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野上班第一天,对诸事皆不熟悉,好在她自来熟,同僚们帮她指点许多。
从衙门出来已经是傍晚,迎着橘红的晚霞,她走出兵部,向身旁一瞥,早上那个摊子已经不见了。
想必这个点儿买画的人比较多,她又去卖画了吧?
林星野想到付清宁那张呆愣愣的脸,忍不住嘴角上扬,骑马回家。
晚饭之后,她回到书房,念及过几日便要前往平原,在书架上抽出一本《行兵图谱·平原篇》阅读起来。
这篇图谱是林北辰的军师郭毅所作,是她们四处征战时留下的地图与行兵心得,世上只有三份,一份交于皇帝,一份在林北辰手中,一份郭毅自留。
林星野既然担负了从平原押解犯人回京的任务,就有必要防止路上出现任何岔子。
“笃笃。”门被敲响。
“世女殿下。”是陈冬的声音。
“进来吧。”
陈冬走进书房,关门,抱手道:“殿下让我查的事已经查清了。”
林星野手挥向椅子:“坐。”
陈冬拱手,坐了下来,道:“付清宁,十五岁,出身宣州洼水县,家清贫。其母付征五十岁考上秀才,此后在洼水县教书。其父徐氏,出身洼水县小吏之家。因此付清宁从小与县衙诸人相熟。”
林星野点头:“所以她才有机会学习仵作验尸之道,并在断案上十分熟练。”
“是的。洼水县衙差说,原本衙门有不少陈年旧案,付清宁帮忙之后,县衙破获的案子都多了,此地县太娘还因为政绩提升而获得提拔。”
林星野问:“洼水县可有一个名叫‘吉川’之人?”
陈冬摇头道:“您特意吩咐,所以我专门去打听过,教授付清宁验尸术的仵作名叫张六幺,县衙的人口计簿上未曾查到名中有‘吉川’二字之人,打听四周,也未曾听闻有此名者。”
林星野皱眉,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缓缓敲击:“其母父,或亲朋,有谁擅长做包子么?”
陈冬再次摇头:“付征是秀才,讲究君子远庖厨。至于徐氏,因为厨艺不好,经常被妻主责骂。她们的亲友中没有擅长厨艺之人。”
林星野问道:“付清宁为何来到京城?”
“一年前宣州发了洪水,洪水后便有大疫,其母在瘟疫中去世。付家的亲戚便霸占了付家的田地,将付清宁与其父赶了出来。”
林星野目光锐利起来:“一年前付清宁应当已经十四岁了,既然家中有女儿,而且快要成年,何以还会被人将家产占去?”
陈冬道:“占据付家家产的是付清宁的二姨付海,在洼水县是有名的妇科游医,但人品似乎不大好。她似乎拿到付清宁家的什么把柄,强迫她们搬了家。”
林星野直觉其中还有蹊跷在:“所以,徐氏和付清宁没有去争家产,直接来了京城?”
“是。付清宁来到京城后,就租下谷雨巷子最便宜的房子,赡养其父。她每日早晨在衙门口卖早点,之后就在家门外的街道上卖画。她还应聘了大理寺的仵作,因为谎报年龄没能录取。后来大理寺卿赵晓欣赏人才,就以个人名义为她按破案的次数支付酬劳。”
林星野沉默许久。
陈冬道:“是否要属下去详细调查她们离家的具体原因?”
林星野缓慢敲击着桌面,似乎在犹豫,最终还是说道:“罢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说的信息很多都与付清宁所说相符。今日我遇到她的早点摊,手艺很好,就算家中没有擅长厨艺之人,也不排除她天赋异禀可以自己摸索出来的可能。只有一个‘吉川’,让我有些在意,她并没有必要随意杜撰出来一个名叫吉川的人,仿佛此人真的在世界上出现过一般。”
陈冬道:“听闻您说她是在验尸时提起这种验尸的手法,或许吉川不是仵作,而是尸首的名字?再或者,只是为了显得她的言论更专业而杜撰出来的人物?”
