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掂了掂手里的两颗光球。
磅礴的准帝道韵在掌心涌动，他脸上的笑容，跟得了压岁钱的孩子没两样。
身后，百余名幽魂宗弟子还僵在原地，一个个跟傻了似的。
脑子，已经彻底宕机。
三十七尊至尊主宰，布下【诛帝阵】！
九天之上，【紫薇帝镜】降临！
三尊活着的准帝跨界而来！
然后……
被他们那位人畜无害的老祖，像杀鸡一样，弹指间，灭了，炼了……
这一切，太快，太假！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一群蚂蚁，眼睁睁看着天塌了，星辰炸了，除了抖，啥也做不了，啥也看不懂。
“还行，这次出来，没白跑一趟。”
苏哲这句轻飘飘的总结，像一盆冰水，把他们从震撼中浇醒。
众人看着自家老祖那副“收获还行”的表情，再看看那两颗准帝精华凝成的“道果”，嘴角集体抽搐。
老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苏哲懒得理会这群小辈在想什么。
他随手收起“准帝道果”和【紫薇帝镜】，拍了拍手，像个刚忙完农活的老农，对着那群还跪在地上的弟子，懒洋洋地一挥手。
“都起来，跪着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童工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片狼藉，扫过那三十七具还保持着临死前惊恐表情的至尊道躯，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好了，碍事的苍蝇死光了。”
他伸了个懒腰，用一种宣布“开饭了”的语气，随意道：
“自由活动。”
“这地方，外面的天阙山，还有那三十七个狗屁道统的老家，现在，都是咱们幽魂宗的产业了。”
“去吧，能拿的，都拿走。拿不走的，打包带走。打包都费劲的，直接拆了！别跟老祖我客气，就当……提前收点物业费。”
话音落下，世界再次死寂。
百余名核心弟子，一个个瞪大眼睛，你看我，我看你，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这……这就……都是我们的了？
短暂的错愕后，一股狂喜与狂热，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
“是！老祖！”
“遵老祖法旨！”
“兄弟们，开干！！”
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
下一秒，这群刚吓破胆的天骄，眼睛瞬间红了！像饿了三天的狼崽子，嗷地一声，朝着各处仙宫神殿疯抢！
叮叮当当的破碎声，夹杂着弟子们兴奋到变调的嚎叫，瞬间撕碎了宁静。
“哈哈哈！万年星辰铁！炼皇道法器的神料！发了！”
“这边！丹药殿！天！全是十万年份的宝药！”
“别跟我抢！那座藏经阁是我的！我要搬空它！”
场面，一度失控。
苏哲看着这群蝗虫过境的弟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才有点魔宗的样子。
他的目光，从狂欢的人群中移开，最终，落在那道格格不入的麻衣身影上。
灵曦还站在原地。
她没动，也没去看那些机缘，死寂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苏哲，眼神复杂。
震撼，迷茫，屈辱，甚至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怎么？”苏哲走到她面前，打量着她那张苍白又倔强的脸，“看傻了？还是被老祖我的风采迷住了？”
灵曦身子一颤，那丝异样情绪瞬间被羞愤与厌恶冲垮！
她猛地低下头，死死咬住下唇，不吭声。
这个恶魔！永远都是这副德行！
“啧，真没劲。”苏哲撇撇嘴。
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灵曦的下巴，强迫她对视，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今天表现还行，没给老祖我丢脸。”
“赏你一个时辰，自由活动。”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愈发恶劣，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语：
“去吧，我的……女帝陛下。”
“看看这片你瞧不上的‘破烂地方’，还有没有能入您法眼的东西。”
轰——！
最后那四个字，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灵曦心头，将她刚竖起的心防砸得粉碎！
果然！
他什么都知道！
他就是在用这种方式，一遍遍提醒她，她的骄傲，在这个男人面前，屁都不是！
一股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灵曦死死地盯着他，冰冷的眸子仿佛要喷出火。
