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这老章鱼走路没声吗，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内心警铃大作，扫视着伽诺长老。
看它的实力是圣域法师，身上法袍是一件魔法物品，其他没有值得注意的魔力波动。
安心了，这兄弟还在我十步之内，真要打起来，我用骸子哥就能把它做成章鱼小丸子。
我脸上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
“呦，伽诺长老，查岗啊？
伽诺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了一眼旁边还在研究乐谱的艾莉诺，以及正试图用口水擦拭一张蠕动书页的莉莉丝。
“并非查岗。”他的声音平稳，“专为你送来此物。”
他抬起一条触须，上面托着一个长方形的金属盒子。
盒子样式古朴，表面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却散发着一种极其隐晦的能量波动，让我右臂的神骸都似乎微微躁动了一下。
“这是……”我谨慎地看着盒子，没敢立刻去接。
现在又送东西？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剧痛使大人得知您已开始履行职责，特意命我送来此物。”伽诺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背诵一段公文。
“此乃支柱残蜕，内部封存着一缕剧痛使本源之力。”
“在必要时，它可以助你说服那些不愿配合的意志，清除一些微不足道的障碍。”
说服？清除障碍？
这听起来就像是把一柄沾着血的屠刀包装成办公用品递过来。
“呃，这真是太客气了…”我干笑着，“但我这人吧，比较崇尚惟贤惟德，能服于人。”
“能动嘴绝对不动手，这种大杀器给我有点浪费了，要不您还是送回去吧，”
伽诺将盒子又往前递了递：
“剧痛使的赐予，这也是代表身份的一部分，即使您没有在螺壳舰高塔使用，它也是属于您的。”
看着那盒子，又看了看伽诺那毫无波澜的眼睛，我知道这玩意儿不收是不行了。
我伸出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盒子。
盒子入手冰凉，那股隐晦的悸动感更加清晰，仿佛里面关押着一头随时会撕碎一切的痛苦野兽。
伽诺见我收下，他微微颌首。
“那么，不打扰您的研究了。”
等他走了，艾莉诺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刚才谁来了？好像感觉有点冷…”
莉莉丝则好奇地看着我手里的盒子：
“莱德，新玩具吗？盒子好丑。”
我看着手里这个烫手山芋，又看了看那本记载着心智内爆的书，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我继续研究这本书，翻到了最后一页，猛然察觉一丝不对。
这本书有被消抹过的痕迹。
我释放询问影界，书上开始显现出一行小字备注：
【此技巧原始备份，由长老紫卡紫拉·絮声低语者保管】
“紫卡紫拉·絮声低语者？”我念出这个拗口的名字，“这什么破名字？听起来就不像正经夺心魔。”
“我知道这位长老！”旁边一个正在整理卷轴的夺心魔管理员突然插话，语气里带着一点古怪的敬意。
“絮声低语者长老是少数从大断代之前存活至今的元老之一。”
“它可是我们高塔流行文化……呃，我是说，非传统文化的先驱和权威。”
流行文化？你们能有什么流行文化，吃脑袋吗。
根据这位热心管理员提供的方位，我们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高塔一个非常偏僻的区域。
这里的菌毯灯光都显得有点暧昧闪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类似香薰的甜腻味道。
敲了敲一扇用废弃记忆水晶装饰得花里胡哨的门，里面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灵能锁早坏了，进来吧。”
