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红旗生产大队,土坯房的屋顶泛着淡淡的潮气,院角的野菊沾着晶莹的露珠,在初升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林晚秋早早起了床,刚把院子打扫干净,就看到沈廷舟背着个帆布包从屋里走出来,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却收拾得整整齐齐,连袖口的褶皱都捋平了。
“这就去公社?”林晚秋递过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她刚做好的葱油饼,“路上饿了吃,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沈廷舟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她的手,温温的暖意让他心里一软。他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声音温柔却坚定:“放心,我中午就能回来。老领导是个明事理的人,只要把情况跟他说清楚,再把证据递上去,赵建军的谣言根本站不住脚。”
念安揉着眼睛从屋里跑出来,抱着沈廷舟的腿,仰着小脸说:“爹,你要早点回来,我跟娘等你吃饭。”
沈廷舟弯腰抱起儿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好,爹一定早点回来,还给你带糖吃。”
看着沈廷舟的身影消失在薄雾中,林晚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她知道沈廷舟有把握,可赵建军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万一在公社里耍什么花招,说不定会节外生枝。她深吸一口气,把不安压下去——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守好家,把评选的最后准备工作做好,不让沈廷舟分心。
回到屋里,林晚秋把之前整理好的种植笔记和豆腐坊账本又仔细核对了一遍。种植笔记里,她不仅详细记录了反季节蔬菜的种植技术,还附上了产量对比表——去年冬天,普通蔬菜亩产不足千斤,而她种的反季节白菜亩产达到了两千三百斤,还卖出了比市场价高两成的好价钱。账本里,每一笔收支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甚至连给豆腐坊帮工村民的工钱,都记得明明白白,一分一毫都不差。
“娘,我帮你叠纸吧!”念安搬来小凳子,坐在林晚秋身边,拿起桌上的空白纸张,有模有样地叠起来。他的小手还不太灵活,叠出来的纸飞机歪歪扭扭的,却依旧笑得眉眼弯弯:“娘,等爹回来,咱们一起玩纸飞机好不好?”
林晚秋看着儿子天真的模样,心里的忐忑渐渐消散。她伸手摸了摸念安的头,笑着说:“好,等你爹回来,咱们一起玩。”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林晚秋心里一紧,还以为是赵建军又来闹事,走到门口一看,却是豆腐坊的王大婶和另外几个村民。王大婶手里提着一篮子新鲜的青菜,脸上带着笑意:“晚秋啊,我们听说你要去县里参加评选,特意来给你送点青菜,你带着去县里,让评委们也尝尝咱们大队种的菜!”
“是啊晚秋,”另一个村民手里拿着一块刚做的豆腐,递到林晚秋面前,“这是今天早上刚做的豆腐,还热乎着呢,你带着去,让评委们知道咱们的豆腐有多好!”
林晚秋看着村民们手里的东西,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带着大家一起赚钱,却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她接过青菜和豆腐,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谢谢大家,谢谢你们……”
“谢什么呀!”王大婶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要不是你,咱们哪能赚这么多钱,哪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你去县里参加评选,不仅是你的荣誉,也是咱们整个红旗生产大队的荣誉!我们都支持你,肯定能选上!”
村民们又说了些鼓励的话,才渐渐散去。林晚秋看着手里的青菜和豆腐,心里暖暖的——有这么多村民支持她,就算赵建军再怎么耍阴招,她也有信心能保住评选资格,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中午时分,沈廷舟终于回来了。他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林晚秋站在门口等他,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他快步走过去,从帆布包里拿出几张纸,递到她手里,声音里满是喜悦:“晚秋,搞定了!老领导看了我带的证据,当场就说赵建军是在造谣,还说会帮咱们盯着,要是赵建军再敢去公社闹事,他直接处理!”
林晚秋接过纸,仔细一看,上面是公社出具的证明——一张是关于沈廷舟身份的说明,虽然没公开他执行保密任务的细节,却明确写着他“因工作需要暂离家乡,并非逃兵”,还盖了公社的公章;另一张则是关于豆腐坊和反季节蔬菜种植的核实证明,上面写着“经调查,林晚秋同志经营的豆腐坊手续齐全,物资来源合法,反季节蔬菜种植技术科学,带动村民增收,情况属实”,同样盖了公章。
“太好了!”林晚秋看着证明,激动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有了这两张证明,赵建军的谣言就彻底没了立足之地,她的评选资格也保住了!
