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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媳妇也是奇怪,婆婆都和人打起来了,她倒像没事人一样在旁边看热闹,就差没抓把瓜子磕起来了。
秦淮茹这么一喊,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看向于莉,于莉顿时尴尬起来,磨磨蹭蹭地走上前去拉她婆婆。
“呸,让开。”
三大妈朝于莉啐了一口,转头又对着秦淮茹开火。
“呸,秦淮茹,你这亲戚算什么东西?瞧她那德性,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一点教养都没有,你赶紧带回去好好教教,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哼。”
听到三大妈的话,秦淮茹也不高兴了,“三大妈,您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我妹妹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
“这事儿要说我妹一点责任都没有,不可能,但您要说全是她的错,也不可能。”
“我们敬老,敬的是有德行的老人,那种胡搅蛮缠的,趁早滚远点……”
“京茹,我们走。”
秦淮茹拉起京茹就往里院走,不管有理没理,三大妈毕竟是长辈,真闹大了还是她们吃亏。
“秦淮茹,你……你……”三大妈气得够呛,在这院里还没人敢这么跟她顶嘴。
秦淮茹懒得再理她,拉着京茹往家走,槐花也紧紧跟在后面。
进了屋,秦淮茹关上门,看向京茹,语气有点生气:“说吧,这又是怎么回事?”
京茹气呼呼的,说起来也是一肚子委屈。
“那老虔婆追着我要赔偿,说我在公共厕所熏着她了,她这不是有病吗?哎呦,气死我了。”
秦淮茹:“……”
她也是无语了,还以为是多大事呢,这事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哇……我不活了,全院的人肯定都知道我的事了,他们一定在背后笑话我……”
唉……
秦淮茹也能理解京茹的心情,这种事实在是……
真是够闹心的……
旁边的槐花碰了碰秦淮茹:“妈,锅里的鹌鹑蛋好像煮好了。”
“哦。”秦淮茹对京茹的事也没办法,起身从架子上拿了碗走出去。
她掀开锅盖看了看,锅里的水还剩三分之一,鹌鹑蛋都露出来了。她用勺子捞起一个尝了尝。
“哦……哦……”
有点烫,她一咬开鹌鹑蛋,汁水四溢,那味道,“哎呦,好吃,太好吃了,简直是享受啊……”
“妈,妈,槐花也想吃,给槐花捞一个。”槐花在旁边直咽口水,馋得不行。
“小馋猫。”
秦淮茹又用勺子捞了一个,递给槐花,“小心烫……”
“哦……哦……”
槐花被烫得呲牙咧嘴,“妈……呼,好吃,太好吃了。”
“德行。”
秦淮茹白了槐花一眼,将锅从炉子上取下,用碗把鹌鹑蛋都捞了出来。槐花眼巴巴看着,鹌鹑蛋的香气让她还想再吃,可秦淮茹没理会,端着碗就进了屋,槐花也跟了进去。
京茹哭丧着脸说道:“姐,我该怎么办啊?没脸见人了!”
秦淮茹也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不认。她走到京茹跟前说:“张嘴。”
“啊?”
秦淮茹从碗里拿出一个鹌鹑蛋塞进她嘴里。
“好烫……”
京茹忍着烫把鹌鹑蛋咽了下去,眼睛一亮:“姐,你做的真好吃。”
秦淮茹瞥她一眼:“心情好点没?”
京茹勉强点头,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那个死老婆子,我恨死她了!”
秦淮茹觉得这鹌鹑蛋白给她吃了,懒得再管,把碗放桌上,又出去把锅放回炉子。剩下的汤她舍不得扔,打算煮点挂面,看水不多又添了些。
进屋时,京茹还在那儿生闷气,槐花却趴在桌边吃得正香。秦淮茹没好气地说:“槐花,少吃点,一会儿还吃饭呢,别都吃光了。”
“槐花知道,我就尝尝味道。”
槐花嘴里含着鹌鹑蛋,不舍得咬破,只用舌头舔着,越舔越香。
秦淮茹从架子上取下一捆挂面,看了京茹一眼:“你在这儿吃吗?”
“我哪有心情吃啊,气都气饱了!”
秦淮茹也不在意,拿着挂面出去下了锅。水开了,她把面条搅了搅,盖上锅盖。闻着香味,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回屋放好剩下的挂面,她坐在马扎上等面条熟。一转头,看见槐花腮帮子鼓鼓的,就随口问道:“槐花,你嘴里含的什么?”
“鹌鹑蛋。”
槐花说着,用舌头把蛋顶到另一边腮帮。
秦淮茹笑了,放下搪瓷缸子,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槐花,你真想吃就吃,我又没不让你吃。”
槐花美滋滋地说:“妈,不用,槐花就喜欢这样吃。”
“什么破毛病……”秦淮茹知道她是舍不得吃。
“姐,你什么时候买的裙子?”
京茹坐在凳子上,心情稍微平静了些,这才留意到秦淮茹身上穿的裙子。
“我自己做的,哪有钱买现成的?”秦淮茹被问烦了,看来这条裙子确实引人注目。
她低头瞧了瞧,这裙子的款式颇为大胆,和时下的裙子风格迥异,倒像是往后流行的连衣裙,显得格外新潮。
“你自己做的?”京茹起身凑近细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真好看……”
“啪”的一声,秦淮茹拍开她的手,白了她一眼:“往哪儿摸呢?”