推开门，我们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闪烁的记忆水晶，上面播放着各种光怪陆离的影像。
看起来像是各种族的音乐纪录片，墙壁上还贴满了很多天才吟游诗人海报。
有精灵歌姬、兽人摇滚手，甚至还有几个魅魔组合，穿得一个比一个省布料。
角落散落着大量内容可疑、看起来非常劲爆的记忆水晶，一看就是螺壳舰高塔出口的那种文化特产。
房间中央，一个体型略显庞大，戴着一副用水晶片制成的奇怪眼镜的夺心魔，正瘫在一个用柔软菌毯组成沙发里。
它看到我们，懒洋洋地抬起一条触须打了个招呼：
“生面孔啊，新来的掮客？要不要看我的最新力作，《触手共舞》，买三箱还送我的签名哦！”
我、艾莉诺、莉莉丝：“……”
先让莉莉丝去门外等着我。
我强忍着吐槽的欲望，拿出伽诺刚送给我的盒子：
“长老？我们是来咨询一些历史问题的，关于心智内爆。”
听到心智内爆，再看到我拿出的盒子，废宅长老猛地坐直了一点。
那副怪眼镜后面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心智内爆？那可是老古董里的老古董了，比我最收藏的初代魅魔偶像签名还古老。”
“你们查这个干嘛？多没劲啊，来看看我新剪的触手共舞精华版，你们绝对想不到感知遮蔽陷阱还能这样玩，乐死我了……”
感觉剧痛使的心胸太宽阔了，这种长老简直是在给螺壳舰高塔蒙羞啊！
我赶紧打断它即将开始的安利：
“最近有灵吸者用这招干了票大的，梯梯听长老的脑袋就噗嗤一声被凶手当做一次性烟花用掉了。”
“梯梯听挂了？还是这么刺激的方式！”
紫卡紫拉的触须惊讶地卷了起来，“啧，可惜了，它上次还跟我说要投资我拍一部跨种族恋爱片呢……这下融资黄了。”
看它还在东拉西扯，我忍着把这货的触须打个蝴蝶结的冲动。
既然常规手段无效，我决定对症下药，从怀里摸出一枚留影水晶。
“唉，紫卡紫拉长老，我本来还想说，要是您提供点有价值的消息，我就忍痛割爱，把这份绯红国度圣血墓前，四圣域死斗的记录水晶给您分享一下呢……”
我故意拉长了声音，唉声叹气，“那可是我专门录制的，能量对冲的特效、强者咆哮的原声，甚至连圣域招式爆发的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看来某些灵吸者是没这个眼福咯。”
说着，我作势就要把水晶收起来。
“等等！！！”
一声尖锐到破音的尖啸差点震聋我们的耳朵。
只见刚才还瘫得像一坨史莱姆的紫卡紫拉长老，此刻如同被强效兴奋剂灌顶，触须绷得笔直。
它整个身体像弹簧一样从菌毯沙发里弹射起来，那副怪眼镜都滑掉了，巨大的眼睛里爆发出渴望的绿光。
“你……你你你！你说什么！绯红国度的圣血墓，还是四位圣域死斗的留影水晶！”
它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断断续续，几条触须疯狂舞动，几乎要打出残影，
“条件好说！什么都好说！不就是心智内爆吗，我知道的全告诉你！先给我验验货，哪怕就看一个片头！”
它那样子，活像饿了一百年的瘾君子看到了快乐源泉，之前的懒散和敷衍瞬间无影无踪。
果然对症下药才是王道。
我激活了水晶的一小段画面。
刹那间，逼真的立体投影充斥房间一角：
吸血鬼长老狂暴的战吼震得空气嗡嗡作响，冰寒与疾风、魔力与斗气的猛烈撞击迸发出毁灭性能量洪流，画面剧烈晃动，代入感极强，仿佛下一秒攻击就要落到自己脸上。
“嗷——！”紫卡紫拉发出极度兴奋的叫声，几条触须死死捂住自己的脑袋，身体激动得直哆嗦。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味儿！”
“这特效，这生死之间的冲突比拼，这原声收录！完美！”
它猛地扑到投影前，触须贪婪地试图触摸那些虚幻的光影，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太强了…这暴力美学！值了，梯梯听死得值了啊！能换来这片子……”
突然很想代表梯梯听给它一拳。
我和艾莉诺交换了一个眼神。
虽然没有说话，但我们交流的意思大体相同。
这夺心魔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