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看着眼前这个入戏极深、媚眼如丝、还他妈给自己临时加了个名叫“顾平安”的新出炉的“顾公公”,感觉自己的三观连同着自己的眼球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冲击。
他那颗本来就不太灵光的小脑袋瓜在经历了长达半分钟的cpU高温预警之后,终于冒出了一股烧焦的青烟。
他放弃了思考,觉得顾晏这个狗男人可能是真的疯了,而且病得不轻。
自己作为一个善良正直的新时代好青年兼他法律意义上的“皇后”,有责任也有义务陪着他一起疯。
不就是演戏吗?
谁不会啊!
想当年他也是拿过他们“村镇幼儿园春节联欢晚会”的“最佳男配角”的!
演技这块拿捏得死死的!
于是,我们同样入戏很深的林“皇上”,在经过了一番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也缓缓地进入了角色。
他强忍着那已经快要冲到嗓子眼的爆笑冲动,极其艰难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然后学着他看过的那些话本子里极其装逼的皇帝的样子,故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又低又沉,还带着一丝他自认为很“威严”的帝王腔调。
“咳咳。”
他拿腔拿调地开口了。
“平安……是吧?”
底下的“顾公公”闻言,立刻又露出了一个极其“娇羞”的、极其“谄媚”的笑容。
那演技浮夸到让林予差点当场就一脚踹了过去。
“回皇上的话,”顾平安尖着嗓子回道,“奴才正是平安。”
“是陛下您亲赐的名字。”
“寓意一生平安,喜乐顺遂。”
林予:“……”
我他妈什么时候给你赐名了?!
你这给自己加戏的本事不去横店当编剧真是屈才了!
林予在心里疯狂吐槽,但脸上依旧保持着他那极其高深的“帝王”人设。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装逼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然后背着手,迈着那种六亲不认的大佬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个还在对他疯狂抛媚眼的“顾公公”面前。
他伸出手,用一种极其轻佻的、在话本子里学来的标准“昏君”姿势勾起了“顾公公”那线条流畅的完美下巴,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他自己听了都想吐的邪魅狂狷语气说道:
“朕今晚……”
“就翻你的牌子了。”
……
此话一出,林予就看见对面那个“顾公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亮度堪比两千瓦的探照灯,亮得林予心里有点发毛。
他是不是说错什么台词了?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被他勾着下巴的“顾公公”脸上那“娇羞”的笑容瞬间就变得更加如花绽放,也更加……骚气冲天。
他顺着林予的力道极其自然地就往前凑了半步,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林予的怀里了。
他微微仰着头看着林予那张因为强行“入戏”而显得有些僵硬的俊脸,红润的薄唇微微开启,对着他吐气如兰。
那声音又软又媚,还带着一丝极其刻意的、勾人的小尾音。
“那……”
“皇上……”
“可要……”
“……好好疼爱奴才呀。”
……
轰————!!!
林予感觉自己的耳朵像是被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给强暴了。
他那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极其脆弱的“帝王”人设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哗啦”一声彻底崩塌了!
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地尖叫!
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骚!
太他妈的骚了!
这狗男人入戏也太深了吧?!
还他妈“疼爱奴才”?!
他现在只想疼爱一下自己的拳头和顾晏那张极其欠揍的俊脸!
林予再也忍不住了。
他那张本来还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威严”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就收回了自己那还勾着对方下巴的罪恶的手,然后抬起脚,穿着那身极其不合时宜的沉重龙袍,毫不留情地就朝着眼前这个还在对他暗送秋波的“死人妖”踹了过去!
“滚!”
一声充满了被恶心到的、恼羞成怒的、破了音的咆哮响彻了整个寝宫。
“你他妈的给老子正常点!”
“死变态!”
……
那一脚林予是用了真力气的。
他以为以顾晏的身手肯定能轻轻松松地躲开。
然而……
他又一次低估了这个狗男人的下限。
只见那个前一秒还骚得人神共愤的“顾公公”,在看到林予的“龙脚”朝着自己踹过来的那一刻,非但没有躲,反而还极其风骚地就着那个力道顺势往后一倒,嘴里还极其配合地发出了一声极其浮夸的、带着哭腔的惨叫。
“哎哟!”
然后就那么极其精准地、极其柔软地倒在了林予的身后那张铺着明黄色锦被的宽大龙床上。
哦不,不是倒。
是极其心机地歪在了林予的怀里。
林予因为踹人的惯性还没来得及收回脚,整个人重心不稳,也被带着踉跄了一下,然后就极其屈辱地被那个倒在他怀里的“顾公公”给顺势一把就抱住了腰。
顾晏就这么抱着他家那个穿着龙袍的、炸了毛的小皇上,把脸埋在他那带着淡淡皂角香的柔软腰腹间,闷闷地笑个不停。
那笑声低沉悦耳,还带着一丝得逞的坏笑,笑得整个胸膛都在剧烈地颤动。
林予:“……”
他低着头看着那个像只无尾熊一样抱着自己不撒手的、笑得跟个傻逼似的狗男人,又好气又好笑。
他终于明白了。
什么角色扮演,什么情趣剧本。
这他妈的都是套路!
这个狗男人就是想找个由头占他便宜而已!
一场本来应该是“色气满满”的成人之间的禁忌play,最终就这么以一种极其沙雕的、极其胡闹的方式收了场。
林予挣扎了半天没挣开,最后也放弃了。
他穿着那身不伦不类的龙袍,任由那个穿着太监服的“皇帝”抱着自己的腰,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伸出手,极其嫌弃地在那颗毛茸茸的、还在他怀里闷笑的脑袋上胡乱地揉了一把。
算了。
变态就变态吧。
他家的。
他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