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马维民抓过谭笑七三次,就连很承马维民情的孙农都忍无可忍,决意对马维民动手,但是谭笑七宁可在号子里蹲着也不许自己人对老马下手,他就是感念这次马维民让自己亲自审这个大卡车司机,当魏汝之开着公爵进入中心分局大院时,传达室老大爷对了一下车牌,就默不作声地放谭笑七进去,之前马维民电话里告诫小个子,不要开他那过于招摇的奔驰。于是谭笑七报了公爵的车牌号。
谭笑七之所以带魏汝之来,不是他懒的开车,而是他打算把审讯交给老魏,看看他能狠戾到什么程度,既然马维民没有对自己通报案情,那就是说让自己随意而为了。
谭笑七熟门熟路地走到留置室,门口的值班警员看到谭笑七,就想起半年冯飙殴打过这位小个子的那次,他对着谭笑七点点头,告诉他说完事了去207通知一下自己,还有马队说了,别把人给打死!
虽然谭笑七不知道具体案情,但是能想到自己再杨一宁动身前曾经警示过她,三儿还是被车祸了,这只能说明对手能量极大,只能是钱景尧那种人具备的。所以这位司机既然是钱景尧的人,那么审讯会很困难,而且难保审讯过程中有没有杀手前来灭口。
谭笑七觉得马维民很奇怪,这就像一个一直很规矩赌钱的人,忽然出老千,怕不是输急眼了?
既然马维民选择与谭笑七为敌,谭笑七也谨防马维民给自己下套。他想不通马维民为什么要自己去审讯司机,这不合理!
事先小个子告诉魏汝之自己的疑惑,他让老魏进去问司机,自己在隐蔽处监视外边。安全第一,不能因为马维民的一番话就放松警惕。之前钱景尧是必欲除掉自己而后快,现在双方实力悬殊,可以说自己这边打不过对手,就连偷袭都找不到目标。
在五六十年代,国际形势紧张,二叔他们经常外派执行任务,虽然这种任务危险性极高,当时只要能回来,回报也高,二叔就是出去三次,很快就从班长提升为副团长,这时就连钱景尧也才是副营级。
在现实世界里,实力不代表一切,心狠手辣,心黑手狠才能最后出人头地。
所以二叔后来任个闲职,背负着莫须有的处分,还有口难言。
所以谭笑七在和二叔夜谈后下定决心,抛去其他一切什么公仇私仇,先报了钱景尧的仇,既然这家伙又出手加害杨一宁,那就不是让他死那么简单了,谭笑七要把钱景尧所有情况都搞清楚,找出他的命门,所以不着急。
晚上谭笑七又回到谭家大院,在午夜来临前,和堂姐酣畅淋漓地行了周公之礼,他觉得堂姐和其他女人不一样,谭晓烟是天生媚骨,谭笑七离开前,堂姐使劲吻他,闹的他不要不要的。
当谭笑七走出谭家大院上了公爵时,只觉得全身舒爽。
谭笑七叫了一位据吴德瑞介绍说善于隐藏的退伍兵,藏在公爵后备箱里,这只是一步救命的棋,后备箱门被一根绳子固定,万一有人上楼堵截自己,这位小伙子随时可以伺机冲出来。
谭笑七先推开留置室房门察看,他怕马维民留给自己的是一具尸体,来栽赃自己。可是墙边铐着的确实是活人,人看着精瘦,这时谭笑七相信这应该是钱景尧的人。在谭笑七心里,能做事的人绝对不会是胖子,不信你看看世界首富,还有精于暗杀的特种兵,没一个是胖子。
谭笑七交给魏汝之一块湿抹布,然后退身出来,守在留置室左边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这里很隐蔽,能看见两个方向的来人,自己却不易被发现。
很快谭笑七就听到留置室里传出来隐隐的长长呻吟声,谭笑七猜老魏一定是缓慢折断了司机一根手指,要是换了自己也会这么干,方便。
当魏汝之走出来告诉谭总该审的都审完了,自告奋勇要去207通知那个警员时,被谭笑七制止,“你觉得他们会不知道吗,不说远近都会有监视哨,留置室里的录音探头都不止一个,他们这是借咱们手审问,你们家大小姐的安危,他马维民一定很重视!”
