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那方名为“紫云端”的古砚,被装在沉重的紫檀木盒里。柳惊鸿捧着它,只觉得那份重量,正顺着她的指尖,一寸寸地压向她的心脏。

周围的空气是温热的,混杂着酒香、墨香与女子身上精致的脂粉香。一张张挂着得体笑容的脸在她面前晃动,一句句精心修饰过的恭维话语在她耳边流淌。

“七王妃当真是兰心蕙质,此等才情,我等望尘莫及啊!”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慧眼识珠,这‘紫云端’赠予王妃,正是宝砚配佳人,相得益彰!”

柳惊鸿微笑着,微微颔首,一一回应着这些突如其来的热情。她的姿态谦逊,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初登高台的局促与荣幸。没有人能看出来,在她这副温婉无害的皮囊之下,她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刚才那个“覆舟”的暗号冻成了一坨冰。

局势倾覆,有致命危险。

这是北国“玄鸟”谍报系统里,仅次于“死局”的最高级别警示。它意味着整个潜伏网络,或是她这个核心棋子,正面临着足以导致全盘崩溃的巨大威胁。

威胁来自哪里?

是太子萧景辰吗?他用一场诗会,将她从一个声名狼藉的“疯批”,捧上了“京城第一才女”的高位。这看似是拉拢,是恩宠,可这突如其来的荣光,本身就是最危险的毒药。它将她彻底推到了聚光灯下,让她从阴影中的猎手,变成了明处最显眼的靶子。

还是那个从始至终都对她抱有敌意的长公主萧玉淑?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皇室贵女,能动用的手段虽然恶毒,但似乎还达不到“倾覆”的级别。

柳惊鸿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人群。她的视线掠过那些言笑晏晏的官员,掠过那些交头接耳的贵妇,最终,落在了那个角落。

那个北国旧识,代号“樵夫”的男人,依旧坐在那里。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碟已经冷掉的点心,一杯喝了一半的清茶。他看起来就像个不起眼的、陪着主家来赴宴的清客,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当柳惊鸿看过去时,“樵夫”似乎有所感应,也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只有刹那间的眼神交汇。

柳惊鸿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三层信息。

第一层,是赞许。那是对她方才应对长公主的刁难,以及作出那首《无题》诗的肯定。她的表现,超出了组织的预期,完美地化解了危机,甚至更进了一步。

第二层,是确认。他用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不可见的颔首动作,确认了刚才那个“覆舟”的暗号不是误判。危险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迫在眉睫。

然后,是第三层。

“樵夫”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不足一息,便缓缓移开。他的目光没有落向别处,而是像在欣赏水榭中的陈设一般,自然地、不带任何指向性地,扫过了他左前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

在那张桌子旁,坐着三两文士。他的目光在那群人身上轻轻一停,就像蝴蝶落在一朵花上,随即又飘然飞走,最后落回到了自己面前的茶杯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像一个错觉。

若非受过同样训练的顶级特工,绝无可能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信号。

柳惊鸿的心,猛地一沉。

她顺着他目光停留的方向望去。

那张桌子旁,坐着三个人。左边一人,衣着华丽,正高谈阔论,是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一个出了名的草包。右边一人,神情倨傲,是今年的新科探花,颇有才名。

而坐在中间的那个人,则显得格外普通。

他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素色长袍,面容清瘦,下颌留着一小撮并不怎么打理的山羊须。他没有参与同伴的谈话,只是安静地端着酒杯,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宇宙洪荒的秘密。他的姿态有些微微的佝偻,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不得志的酸腐文人气息,是那种丢进人堆里,立刻就会被淹没的角色。

柳惊鸿的脑海中,那张属于京城所有七品以上官员的画像网,瞬间被激活。

姓名、官职、履历、派系、人际关系……无数信息如瀑布般流过。

一息之后,她锁定了目标。

户部侍郎,赵显。

一个在朝堂上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人物。此人出身寒微,凭着科举一步步爬上来,为官二十载,不好结党,不喜交游,政绩平平,唯一的爱好便是钻研古籍。在派系林立的南国朝堂,他就像一块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石头,既不碍事,也无用处。

是他?

