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不仅过目不忘,体魄更是远超常人,在智苦的悉心指点下,到天明时分,竟已将这套精妙刀法尽数学全。
智苦也是啧啧称奇:“善哉!当初贫僧学这套刀法时,三个月方能使全。贾公子真是天生异禀,这风雷刀看来也是找到主人了。”
说着便要将两把雪花镔铁戒刀赠给贾瑛。
贾瑛连忙推辞不受,道:“这是大师的随身之物,在下实在是不敢接。再说,我还不想出家呢。”
智苦一听有理,便也不再坚持。
此时岫烟已完全恢复,她望着这座吞噬无数生命的魔窟,贝齿紧咬,恨声道:“这等吃人饮血的黑店,留之必是祸害。不将它烧个干净,难消我心头之恨!”
智苦双掌合十,沉声道:“善哉!贫僧正有此意。此等罪恶之地,当以净火涤荡,方能还天地一片清明。”
三人当即四下引火,顷刻间烈焰腾空,将这人间地狱吞没。火舌狂舞,梁柱崩摧,映得天空一片血红。
望着熊熊烈焰,智苦头陀手持念珠,颂经超度。
贾瑛高声道:“在这里枉死的冤魂们,今日且看这罪恶巢穴化为飞灰!你们安心往生去吧!放心,那害你们的两个夜叉鬼怪,我必除之!”
岫烟望着冲天的火焰,想起昨夜如身处地狱,又是公子将她救出,眼睛里渐渐亮了起来。
她终于想通了,自己如没遇见公子,恐怕早就死了。
什么五弊三缺,什么孤苦一生,都让他见鬼去吧。
她的眼中燃起炽烈的火焰,将那糊涂师父的话,那些束缚她的诅咒,全都烧成灰,烧成烟,随风飘得无影无踪。
辞别智苦头陀后,贾瑛与岫烟继续策马前行。
岫烟一改昨日的忧郁,眉眼间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灵动亲切的神采。
“公子,你怎么那么介绍我呢?”
“啊,介绍什么?”
“说我,是你的……义妹,嘻嘻。”
“江湖人心险恶,遇到陌生人不可全说实话。”
“那你怎么不说,我是你的……”岫烟说到一半,忽的说不出口,脸上又开始红起来。
“是我的什么?”贾瑛故意逗她。
“额……表妹啦!”岫烟心念一转,想了个词,耳根却更红了。
“你是表妹,那我就是表哥喽……表哥可不好。”贾瑛想到金大侠小说里的表哥。
“哦,表哥为什么不好?”岫烟好奇地转过头。
贾瑛故作高深地讲起来:“话说从前有个表哥叫慕容复,他有个表妹叫……”
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到了晚上,行至一处大城。
“总算到个像样的地方了。”岫烟一勒缰绳,兴奋地说道。
“我来找住的地方!”
岫烟催马来到城中最大的客栈。
门口的小二眼尖,立即堆着笑脸迎上前来。
岫烟翻身下马,扔给他一块碎银,豪横地说道:“给我们一间最好的上房!”
贾瑛跟在她身后,一听这话心中一跳。
这小妮子怎么回事,这不诱惑自己犯罪嘛。
他压低声音道:“咱现在有钱啦,不用这么省。”
岫烟却眨眨眼:“省着点花嘛,再说……我还要听你讲故事。”
好吧,其实是她害怕,半夜再被夜叉抓去剥皮。
城里的住宿条件果然比野外的小店好多了。
二人的房间地方很是宽敞,桌椅擦得锃亮,墙上挂着字画,角落里还摆着香炉。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张雕花大床,足有寻常床铺两倍宽。
房间里就能吃饭,岫烟点了几盘好菜,还要了一壶酒。
小二端来的酒,虽说是本地最好的酒,但只有十来度左右,以贾瑛现在的酒量,喝上几斤都没什么感觉。
看着岫烟红扑扑的脸庞,贾瑛也是心情舒畅,感慨道:“岫烟,今天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昨天是怎么回事?”
岫烟喝了几杯酒,又是晕晕的,随口道:“还不是师父胡说的……说我不能和公子在一起,会有五……”
她忽然不再多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贾瑛心中一沉。
岫烟的卜算之术虽说时灵时不灵,但云隐宗的功法颇有独到之处,云虚那老头所说的几件大事也是比较准的。
听岫烟所说,应是卜算之人经常说的天谴。
贾瑛熟读各类书籍,当然也听说过五弊三缺之类的话。
唉,怪不得她刚离开隐霄山时那般模样。
都怪云虚那老头,把个天真的小姑娘吓得灵气尽失,昨天险些遭了毒手。
贾瑛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岫烟找到破除天谴之法。
夜色已深。
一张大床上,岫烟躺在里侧,贾瑛躺在外侧。
“公子,再给我讲讲王语嫣的故事呗。”
“睡觉。明天还要赶路……”
“公子,就讲一点嘛好不好。”
“呼……呼……”
贾瑛强压住身体的冲动,交替运行体内三种真气,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岫烟望着窗外的星光,心里格外恬静。
有公子在身边,什么魔鬼都不会来。
翌日,二人继续启程。
晚上仍是住在同一间客房内。
二人已有默契,岫烟睡在里侧,贾瑛睡在外侧。
不过这次床有些小。
贾瑛即使已经非常靠外了,还是和岫烟的手臂若即若离。
这小妮子的胆也渐渐大起来。
竟然敢在睡觉时轻轻拉住贾瑛的手。
贾瑛只能苦苦忍受。
幸好,还可以通过真气运行,化解身体的欲望。
他甚至觉得,这样修炼比自己单独运行真气的效果还要好。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炼精化气?
又骑马走了两天,已到了汴州。
晚上,二人投宿在一家客栈中。
不用再纠结,贾瑛又挑了一间上房。
掌柜的爱说话,嘴里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公子可真有福气呀,你家的小娘子长的真漂亮……”
岫烟听了,晕生双颊,眼里闪着光,又扔给那掌柜一块碎银。
那掌柜说的更起劲:“这位小娘子真是雍容大度,持家有方,公子必定家业兴旺,和睦顺遂,子孙满堂……”
晚上,又是二人同榻而眠。
岫烟躺在里面,忽然咯咯笑个不停。
贾瑛躺在外面,正在默默练功,看她这样不由问道:“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儿了?”
岫烟又笑了一会儿,方轻喘着道:“笑死我了,那掌柜喊我……你家的小娘子……”
此时,隔壁突然隐约传出一种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