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空目不斜视。
他走过去。
周围全是阿谀奉承的声音。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连呼吸都停了。
他就是天生的焦点。
直到他的视线停在角落。
一个扎眼的组合。
慕容雪。
唯一有资格跟他掰手腕的女人。
她身边坐着个男人。
一身廉价休闲服，丢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
男人身上散发出的E级弱者气息，是这水晶宫殿里唯一的污点。
李长空的眉头拧了一下。
很碍眼。
“慕容家的品味，是越来越差了。”
一个华服青年凑到他身边，脸上堆满了笑，声音压的极低。
“长空兄，哪来的泥腿子，也配跟您在一个地方？脏了您的眼。”
这人叫王昊，依附李家的小家族继承人。
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巴结李长空。
李长空没理他，收回了视线。
无视。
对林远这种蝼蚁，这就是最高级别的尊重。
他端起酒杯，领着跟班，打算从林远的沙发旁走过，去大厅中央的主位。
林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张脸骄傲的，全世界都欠他钱。
手里的香槟，真碍事。
李长空带风从他面前走过。
林远的手腕一歪。
哗啦。
金黄的酒液飞了出去。
一道弧线。
不偏不倚，全泼在王昊的胸口。
就是刚才拍马屁的那个。
“猴儿酿？”
浓郁的酒香炸开。
上百种灵果，灵猴酿造百年，一杯就值百块下品灵石。
“你他妈找死！”
王昊低头。
价值千金的云蚕丝礼服，现在一片黄色的酒渍。
他炸了。
猛的转身，眼睛里冒着火，伸手就去抓林远的领子。
“老子这身衣服多少钱你懂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李长空的脚步停了。
整个大厅又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打了过来。
他们都看到了。
那个S级贵宾，主动挑事！
一场好戏要开锣！
对面的慕容雪，一双桃花眼亮了。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态，整个人陷进沙发，准备看戏。
这个动作，让她胸前那对被深V领口挤出的雪白更加饱满，深邃的沟壑在灯光下晃出一片光。
她晃着手里的酒杯，红唇边的笑，更玩味了。
“啧，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
林远没理王昊的咆哮，反倒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他没等王昊反应，就对不远处的侍者招了招手。
“过来。”
侍者一个激灵，跑了过来。
林远指了指王昊一身的狼藉，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位先生的衣服，我买了。”
“多少钱，记我账上。”
全场哗然！
这是什么操作？
买了？
这比扇他一耳光还狠！
这是用钱，把王昊的脸踩在地上来回的搓！
王昊傻了。
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林远的手都在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碰瓷的。
人家直接甩过来一沓钱。
小丑。
他想杀人。
林远看都没看他。
视线越过王昊，落在他身后。
李长空的脸已经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李少是吧？”
林远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眼睛里全是挑衅。
“管不好身边的人，会惹麻烦的。”
“尤其是乱叫的狗，带出来，会给你主人丢脸。”
轰！
整个大厅，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憋着呼吸，骇然的看着林远。
疯了！
这个S级贵宾，竟然是个疯子！
他敢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李长空是狗主人？
李长空的眼睛眯了起来。
瞳孔里是能冻结一切的寒意。
一股恐怖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开，对着林远碾压过去。
空气都凝固了。
周围几个靠的近的，脸色惨白，连退几步。
但林远还稳稳的坐在沙发上。
那股能压垮d级强者的气势，落在他身上，连根毛都没吹动。
“有点意思。”
慕容雪红唇张开，吐出几个字，那双妖精样的眼睛，第一次在林远身上，看到了“均势”的光。
李长空的心沉了下去。
他的气势试探，没用？
这个E级，有古怪！
可现在，他被架在了火上。
所有人都看着他。
如果他就这么算了，他“江南年轻一代第一人”的脸，今天就丢尽了！
“你很好。”
李长空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像是从地狱吹来的风。
他想动手。
一剑。
劈了这个不知死活的杂碎！
但他不能。
黑石岛的规矩，没人敢破。
赵坤的下场就在眼前。
这个杂碎就是看准了这点。
“承蒙夸奖，我也觉得我挺好的。”
林远端起新送来的酒，隔空对李长空举了举杯，一口喝完。
那轻松的样子，让李长空的肺快要气炸。
“我们走！”
李长空冷哼一声，最终还是压下了杀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出了黑石岛，他有一百种方法，弄死这个杂碎！
他甩袖转身，带着一群同样难看的跟班，走向大厅中央。
王昊被两个同伴架着，回头死死盯了林远一眼。
那眼神，要活吞了他。
王家世代受李家大恩。
今天，林远踩的不是他的脸，是他整个家族的靠山！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看着李长空吃瘪的背影，全场心思各异。
再看林远时，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敬畏。
恐惧。
还有。。。狂热！
这才叫牛逼！
这才是过江猛龙！
“林先生，你这朋友交的，可真狠。”
慕容雪掩嘴轻笑，身体前倾，饱满随着她的笑声颤动，领口下的白腻晃眼。
“我只是请大家看猴戏，没想到有人自己当了主角。”
林远摊开手，视线在她身上毫不避讳的扫了一圈。
这妖精。
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让人想狠狠蹂躏的骚气。
林远那侵略性十足的目光，让慕容雪脸颊泛红，眼里的媚意更浓了，甚至还伸出舌尖，舔了舔红唇上的酒渍。
就在林远享受这香艳的挑逗时。
人群角落。
满心怨毒的王昊，拉住一个清理酒渍的侍者，拖进了杂物间。
他丢过去一个钱袋。
“一百块下品灵石。”
侍者打开，眼睛都直了。
“帮我办件事。”
王昊凑到他耳边，声音冷的掉渣。
“等会，你去给角落那个穿休闲装的男人服务，说帮他清理衣角。”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然后，把这个。。。弹到他身上。”
“记住，这东西无色无味，一但沾上，谁也发现不了。事成之后，我在给你一百灵石。”
侍者看着钱袋，又看了看王昊杀人般的眼神，咬了咬牙，重重点头。
片刻后。
那名侍者拿着干净的毛巾，恭敬的走到林远身边。
“先生，刚才溅到了您的衣角，我为您擦一下。”
“嗯。”
林远正和慕容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随口应了声。
侍者蹲下身，拿毛巾擦拭着林远根本没脏的裤脚。
就在他身体挡住所有人视线的瞬间。
袖口里的手指一弹。
一撮看不见的白色粉末，从他指甲缝里飞出，落在林远的鞋面，瞬间融入。
锁魂香。
一种歹毒的追踪奇物。
千里之内，不死不休。
“好了，先生。”
侍者站起身，躬身退下，手心全是冷汗。
拍卖会还没开始。
真正的杀局，已经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