京茹讪讪地收回手,刚才打架的事早已抛到脑后,满脑子只剩下这条裙子。
她堆起笑容,小声央求:“姐,你脱下来让我试试呗,我觉得我穿肯定合适……”
“想得美。”秦淮茹被她逗笑了,这人还真敢开口。她有洁癖,从不爱让别人碰自己的衣物。
“我就试一下嘛,又不要你的,别这么小气啊姐~”京茹厚着脸皮摇晃她的胳膊撒娇。
秦淮茹可不吃这套,搓了搓胳膊,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噫,快走开,不行就是不行,你别在这儿烦我了。”
“真小气……”京茹低声嘟囔,又不死心地问:“姐,那你给我做一件行吗?我实在喜欢。”
“你有钱吗?有布票吗?整天净想美事。”秦淮茹毫不客气。京茹既没工作也不上工,哪来的钱买布?
“我……”京茹语塞,钱她倒是有一点,可布票确实没有。
“姐,你先借我点布票,我以后还你。”
“没有,我自己的早就用完了。你又不是没看见我这裙子,哪还有多余的布票?吃我的还不够,现在还想花我的?”
“是借,我说了是借嘛……”京茹顿时泄了气。
秦淮茹懒得再理她,起身去外屋看了看锅。面条已经煮好,她端着锅进了屋。
“槐花,洗手吃饭。”一进门她就招呼女儿。
槐花一听吃饭,扔下手里的黑炭就往外跑。
秦淮茹盛了两碗面条放在桌上,一碗是自己的,一碗是槐花的。至于京茹,她没打算管饭。
坐下后,秦淮茹先喝了口面汤。这汤是煮鹌鹑蛋剩下的,味道格外鲜美。
她一抬头,正好看见槐花洗完手回来。
槐花在桌边坐下,没急着吃面,而是把嘴里含着的鹌鹑蛋吐到了碗里的面条上。
“咳咳……”秦淮茹一口面汤呛住,赶紧拍着胸口把面条咽下去,看着女儿哭笑不得。
“噫,槐花你至于吗?多恶心啊,快吃了……”
秦淮茹盯着面条上的鹌鹑蛋,心头一阵反胃——她可清楚看着,槐花是从嘴里吐出来的。
槐花倒一脸得意:“妈,这有什么好恶心的?你看我多厉害,含了半个多小时,一点都没咬破呢……”
“噗,哈哈哈,厉害厉害,槐花以后肯定大有出息。”一旁的京茹笑得前仰后合。
“嘿嘿。”槐花也跟着乐。
“两个傻丫头,槐花你赶紧吃掉,别恶心我了。又不是没鹌鹑蛋了,至于这样吗?”秦淮茹白了她俩一眼,又赶紧夹了两个新的鹌鹑蛋放进槐花碗里。
“啊……”槐花还有点舍不得,慢吞吞夹起那颗鹌鹑蛋,放进嘴里咬下去,脸上漾起幸福的笑。
“呕……什么怪毛病……”
秦淮茹简直无语,好好一顿晚饭,被槐花搅得一点胃口都没了。
槐花吃得津津有味,秦淮茹一脸嫌弃,倒是京茹被勾起馋虫,麻利地拿起碗从锅里捞面条。
“哎、哎,你干嘛?不是说不吃了吗?锅里没你的份!”
“姐,别那么小气嘛……”京茹扭头抱怨。
“我小气?你这些天哪天不是在我这儿蹭饭?还说我小气?我这是养出白眼狼了?”秦淮茹气得够呛。
“我交伙食费总行了吧?我又吃不多,就尝一口……”
京茹一点不客气,端了面条上桌就吃起来。
“哼,我缺你这点钱?你和傻柱要是能成,赶紧结婚去,少来烦我。”
这天天一堆破事,秦淮茹盘算着多挣点钱,买个小院搬出去自己住,那才自在。
不过四合院可不便宜,再小再旧,现在少说也得五千吧?她也不确定,但感觉少不了。
五千块……别说五千,她现在连五十都拿不出,真是给穿越者丢脸。
手里也不是没好东西——古书、黄花梨马扎、邮票、和田玉,可哪样她也舍不得卖。
想想还真愁,上辈子从没为钱发过愁,穿越过来反倒天天愁钱。
没办法,上辈子太躺了,躺成个废人……
“嘿嘿,姐,前几天傻柱摸我手了……”
京茹猥琐的笑声打断秦淮茹的思绪,她回神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傻?被占便宜还高兴成这样。”
“嘻嘻,姐你不懂,傻柱说过几天就去我家,跟我爸妈商量结婚的事。”
秦淮茹有点不信:“真的假的?傻柱不会骗你吧?”
“什么呀,人家是认真的!我们早就定下了。”
“咦?那以后槐花该怎么叫柱子叔呀?”槐花在一旁听得迷糊。
“叫小姨夫呗,嘿嘿。”京茹说着,又傻笑起来。
“傻乎乎的,以后准得让人骗了。”秦淮茹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晚饭时,秦淮茹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碗面条。洗过手后,她转身进了里屋。
拉亮灯,她又坐到缝纫机前开始缝扣子。白天光顾着劝架,自己的衬衫还没做完。
刚缝好一个扣子,秦淮茹想起件事,朝外屋喊:“槐花,吃完可别忘了喂黑炭。”
“知道啦。”
“姐,你也太浪费粮食了吧,以前你也不爱养猫啊?”京茹觉得姐姐变了。
“我家粮食我爱怎么用怎么用。对了,你该交伙食费了。”秦淮茹差点把这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