“也许吧。”林星野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多谢,此番前往宣州,辛苦你了。”
陈冬微笑道:“为世女殿下效力,是属下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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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野在仆人的服侍下洗了澡,回到卧房,便敏锐地注意到屋中有一丝奇异的香气。
她挑开内屋帘子,只见床上坐着一名衣衫菲薄的男子。
“隶家温若雪……参见世女殿下。”
少男的声音清纯如铃音,他相貌奇异,肌肤赛雪,就连一头柔顺的长发竟也是白色,宛若冬日平静的雪原,孤寂得回荡着天地之间的飘渺铃音。
他微垂的长睫也是白色,颤颤地抬眼看向林星野,露出一双浅绿色的眼眸,宛若荡漾着碧波的湖水,氤氲着水汽。深邃的眼眶与高挺的鼻梁让他有一丝独特的异域风情,清澈的右眼下有一颗水滴状的小痣,衬得他的肌肤更加柔嫩雪白、吹弹可破。
林星野见到人间绝色也不由怔愣一会,半晌,她道:“太女殿下送来的?”
她想起清晨姜启华做出的承诺,要给她赔偿一名美貌通房,不由觉得有些头痛。
“是……”少男声音清灵,看到林星野的瞬间,他有些举足无措,垂下眼睛,雪白耳根上蔓延开一丝绯红,“请,请让若雪服侍您就寝吧。”
他略有些紧张地缓缓站起身,露出纤瘦的身形。少男只身披一张薄纱,颈部系着雪白丝带,若隐若现遮掩着喉结,他浑身肌肤光滑如凝脂,四肢纤细优美,唯有关节处泛着浅浅的粉红,一双柔荑宛若葱白,透亮圆润的短指甲洁净无尘,缓缓伸向林星野的腰带。
林星野一双锐利的眸子看着他,让他的耳朵愈加鲜红,纤长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想要解开她的衣带……
却半天没研究出来怎么解。
看到少男紧张、焦急、泫然欲泣地在她腰间摸索的模样,林星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温若雪睁大眼睛,林星野的手指非常用力,在他菲薄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色掌印,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红润的唇抿起,可怜地看向林星野。
“滚。”
林星野面色阴沉地说。她一挥手,将他挥倒在旁,纤弱的身子碰倒花瓶,“哗啦”一声,花瓶碎裂在地,而少男跌倒在碎片上,柔嫩的肌肤立刻被扎出鲜血。
少男清灵的声音变成痛苦的呻·吟,林星野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的床榻。
“求您……”温若雪不顾肌肤上不断流出的鲜血,在地上爬行到林星野腿边,纤柔的手攀上她的小腿,“求您使用若雪……”
他碧绿的眼珠凝上水色,眼角微微泛红,清灵的嗓音变成哽咽:“如果您不让若雪伺候,太女会杀了我的家人……”
林星野按压着太阳穴,疲惫地说道:“先把你的香灭了。”
她可不想中了什么劳什子的迷香,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不喜欢失去控制的感觉。
“是……嘶……”温若雪强忍着身上疼痛,赤脚走向香炉,熄灭了熏香。
温若雪可怜巴巴地站在原地,雪白的头发垂落,像一只失落的鹿。
“为什么?”林星野眸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是太女让你说的?如果我不让你伺候我,她就杀了你的家人?”
“是……不,不是……”温若雪有一张美丽妖异的面容,声音也美妙动人,但说起话来却稀里糊涂,“太女殿下她是对我说的,没有说让我对您说……呃……就是,她没有说我可不可以对您说……”
人虽然美丽,却很笨的样子。
是为了打消她的疑虑特意选个笨蛋吗?
温若雪一双碧绿眸子可怜巴巴地看向林星野,垂头丧脑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林星野看着他,仿佛在通过这个漂亮的榆木脑袋去看他背后的姜启华。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看不透太女了?