为什么是他?

柳惊鸿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覆舟”的警示,与这个看似无害的户部侍郎,究竟有什么关联?难道北国的最新指示,就是让她接近这个赵显?

“王妃殿下?”一个声音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是礼部的一位官员,他端着酒杯,满脸堆笑:“下官敬王妃一杯,王妃文采斐然,下官佩服之至。尤其是那句‘一碑无名,两行青苔说旧事’,简直是神来之笔,道尽了千古兴亡的悲凉啊!”

柳惊鸿迅速收敛心神,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谦和的笑容。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对着那官员遥遥一举。

“大人谬赞了。”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自嘲,“我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说到底,还是我们王府的米粮金贵,不敢多想事情,怕饿得快,费米。”

那官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本想借着夸赞诗句,跟这位新晋的“红人”攀攀关系,顺便探讨一下诗中的“风骨”与“意境”,结果对方直接把话题拉回到了“费米”上。

这天,聊死了。

周围几个正准备凑上来的官员,也默默地停下了脚步,表情都有些古怪。他们发现,这位七王妃的脑回路,真的不能用常理揣度。你跟她谈风花雪月,她跟你算柴米油盐。她用一种最接地气的方式,在自己周围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让所有试图用“雅”来攀附的人,都撞了一鼻子灰。

柳惊鸿看着他们那副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心中冷笑。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太子将她捧得越高,她就越要表现得“俗不可耐”。她要让所有人都相信,她就是个走了狗屎运、偶尔迸发出一丝才华的、目光短浅的市井妇人。她的那首诗,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别人对她的戒心,为她真正的任务,留出足够的空间。

她借着饮茶的动作,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角落。

户部侍郎赵显,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正躬着身子,与同桌的探花郎说着什么。他依旧是那副谦卑甚至有些畏缩的姿态,像是在请教,又像是在告辞。

柳惊鸿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将他此刻的每一个细节都扫描下来。

他的背微驼,但站起时,腰杆却有一瞬间的挺直,那是一种长期伏案工作的人,下意识的舒展动作。他的手很瘦,指节突出,指甲修剪得十分干净。当他说话时,他的眼神会习惯性地看向对方的眉心,而不是眼睛,这是一种典型的、不善交际但又想维持礼貌的社交行为。

很普通,很正常。

一个典型的、被官场磨平了棱角的老书吏。

可柳惊鸿却从这片“正常”之中,嗅到了一丝违和感。

太正常了。

一个在户部浸淫二十年,官至侍郎的人,真的会如此“纯良无害”吗?户部是什么地方?那是国家的钱袋子,是各方势力角逐最激烈的地方之一。能在那种地方稳坐二十年,即便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侍郎,若没有一点过人的手段和心机,恐怕早就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他的“普通”,本身就是一种伪装。

就像她自己一样。

诗会的气氛渐渐从高潮回落,宾客们开始三三两两地告辞。

柳惊鸿也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她捧着那方装着“紫云端”的木盒,走到太子萧景辰面前,屈膝行礼。

“惊鸿谢殿下厚赐,时辰不早,也该告辞回府了。”

“弟妹这就要走了?”萧景辰放下手中的酒杯,亲自扶起她,“今日有弟妹在此,澄心堂都增色不少。记住我们今日的约定,日后孤的雅集,弟妹可不许再推脱了。”

他的语气亲和,笑容温润,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柳惊鸿的反应。

柳惊鸿的脸上,适时地露出了一丝惶恐与不安,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惊鸿……惊鸿蒲柳之姿,今日不过是侥幸,怕是……怕是会污了殿下的雅集。”

“哈哈哈,”萧景辰朗声笑了起来,“弟妹太过自谦了。能作出‘一碑无名’之人,若是蒲柳,那满座公卿,岂不都成了枯枝败叶?”

