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被软禁着,心里肯定不好受,不如,我们写封信宽慰宽慰她?”尔康意味深长地看向众人。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紫薇有些担忧,“本来老佛爷就在气头上,万一信落到她的手里,岂不雪上加霜?”
“晴儿向来心思缜密,只要信能到她的手上,定有办法藏好,只是这送信的门路……”尔康视线落在额尔赫身上,
“就得劳烦世子了……”
额尔赫先是一怔,望着众人恳切的目光,一拍大腿:
“那好,送佛送到西,我就再帮你们一回,谁让我最爱凑这种热闹呢!”
“不过,我很好奇,老佛爷为何软禁晴格格?难道就因她跟你们走得近?”
这话让众人瞬间语塞,屋里一下静了下来。
“可不是嘛!”小燕子最先打破沉默,
“你也看到了,这宫里好多人都不待见我们,老佛爷怕晴儿跟着我们学坏,才……算了,不提了,你到底帮不帮我们送信?”
“我说了帮,就一定帮!”额尔赫语气笃定,又补充了一句:
“光靠安慰恐怕不够,刚我看晴格格脸色差得很,你们得赶紧想办法把她救出来才是。”
这话让箫剑身子猛地一震,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尔康上前,挡在众人身前,郑重地拱了拱手:“世子,明日我会亲自把信给你,一切就拜托了!”
额尔赫轻轻点头,转身离开了漱芳斋。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尔泰低声问道:“也不知……这位世子能不能信得过?”
尔康收回目光,唇角泛起一丝无奈却又带着几分玩味的笑:
“如今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我们得尽快商量出个法子,和晴儿里应外合,破了眼下这局才是。”
他瞄了眼小燕子:“额尔赫这人,虽说表面贪玩爱闹,但这次肯冒险帮我们传话,足见也是位性情中人,而且——眼光不错。”
“尔康!”紫薇忙拍他,示意他别乱说。
小燕子“哼”了一声,作势要打他。
尔泰拉着小燕子朝尔康笑道:“哥,我和小燕子坑了你一回,你这‘报复’来得可真快——转眼就学会利用别人对小燕子的那点‘小心思’,来办事了?”
“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额尔赫不都把话说开了吗,再说你们二人不是一体的吗?还在乎这个?”
一句话引得众人忍俊不禁,连小燕子都气笑了,“紫薇,你看他!”
紫薇无奈地摇摇头:“好了,我看我们还是坐下来,商量出一个周全的计划要紧。”
五人围坐在圆桌旁,明月、彩霞端上茶水、点心,又将屋里的烛火一一点亮。
“紫薇、小燕子,你们明日得找皇阿玛探探口风,”尔康正色道:
“老佛爷这次把事瞒得这么紧,说到底,是为了保全晴儿的名节,就怕她盛怒之下,会让皇阿玛将箫剑赶出宫……”
“不会吧?”小燕子急得直拍桌子,“我哥可是皇阿玛亲封的侍卫,老佛爷说赶就赶?”
尔康没说话,但那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别急。”紫薇拉着小燕子的手,“好在宫里还是皇阿玛说了算,皇阿玛那么仁慈,又很欣赏箫剑,一定会帮我们的。”
“你们那个‘梦里’,老佛爷是怎样同意晴儿与箫剑在一起的?”尔泰问,“既然你们有‘剧本’,总能想到一些轻松的法子吧?”
“第一次同意是晴儿掉进湖里……生了病,老佛爷实在心疼,勉强同意了,可是后来……”紫薇抬了抬眼,没有继续往下说。
“上一世很多原因,都是因为我哥对皇阿玛的仇恨,如今不一样了呀!”小燕子神秘地眨眨眼,
“现在我哥可是凭本事进了宫的,这还能输?”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点子了?”尔泰笑着看向她。
“也不算新点子,就叫什么故技重施,对吧?”
“如何故技重施?”紫薇问。
小燕子立刻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讲起她的计划。
“晴儿她向来守规矩,连说谎都不会,她会同意吗?”紫薇轻轻蹙眉。
“没办法,为了让老佛爷松口,只能再走这条老路了。”小燕子眨巴着大眼睛。
其他四人毕竟都是读书人,讲究君子之道,互相看了看,谁也没吭声。
“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同意了!”小燕子自顾自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哥,你赶紧把计划写在信里。”
当夜,乾隆被桂嬷嬷请到了慈宁宫。
厅内烛火摇曳,气氛压抑。
“皇帝,这儿没外人,哀家就直说了!”太后神情凛然,语气冰冷:
“哀家要你将箫剑赶出宫!”
乾隆一怔,“皇额娘,这是为何?”
“为了晴儿!”
“哦?”乾隆顿时了然,却故作惊讶,“晴儿怎么了?”
“还不都是你那两个好格格!”太后一提到紫薇和小燕子,语气更冷三分:
“打着要和晴儿共侍一夫的幌子,骗晴儿出宫,给她和箫剑牵线。再让箫剑靠近你,谋个一官半职,好攀上高枝!真是下的一盘好棋!”
“皇额娘,您把朕都说糊涂了。”乾隆眉头微蹙。
“是不是很离谱?”太后沉着脸,“哀家一开始也难以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乾隆眨了眨眼,摆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皇帝,你还看不明白?”太后又道,
“那两位格格认亲就够戏剧性了,先送了个假的,等你有了感情,再来个真的,接着又拴住尔康、尔泰,她们飞黄腾达了,就又开始引荐小燕子的哥哥,最后连晴儿也不放过!”
“皇额娘会不会误会了什么?”乾隆笑得有些尴尬,
“紫薇是朕的亲生女儿,小燕子虽顽皮了些,朕也确实喜欢她的率真,认下她是朕的主意。至于箫剑,朕看他品行端正,不是爱慕虚荣之人,晴儿对他动心,也不奇怪……”
见太后脸色又沉了下来,他赶紧补上一句:“不过,身份确实悬殊了些。”
“何止是身份悬殊?”太后眉头紧锁,
“晴儿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她最守规矩知礼仪,现在倒好,学会私定终身了!还不是那两个丫头给带坏的?!”
“皇额娘言重了……这男女之情,哪是人能控制的?箫剑与晴儿正值青春年少,彼此心生爱慕,亦是人之常情,只要发乎情,止乎礼,便没那么严重。”
“都私定了终身,还不严重?”太后神色一凛:“难不成宫中所有格格、阿哥纷纷效仿,把宫规礼仪都视为无物,才算严重?”
“皇额娘请息怒,朕绝无此意。”乾隆脸上堆着安抚的笑,语气诚恳:
“朕只是觉得,晴儿是您亲手教导出来的,她的为人自然不必多说,她能看中的人,定有其过人之处。箫剑在朕身边当值,文武才干皆是上乘,除了出身包衣,论本事、论心性,不比八旗子弟差。”
“皇帝,”她忽然转过头,“哀家怎么觉得,你不像是来替哀家分忧,倒像是来当说客的,难不成你早知情?”
“是不是他们早已提前收买了你,才这样肆无忌惮?”
“皇额娘误会,”乾隆干笑两声,故作严肃:
“朕这也是才知道,朕怎么会跟着他们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