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被马氏安排去做早饭,一个丫鬟去洗一家人的脏衣,那一盆的臭袜子熏得她当时就弯下身吐了。
一个长得小巧玲珑,年方十三岁的丫鬟去伺候巧晴,“小姐,您起床吗?”
“嗯。”巧晴伸出手,丫鬟上前扶她起来,为她跪下穿鞋袜,再扶她站起来,为她穿上衣裙。
巧晴斜眼看着丫鬟,“小草,你去打水我洗脸。”
“奴……”丫鬟呆怔了一下,想说自己不叫小草,但她见小姐眼睛越瞪越大,只得顺从地弯了一下腰,“是,小姐。”收下了这个比自己叫雁归名字更为简陋的名字——小草。
小草打来水,为巧晴洗漱,扶她去后面的茅房。
完事后,巧晴大声唤道:“小草进来,为本小姐擦干净。”
小草忍着臭,拿着一张草边纸为巧晴擦屁股。
巧晴很得意,咕哝着:林雅君以前还是亲王府侍卫长的小姐,也没有下人为她擦屁股,可见她事事不如我!
小草为小姐巧晴系好了腰带,又为小姐洗了手。
巧晴方才走出去坐在西厢屋的窗前,让小草为她梳头插花,扑粉描眉,打扮得如花一样娇美。
她亲自将未婚夫送的金钗插在发上,在铜镜前照了又照,一张脸因激动而变得通红。
这时,巧晴的耳边传来对面东厢房发出的动静,知道是兄长在收用一个通房,心中对表姐皆未来的大嫂幸灾乐祸,“人还没嫁过来,就被别的女人占了男人,也是活该。”
段家人吃完了早饭,马氏安排下人在家:“你们将屋打扫干净,将所有的被子折了洗干净……”
段家一家四口行色匆匆地朝着林家走去,一路上,马氏和巧晴不时地交头接耳。
马氏面露忧色,轻声问女儿:“万一林家人不让我们进屋呢?这可如何是好?”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不安。
巧晴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自信满满地回答道:“放心吧,娘,他们不会这样做。毕竟爹爹和兄长还在为林家守铺子赚钱,他们总不能连这点情面都不讲。”
“也是,我们一家为林家一天赚那么多的银子,我们是林家的大功臣。”马氏想到自己一家在为林家看铺子赚银子,她的腰板挺直了起来。
“娘,正是这样。”巧晴点点头,还笃定地道,“林家人不敢得罪我爹和兄长。”她认为,林家靠的就是那个银灿灿铺子度日,他们一家可以用铺子来拿捏林家。
没过多久,段家四口人就来到了林家门前。
此时,林家门前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他们有的是林道岩的同僚,有的是许氏和林氏的族亲。
这些人手中都提着各种礼物,放下礼物后便匆匆离去,甚至都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
看到林家的门大开,马氏和巧晴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她们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轻松。
段家人顺利走进了林家大门。
林道岩和许氏看着段家人,脸上的表情与往常并无不同。
马氏和巧晴见状,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彻底消失了。
马氏连忙上前,满脸笑容地说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说着,她将一份红纸包着的一块布双手递到了林道岩和许氏的面前。
怀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想法,许氏强笑着将礼物接了过来,“谢谢,让你们破费了。”
段大义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林侍卫,府里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一家人都愿意尽一份力。”
林道岩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你们还是安心守好铺子。”
“是。”段大义听了,行了一礼,带着儿子向林道岩和许氏告辞后,转身离开了林家。
马氏和巧晴趁着这个机会,蹑手蹑脚地溜进了林雅君的西厢房。
进入房间后,马氏若无其事地拿起一个木盆,准备去打水。
巧晴则径直走进屋内,对着林雅君行了一个礼,柔声说道:“小姐,我来伺候您梳头并换上新衣。”
林雅君面无表情地看了巧晴一眼,那冷漠的目光就像两道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她甚至没有回应巧晴的问候,便缓缓起身,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然后抬腿径直朝门口走去。
巧晴见状,连忙拿起一件披风,紧紧跟在林雅君身后亦步亦趋。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陪着小心,一边低声下气地说道:“小姐,昨天是奴婢失礼了,奴婢也是为您好啊。回家后仔细想了想,奴婢觉得自己做得实在不好,今后奴婢再也不敢了,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奴婢这一次吧。”
巧晴的这番话,正好不偏不倚地进了赵灿辰的耳朵里。
林雅君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到赵灿辰身旁坐了下来。
巧晴见状,连忙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走进室内,去为他们取茶水。
赵灿辰的目光紧随着林雅君,待她坐稳后,他压低声音,略带疑惑地问道:“她怎么又回来了?”
“看不起你的人,又回来讨好你,能有什么好事?”林雅君说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笑。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曾经看到过的话,随口说了出来:“有些人回来,无非就是因为第一刀没能把你捅死,所以想再找个机会下手罢了。”
说完,林雅君若有所思地看了赵灿辰一眼,接着补充道:“我认为,只要有人曾对你恶语相向,你就千万别再靠近这个人。这种人就跟疯狗一样,它咬过你一口,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逮着机会再咬你,直到咬死为止。”
赵灿辰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对巧晴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
林雅君在赶走马氏母女后,便如实地对赵灿辰说了巧晴的那些言行,很不快的道,“她不敬我,还不敬你,所以我放了她们母女回去。”
赵灿辰赞同,“这样欺主的奴应该赶走。”
没想到,这两人又厚着脸皮回了林府。
“小君,赶她们走。”赵灿辰看着巧晴厌恶地道。
林雅君并不急,她轻声道,“既然她们来了,先看看她们想做什么。”心中在盘算,她们要敢来算计于我,破坏我的婚礼,我必要她们去死!
巧晴捧了茶出来,殷勤地上前倒了两杯水,还讨好的道:“小姐喝水,水温刚刚好。”
这时,宫女上前来,放下一个茶盘,将巧晴的茶移开,倒了茶水在一个小杯里,她当众先喝了半杯,稍过了一会,才又另外倒了两杯茶,一一恭敬在递在赵灿辰和林雅君的手上,“主人请喝茶。”
赵灿辰和林雅君先后伸手接了宫女的茶水,对巧晴视而不见。
巧晴端着茶杯僵直站在一侧,一张脸涨得通红,仿佛被人抽了两个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