他这话声音不小,周围还没离去的宾客都听见了。众人纷纷附和,言语间尽是对柳惊鸿的吹捧和对太子胸襟的赞美。

柳惊鸿知道,这是太子在用另一种方式,将她与东宫的联系,钉得更死。

她不再辩解,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在与太子告别后,柳惊鸿在绿萼的搀扶下,穿过水榭,向外走去。

就在她即将走出澄心堂大门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个素袍的身影。

户部侍郎赵显,正站在一株芭蕉树下,与方才那位新科探花告别。探花郎意气风发,对着赵显拱了拱手,便转身意气风发地离去。

赵显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抬起头,看着那片被屋檐切割成不规则形状的天空,神情有些落寞,像是在感慨人生的际遇。

就在这时,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视线与柳惊鸿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在诗会的大部分时间里,这双眼睛都是浑浊的、黯淡的,仿佛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气。

而此刻,那层雾气散去了。

柳惊鸿看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湖。湖面上没有一丝波澜,湖底却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那目光锐利如刀,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带着审视,带着评估,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这道目光,与那个畏畏缩缩、老实巴交的户部侍郎的形象,判若两人。

仅仅一瞬,那片冰湖便再次被雾气笼罩。

赵显对着柳惊鸿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谦卑而惶恐的笑容,随即躬下身子,深深地作了一揖,像是在为自己方才的“失礼”而道歉。然后,他转过身,迈着细碎的步子,匆匆融入了夜色之中。

柳惊鸿面无表情地转回头,继续向前走。

但她的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

她终于明白,那个“覆舟”的警示,究竟来自哪里了。

这个赵显,是同类。

而且,是一个段位极高,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同类。

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是南国皇帝隐藏的暗棋?是其他势力安插的钉子?还是……北国安插在南国的,另一位她所不知道的,代号更深的潜伏者?

如果是后者,那“樵夫”的信号,就不是指向一个“目标”,而是在指向一个“同志”。

可若是同志,为何要用“覆舟”这种最高级别的警示?

柳惊鸿的脑子飞速运转,无数种可能性交织成一张复杂的大网。她感觉自己像是走入了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迷雾,四面八方,都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走出太子府的大门,七皇子府的马车早已静候在侧。

绿萼扶着柳惊鸿上了车,放下车帘,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马车内,光线昏暗。

柳惊鸿将手中那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随手放在了一旁。她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方才在诗会上发生的一切,像一幕幕快进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太子的拉拢,长公主的怨毒,众人的吹捧,樵夫的暗号,以及最后,赵显那个冰冷如刀的眼神。

一切都指向了一件事——平静的水面之下,已是暗流汹涌。

她这次的任务,比她想象中要复杂百倍。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咕噜”声。

柳惊鸿睁开眼,目光落在了身旁那个紫檀木盒上。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地在冰凉的盒盖上,叩击了两下。