魏汝之觉得谭总有点夸大其词,谭笑七告诉他“要不让后备箱那个小兄弟去吃一次苦,咱俩假装上厕所,跳墙出去,你看看天亮后这个小兄弟能不能回来。你告诉他,最多两天就能出来,一天一万。”
于是谭笑七招呼朝着大院里的厕所走去,魏汝之随后,等二人进去三分钟后,已经钻出后备箱的退伍兵上楼走进207,毫无疑问地被戴上手铐,警员们随后下楼跑进厕所,人去厕空。
墙外听见墙内喧闹声的魏汝之赞叹地看了一眼老板,招手截停一辆出租车,回22号大楼,谭笑七告诉要老魏告诉大楼门岗和谭家大院门岗严加守备,即使警察来了,没有逮捕证或者搜查证也不许入内,既然马维民如此不仗义,他也就不必再客气了。
是夜,在大楼前和大院前,门岗们都和前来的警员们发生轻微冲突,在谭笑七给季局打电话后不久,销声匿迹。
果然,过了一天,那个退伍兵开着公爵回到大院,通知魏汝之说平安归来,秋毫无犯,就是饿了一天肚子。
魏汝之回大院第一件事就是交给退伍兵两万,告诉他说谭总调他去22号大楼做特助,就是特别助理的意思,平时看护谭总的安全,接受一些帮谭总跑腿的活计,总之地位高于一般保安,工资也高。
于是退伍兵高高兴兴地开着公爵走了。后来这位叫艾桐麟的小伙子在智恒通与钱景尧的第三次擂台赛中,在对方二十多人的围攻下,拼死保护谭笑七,被钱景尧的人从22号大楼顶楼平台上扔下来,当场死亡。击退对手后,谭总抚尸大哭,见者无不落泪。
这是智恒通替谭笑七死去的第一人。谭笑七认为这个回合己方失败,都是因为小艾的死。
后来谭笑七给艾家人从农村接到海市,先给200万,再送一套三居室,遗孀到智恒通上班,两个孩子只要能读书,智恒通管到底。
当谭笑七终于接到杨一宁的电话时,开玩笑地问“你来电话什么意思,是要通知你和大个子的婚讯吗?”
谭笑七满意地听到杨一宁的哈哈大笑,谭笑七说了昨天夜里马维民的举动,令杨一宁非常震怒,随手撂下电话就拨通201的号码。这次杨一宁是真有点急眼,自己师父可以对付谭笑七,但是要光明正大。
话说当杨爸在病房里和杨一宁较劲后,就跑去吴德瑞病房,这时大个子刚结束第三次手术出来,侧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的,见师父进来都没法打招呼,他想侧身过去,就听师父问“吴德瑞,我想把一宁嫁给你,你答应吗?”
于是大个子吓得一扭身直接摔下病床,“师父,您不是发疯了吧,让师妹嫁给我?这怎么可能,您不如让我去死!”
杨书逸大为惊诧,这怎么了,怎么好像我是在害你似的,“大个子,你到底听清没有,我是让你如你师妹!”
“哎哟,师父敏饶了我吧,我胆子再大,也从没想过和师妹怎样,你女儿什么人,您自己不清楚吗,您让我多活两年成吗,让我娶师妹,就算师妹不打死我,谭总也一定会打死我,他能生撅活人胳膊!”
杨书逸哭笑不得,你到底是不喜欢心心,还是怕被打死?
大个子毫无形象的钻到病床下,忍着跌下来后背遭受的新伤,心里说了,你女儿又不是我的菜,我不好意思说而已,谁想娶那么一个母夜叉,也就谭总行。
杨爸终于明白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要不心心怎么会毫不犹豫地让自己去问大个子呢,她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
看着杨书逸的身影颓然走出病房,大个子心里没有一点歉疚,开什么玩笑。他心里有个影子,就是谭笑七和许林泽去通什嗨皮时,自己在五指山里遇到的那个美貌妇人。他不知道那位妇人被孙农救出来后,安置在天津的那所徐家大院,现在改名为孙家大院,孙兵托人定时给她送生活物资,院子里有口井,几年里,她未走出大院一步。
还要过几年,大个子才能和这位吴尊风的二太太再见。所以在智恒通高层里,大个子最后一个结婚。
看着失魂落魄的父亲走进自己病房,杨一宁肚子大笑,但是不能表现出来,“爸,您问了师哥没,我是不是可以筹备婚礼了?”
杨书逸横了女儿一眼,叹息到“我是真不明白你们年轻人,行了,这次是爸错了,我也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不过你回北京后哪里都不许去,老老实实在家休养一个月!”
“得令!”
杨一宁知道自己要是再这样下去,应该很自觉地从中心分局辞职了,最近给马师父添了多少麻烦。所以后来谭笑七向她抱怨师父时,她只想轻描淡写,化干戈为玉帛,尽量不让师父和谭笑七发生交集。
这个夜里,谭笑七招呼安抚在梅里达的许林泽,然后和孙农通了很长的电话,他请求孙农帮他了解钱景尧的一切,还有预定那四个黑衣人,一旦事态不可收拾,救干掉这个钱景尧。
对于情报,孙农答应了七哥,但是关于黑衣人,孙农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谭笑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