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任何反抗，只会换来更深的羞辱。
她挣开苏哲的手指，没再看他，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朝小世界深处飞去。
背影依旧孤高，却多了几分仓皇。
苏哲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玩味更浓了。
真是有趣的玩具。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苏哲低头，对上帝瑶琉璃般纯净的眸子。
帝瑶没说话，只是伸出小手，指了指那座被弟子们忽略的万年暖玉平台。
“嗯？”苏哲挑眉，“那平台有问题？”
帝瑶摇头，又指了指平台正下方。
她歪着脑袋，看着苏哲，无比认真地吐出一个字。
“吃。”
苏哲一愣。
随即笑了。
他知道，帝瑶那离谱的直觉，又上线了。
“好，都听我们家瑶瑶的。”
他宠溺地揉了揉帝瑶的头，心念一动。
万象星瞳，开！
世界在他眼中瞬间被剥离！
他的目光穿透百丈厚的玉台，直落下方！
在那里，一片混沌虚空之中，竟藏着一个极其微小，却让他都感到心悸的法则节点！
那节点，与整个中天道州的气运、与这方小世界的本源，紧密相连！
“有意思，阵中阵，界中界。”
苏哲嘴角一勾，看来，那三十七个老东西，还藏了点私房钱。
他并指如刀，对着平台，随意向下一划！
没有声息。
那坚不可摧的万年暖玉平台，竟如豆腐般，被无声切开一道光滑的口子！
口子下方，是一个漆黑漩涡，一股浓郁到极致的本源气息喷薄而出！
苏哲牵着帝瑶，一步踏入。
眼前景象再变。
这里，竟是一座由最纯粹的世界本源之力，凝聚的地底神宫！
神宫中央，一口混沌石古井正散发着宝光。井中，是粘稠如琼浆的金色液体！
液体中央，一颗拳头大小，如心脏般跳动的晶石，正散发着浩瀚气息！
“世界之心？！”
看到晶石的瞬间，苏哲眼中也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
这不是准帝死后凝结的“不灭心”！
这是真正的一方大世界，在诞生之初，由宇宙本源凝聚的核心！是整个中天道州所有法则、灵脉、气运的源头！
炼化了它，就等于把整个中天道州，踩在脚下！
“怪不得那群老东西有恃无恐，原来把这玩意儿藏在这儿。”
苏哲轻笑一声，脸上露出“这还差不多”的满意表情。
他伸出手，刚要去取。
可旁边的帝瑶，却忽然挣脱他的手，跑到古井旁。
她伸出小手，不是去拿世界之心，而是在金色液体里捞了捞。
很快，她像是捞到了什么，开心地举起手。
掌心，静静躺着一枚通体漆黑，布满裂纹，平平无奇的……石头？
苏哲眉头一挑，万象星瞳再次扫过。
下一秒，他脸上的惊讶，比刚才看见世界之心时还要浓！
那块石头上，竟缠绕着一缕……灰色雾气！
比帝威更古老，更不详，充满了寂灭的气息！
仿佛万物的终点，宇宙的归墟！只看一眼，苏哲都感觉自己的皇道本源，有了一丝被“污染”的迹象！
“这是……黑暗浩劫里，那些脏东西，留下的本源碎片？！”
苏哲心中一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法则残缺，帝路断绝！
原来，世界的本源，早被这禁忌之物污染了！
帝瑶却没感觉那灰雾的可怕，她只是觉得这块黑石头比那颗金“心脏”好看。
她把石头，献宝似的，递到苏哲面前。
苏哲看着那块足以让大帝都色变的禁忌之物，又看了看帝瑶纯净的眼眸，沉默片刻。
最终，他笑了。
他接过石头，收入系统空间，打算以后再研究。
然后，再次揉了揉帝瑶的头，轻声道：
“我们家瑶瑶的眼光，就是好。”
……
当苏哲牵着帝瑶回到玉台之上时，幽魂宗弟子们也结束了“扫荡”。
一个个满载而归，笑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
“老祖！”
一名弟子冲上来，献宝似的捧上一枚储物戒指。
“您看！大日神朝的藏宝库！全是太阳神金！”
“老祖！我这有补天阁的传承道经！”
“老祖……”
苏哲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三十七具冰冷的至尊道躯。
看着那一张张凝固着惊骇与绝望的脸，苏哲摸了摸下巴，忽然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我想了想。”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太浪费了，还是得……物尽其用。”
他顿了顿，慵懒的眸子里，闪着冰冷的光。
“此间事了，我幽魂宗的山门，也该换个地方了。这中天道州，就不错。”
“既然要搬家，总得有点排场。”
他伸出手指，遥遥指向那具大日神朝老皇主的道躯，像在菜市场挑白菜，慢悠悠地说道：
“就用你们，炼成看门狗吧。”
“这样，我幽魂宗的牌面，才算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