话时下巴的胡茬都在抖：“我师兄输了是他没用，我的‘岩拳’能砸裂你的骨头！”他双手握起岩棒，棒身的火山岩磨得发亮，冷光晃得人眼晕，对着旁边的岩板“嘭”地砸下去——岩板碎成粉，粉末溅到众人脚边，踩上去咯吱响，岩棒上却没掉半点屑。
林小羽左脚 heel 先落地，脚掌慢慢贴紧岩板，劲往下沉，只压出个浅印，边缘连丝裂纹都没有——这是八极“丁八步”，步稳如钉，连岩下的地脉都似被镇住，旁边弟子手里的岩棒都晃了晃。他双手在胸前虚握，青芒在指缝间绕圈：“动手吧，别浪费时间。”
上地岩突然往前冲，岩棒带着风声扫过来，棒身冷光先到，映在林小羽膝盖的练功服上，连布纹都清晰。他左手岩棒砸左腿，右手砸右腿，劲沉得让岩板都发颤，像是要把林小羽的膝盖砸进岩缝里。
林小羽丹田内的盘古精血瞬间流转，淡青劲气裹住膝盖，皮肤泛着薄光，像裹了层青铁。他右脚往侧滑，脚尖先点地，再碾着岩板挪，步稳得像踩在平地，岩棒擦着裤腿砸在地上，“嘭”的一声，岩粉溅到裤脚，却被气劲弹开，连个印子都没留——这是八极“摆步”，专躲直线硬砸，步动时肩胯跟着转，沉劲藏在步里，半点不泄。
上地岩一愣，腕子一翻，岩棒变砸为扫，对着林小羽的胳膊扫过来，棒身的冷光闪得更急，铁砂若隐若现，像是要勾破衣服。林小羽突然沉肩，左臂往下压，肩先沉，劲从腰胯传过来，掌心贴在岩棒上，像焊住了似的——这是八极“铁山靠”的靠劲，不是硬顶，是借腰力传劲，林小羽这一按，劲顺着岩棒往下走，上地岩握着棒的指节瞬间泛白，指骨咯咯响，连胳膊都在抖。
“不可能！”上地岩嘶吼着要抬棒，林小羽的右手突然探前，指尖扣住他的手腕，按在“外关穴”上轻轻一捏——八极的“透骨崩”，劲从指尖往里钻，像根细铁针戳进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