林星野心中蔓延出丝丝缕缕的痛意。
“过来。”
她伸出手,温若雪盈着水珠的碧绿眸光微亮,一边小声抽泣,一边委委屈屈地走了过来,纤瘦的身形若柳枝一般,轻柔的薄纱宛若蝉翼在腿边摇摆。
他不懂林星野伸手是什么意思,便缓缓地跪在地上,将自己的下巴放进林星野手中,仰着小脸儿,眨巴眨巴湖水般的眸子,一双水润的红唇委屈巴巴地嘟了起来。
林星野:……
她想拉手,结果呢,这家伙是狗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放到她手上?
看到林星野的表情从欣赏花瓶变成欣赏智障,温若雪意识到自己错了,更加慌乱地想要下巴从林星野手中拿出来,就在这时,林星野的手蛮横地扯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温若雪碧绿的眼睛瞬间睁大,纤长的睫毛微颤,口唇被强势侵入,让他忍不住呼吸错乱,发出惊慌失措的喘\/息,整个胸口都起伏起来。
林星野的吻技并不好,仿佛一只饥饿的幼虎胡乱撕咬着猎物,只霸道地在他口中留下自己的痕迹,吃掉他香甜的口脂。
林星野松口,两人唇齿间流出暧\/昧的银丝,她抹了抹温若雪的唇角,鲜红的口脂被擦到雪白脸颊上,竟有一丝凌\/虐之美。
此时此刻,即使没了口脂,他的唇也被蹂\/躏得鲜红欲滴。
“你们男人的唇,都这么好吃么?”林星野捏着他的下巴,歪着头问道,琥珀色的眼睛在侵略性之余有一丝单纯的疑惑。
温若雪的眸中溢上水光,光洁的腿跪在地上,他有些迷蒙,大脑好像混沌了,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星野的问题,他凭借本能忍不住靠近林星野一些,抱住她的小腿,微微张着唇舌。
“请世女,尽情享用若雪……”
林星野又亲吻了他柔软的唇,温若雪仿佛融化成了一滩雪水,全身力道卸了,只任由林星野有力的大手抓着他柔软的腰肢,将他扭成一个c型,腿仍跪于地,面却朝上,承受着林清野的亲吻。
她“撕拉”一声扯掉温若雪脖颈上的喉结带,露出男子微突的喉结。
林星野好奇地伸手摸了摸,雪白的肌肤黏腻,下方的喉结不过是软骨突出的一部分,除了更突一点,别的似乎与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它却对男性意义非凡。
男子自幼就要为脖子束上喉结带,他们的带子不仅用于遮挡喉结,也是一种重要的装饰品,要与衣裙和发带颜色相互匹配,平民男子用布带,贵族男子用丝带,还会给它们精心装饰,比如绣上蕾丝花边,镶嵌上精美的宝石。
男子的喉结带就像礼物盒的包装带,只能由他的主人——妻主来亲手撕开,一旦拆封,概不退货,因为当男人赤裸的喉结被女人看到时,他的清白已然被夺去。
林星野恶劣地用力按压温若雪的喉结,温若雪发出略微痛苦的声音,但依然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林星野的虎牙咬上了温若雪的喉结,他呜呜啊啊的,好像被老虎叼住脖子的鹿发出求救的叫声。
虎牙咬破了皮肤,渗出点点血迹,染红了雪白的肌肤,但林星野没有继续,她知道再咬下去,或许就会忍不住把他咬死。
她回去继续亲吻他柔软的唇舌,温若雪便忘我地回应她。
一阵亲吻过后,温若雪的葱指努力解着林星野的腰带,似乎要与这可恶的腰带不死不休。
“真是个笨蛋啊。”
林星野伸手按下腰带上的扣子,咔一下便打开了。
温若雪绯红的脸颊多出一丝赧色,他可怜巴巴地看了上方的林星野一眼,湿润的碧绿眼睛像一只小狗。
“这是用扣子扣的,不是用绳结解的,明白了吗?笨蛋小狗?”
“嗯……”温若雪乖巧地点点头,碧绿的眼睛愈加湿润,清甜的嗓音黏黏糯糯。
林星野欣赏着他乖顺的表情,捏起他的下巴:
“给、我、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