沈廷舟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笑着说:“别哭了,应该高兴才对。老领导还说,这次去县里参加评选,公社也会支持咱们,要是选上了,还会给咱们奖励呢!”
念安跑过来,抱住沈廷舟的腿,仰着小脸问:“爹,娘是不是不用怕赵建军了?”
“对!”沈廷舟抱起儿子,笑着说,“有了公社的证明,赵建军再也不敢欺负咱们了。等你娘去县里选上了‘致富能手’,咱们一家人还能去县城吃好吃的!”
“耶!”念安欢呼一声,在沈廷舟脸上亲了一口,“娘最厉害了!”
林晚秋看着父子俩嬉闹的模样,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这两张证明不仅保住了她的评选资格,更让她在这个年代里,有了更多的底气——她不再是那个孤立无援的寡妇,而是有丈夫支持、有村民拥护、有公社认可的“致富带头人”。
下午,林晚秋把公社出具的证明和之前整理好的资料、账本都放在一起,仔细地放进一个崭新的布包里。沈廷舟则在院子里编竹篮,他的手艺很巧,没用多久,就编出了一个漂亮的竹篮,上面还编了几朵简单的花。他把村民送来的青菜和豆腐放进竹篮里,又在旁边放了几个刚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苹果——这是她特意留着的,想让评委们也尝尝新鲜水果。
“明天就要去县里了,紧张吗?”沈廷舟坐在林晚秋身边,帮她整理着布包,声音里满是温柔。
林晚秋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坚定:“不紧张。有你在,有大家的支持,还有这些证据,我有信心能选上。就算没选上也没关系,我努力过了,也不后悔。”
“一定会选上的。”沈廷舟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你的努力,你的能力,都值得这个荣誉。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县里,帮你拎东西,给你加油。”
晚上,林晚秋特意做了顿丰盛的晚饭——炒了一盘青菜,炖了一锅豆腐汤,还从空间里拿了点肉,做了一盘红烧肉。念安吃得满嘴是油,不停地说:“娘做的红烧肉真好吃!比生产队食堂的好吃多了!”
沈廷舟也吃得很香,他看着林晚秋,心里满是感激。他知道,林晚秋能有今天的成就,付出了多少努力——那些独自带娃的日夜,那些被婆家刁难的委屈,那些为了搞种植、开作坊熬夜忙碌的时光,都化作了今天的底气和荣誉。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和念安,让他们再也不受一点委屈,让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吃完饭,林晚秋把明天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在床头。沈廷舟则在旁边帮她检查,生怕落下什么。煤油灯的火苗跳动着,映在两人脸上,满是温馨和期待。
“对了,晚秋,”沈廷舟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她手里,“这个给你。”
林晚秋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支钢笔——笔身是黑色的,虽然有些旧,却保养得很好。她惊讶地看着沈廷舟:“这是……”
“这是我以前在部队里得的奖品,一直带在身边。”沈廷舟笑着说,“明天去县里参加评选,说不定要签字,你带着这支笔,也算是个好兆头。”
林晚秋拿起钢笔,指尖轻轻拂过笔身,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支钢笔对沈廷舟来说意义非凡,他愿意把它送给自己,是把所有的信任和支持都交给了她。她握紧钢笔,抬头看向沈廷舟,眼里满是笑意:“谢谢你,廷舟。我一定会好好用它,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廷舟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县里。不管结果怎么样,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窗外的夜色渐浓,晚风拂过院子里的野菊,带来淡淡的花香。屋里的煤油灯渐渐熄灭,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声。林晚秋靠在沈廷舟怀里,心里满是期待——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在县里评选的场景,看到了评委们认可的眼神,看到了自己拿着“致富能手”奖状的模样。
她知道,明天的评选,不仅是对她过去努力的肯定,更是未来生活的新起点。她会带着沈廷舟的支持,带着村民的期望,带着公社的认可,在县里的评选台上,好好展示自己的成果,争取属于自己的荣誉。而赵建军的阴谋,不过是她逆袭路上的一段小插曲,早已被她远远甩在身后,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夜色渐深,红旗生产大队沉浸在寂静中,唯有沈家的屋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暖意。林晚秋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心里满是对明天的期待——她相信,明天一定会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