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站姿和坐姿特训是对江年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那么特训的第三项内容——茶道,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公开处刑。
陆屿川将他带到了专门的茶室。
茶室里燃着一炉上好的沉水香,雅致的博古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品茶具,一张由整块暖玉雕琢而成的茶台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气氛清雅,意境绝佳。
然而江年却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些。
他看着面前那一套复杂得堪比炼丹炉的茶具,感觉自己的猫爪子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茶道,亦是心道。”陆屿川的声音在寂静的茶室里如同流水般清越,“心静,则茶香。心乱,则味苦。”
他说着,亲自为江年演示了一遍。
从烫杯、置茶到冲泡、出汤,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优雅得像一幅画。那双修长漂亮的手仿佛天生就该是用来做这些风雅之事的。
江年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自家哥哥连泡个茶都帅得惊天动地。
等轮到他自己上手时,画风就彻底变了。
“哎呀!”
“啪嗒!”
“嘶——好烫!”
可怜的江年笨手笨脚,不是被刚烧开的水烫到了指尖,就是把茶叶洒了一桌子,要么就是控制不好力道,差点把那个价值连城的紫砂壶给摔了。
短短一刻钟,原本仙气飘飘的茶室就被他搞得跟遭了贼一样,一片狼藉。
江年看着自己的“杰作”,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变回猫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屿川在一旁看着也不生气,眼底反而还噙着一丝清浅的笑意。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了江年的身后。
“看来,光是看着你还是学不会。”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从江年头顶传来。
然后,在江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温热的大手从身后伸了过来,轻轻覆在他那只正不知所措地握着茶壶的手上。
“我来教你。”
!
江年的身体瞬间就僵住了。
又是这个姿势!
又是这种从身后被完全掌控的感觉!
陆屿川的胸膛几乎要贴上他的后背,他微微俯下身,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将江年的另一只手也包裹住。
“别分心,”他的声音就响在江年的耳畔,低沉而富有磁性,“跟着我的动作。”
他握着江年的手,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手把手姿态带着他重新走了一遍整个沏茶的流程。
温热的掌心紧紧相贴。
属于陆屿川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从手背传了过来,烫得江年整颗心都开始发颤。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陆屿川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在他拿起茶杯、移动茶壶的时候会“不经意”地一次又一次划过他手腕内侧那片最敏感、最脆弱的皮肤。
每一次划过都像是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遍他的全身,让他的脉搏不受控制地疯狂加速。
江年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他僵硬着身体像个提线木偶,任由陆屿川带着他完成一个又一个动作。
他的大脑早已放弃了思考,只会反复地去感受——
那紧贴着的手心。
那划过手腕的指腹。
以及,那越来越近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的清冽冷香。
就在江年快要被这种极致的暧昧折磨到原地飞升时,陆屿川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他握着他的手,维持着那个倒茶的姿势没有再动。
然后,他将头轻轻地靠在了江年的肩膀上。
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江年的颈窝里,痒得他想躲却又无处可躲。
“年年,”陆屿川的嘴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声音低得像是在说一句最私密的情话,“你的心,乱了。”
他顿了顿,握着江年手腕的那只手,拇指轻轻按在他那正在疯狂跳动的脉搏之上。
“你的心跳,”他贴在江年耳边轻声地一字一句说道,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了然的、戏谑的笑意,
“……太快了。”
“轰——”
江年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爆炸了。
他整张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手一抖,那把可怜的紫砂壶终于还是没能逃脱它的宿命,“哐当”一声掉在了暖玉茶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