这方“紫云端”,是太子赠予的荣光,也是一道催命符。

但现在,它或许有了新的用处。

一个可以用来敲开户部侍郎赵显那扇紧闭大门的,最好的敲门砖。

皮皮读书推荐阅读:电竞男神不好惹纵情死后睁眼重回婚前,踹渣男嫁军官女主重生后,每天都想锤人倾世华歌:千古白衣卿全新的穿越到洪荒大陆未开的时候前妻的春天1852铁血中华四合院之我总能置身事外神游悲郁地崩坏:身在特摄的逐火之旅旺财命订九命猫妖盛世帝女王爷太妖孽:腹黑世子妃隐秘偷欢和顶流亲弟上种田综艺后我爆红了东北那边的怪谈惹不起,国家霸霸都要抱紧她大腿异界之不灭战神人在斩神,身患绝症签到原神七神火烧的燎原星光的新书算命直播抓鬼穿成大佬姐姐的妹妹后放飞自我了四合院:身在民间,心向红星我错了姐姐,再打哭给你看穿越虫族之奇遇我曾爱过你,但不做男主白月光,我做反派掌中雀女将军的病娇公主夫人【魔道同人】我在夷陵养阿婴修真界白月光手握舔狗师姐剧本云中月之残月孤灯霍格沃茨的冒牌巫师枯萎的碎冰蓝横行港诡,从掠夺僵尸开始牵着我的你劫与解重生女帝之天尊掌中三寸金莲开局举报继父,病弱女配下乡被宠秦云萧淑妃四合院:阎家老二是个挂比游走诸天,全靠暗黑技能多!亿万婚约:她的财富帝国神临九天:斩邪上了大学你们异能者就不用考试了参演无限副本后,我成了顶流戮魔道大佬带着异能空间在七零霸道虐渣人在星铁,但是p社活阎王病娇孽徒的白月光竟是我
皮皮读书搜藏榜:谁家炉鼎师尊被孽徒抱在怀里亲啊开局公司破产,在娱乐圈咸鱼翻身山海探秘之陌途棹渡纤尘山大杂院:人间烟火气小师祖真不浪,她只是想搞钱一剑,破长空你出轨我重生,做你女儿给你送终!穿书后,抢了女主万人迷的属性被雷劈后:我在地球忙着种田穿成养猪女,兽医她乐了小家族的崛起从弃婴到总裁八零军婚:阵亡的糙汉丈夫回来了给你一颗奶糖,很甜哒!原神:我给散兵讲童话影视快穿之宿主她不按套路出牌魔法之勋章穿越女尊,成为美男收割机原神:始源律者的光辉照耀提瓦特中奖一亿后我依旧选择做社畜农女有财被造谣后,丑妃闪婚病弱摄政王平安修行记荒年全国躲旱尸,我有空间我不虚美艳大师姐,和平修仙界困惑人生名剑美人[综武侠]仙界崩坏,落魄神仙下岗再就业妃常不乖:王爷别过来快穿囤货:利已的我杀疯了犯罪直觉:神探少女全职法师炸裂高手【观影体】森鸥外没有出现过超级农场系统死后:偏执王爷他为我殉葬了最强狂婿叶凡秋沐橙臣与陛下平淡如水蓄意撩惹:京圈二爷低头诱宠安老师!你的病弱前男友洗白啦盗墓:她来自古武世界荒野直播:小糊咖被毛绒绒包围了逆水沉舟寻晴记各天涯铁马飞桥新书无敌邪神伏阴【又名:后妈很凶残】古穿今:七零空间福运崽崽逼我断亲,住牛棚我暴富你们哭啥
皮皮读书最新小说:血启金纹:钟表师的记忆迷局盗墓:非人的白月光他又掉马了大秦!挣工分火影:守护之契仙葫在手,废灵根也能镇压万界四合院:我的系统在新婚夜激活诸天记录者:开局存档超人模板侯夫人?重生万里红妆当王妃诅咒大陆的逆袭高考后我带全家修仙静心斋志异新篇天命人的仙路雄兵连之黎明之刃葬凡尘:从蝼蚁到仙尊盗墓世界短故事智囊里的管理学青云酒馆:客官,饮尽这漫天星河半边脸剑起万里他的镇魂医梅家三朵花浮世金钗录睚眦魔神:天海传奇洪荒:天道?这破班谁爱上谁上!重生后我嫁冷面指挥使,嫡姐悔疯全家嫌?断亲后恶女她炸翻京圈我的大辫子生涯万界共生之主繁星之下:幸村君从幼园铁三角到桐皇,陈桃终相恋开局性转,丞相他对朕图谋不轨捞尸人:我的师父是黄泉煞他眼里有星光七零年代生存日志青梅煮酒,镜头内外都是你撞邪后祖师爷跪了重生秦建国成人笑话1000个小故事帝王夜夜被魔尊抱在怀里亲天下大行死亡游戏:我的技能能带回现实烟花泡影奶团被找回,京圈大佬一心洗奶瓶遥远的救世主续集寂静城池里的暖阳晚星入婉怀锦孤阙吞噬神王之灵珠诸天万界:我的女友全是女主穿越爽,空间牛,恶人自有恶女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