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源晶”稳定器的修复,让整个“摇篮”岛屿焕发出更加盎然的生机。发光海的海水似乎更加清澈明亮,岛上的动植物也显得越发精神奕奕。“海中长者”通过欧文博士,向林默表达了深切的谢意,并正式认可了这支来自大陆的救援小队作为“摇篮”的朋友。
被俘的几名“收割者”成为了重要的情报来源。尽管他们的核心程序设置了严格的自毁机制,在被捕获后不久就陆续宕机,化为了毫无生气的金属躯壳,但吉克斯(通过远程连接)和“海渊号”的技术人员还是从他们的装甲残骸和武器系统中,提取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碎片信息。
这些“收割者”并非生物体,而是一种高度先进的自动化战斗单元,其制造工艺和能量科技远超旧时代人类水平。它们的指令核心中,反复出现“净化异常”、“回收关键节点”、“为最终归零做准备”等逻辑片段。更重要的是,在一个未被完全擦除的日志缓存中,他们发现了一条指向大陆东部某个坐标的加密信息流,内容正是关于联盟船坞图纸和特种材料的输送指令!
“果然是他们干的!”艾莉卡看着破译出的信息,拳头紧握,“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利用偷来的技术和材料,建造或者启动某种……能够大规模引动‘虚烬’的装置!”
林默站在“海渊号”的舰桥上,眺望着平静却暗流汹涌的发光海,面色凝重。“‘钥匙’碎片,‘生命之源晶’,还有他们试图建造的装置……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结论:‘收割者’及其背后的意志,正在系统地清除这个世界上所有可能干扰‘归零’进程的‘异常点’,并收集开启某个关键‘锁’的部件。”
他想起了“天穹之耳”的星门,想起了那个冷漠的“造物主系统”。或许,对于那个系统而言,人类文明的挣扎、与“虚烬”的对抗、乃至“生命之源晶”这样独特的生态奇迹,都属于需要被修正的“程序错误”或需要被格式化的“冗余数据”。
“我们必须立刻将情报送回联盟!”林默转身对欧文博士说道,“‘收割者’在大陆东部的行动可能已经进入关键阶段,伊莎贝拉他们需要预警!”
然而,传统的长程通讯在“破碎群岛”强烈的能量干扰下效果极差,那枚特制的反相位通讯信标虽然能穿透干扰,但带宽有限,无法传输如此复杂的情报数据。
“只有一个办法,”欧文博士沉吟道,“你们必须尽快返回大陆。‘海渊号’虽然无法远航,但我们有一艘备用的高速侦察艇,‘飞鱼号’,它的速度比你们的突击艇更快,而且搭载了更先进的导航系统,可以绕过最危险的区域。”
事态紧急,不容耽搁。林默小队决定即刻出发,乘坐“飞鱼号”全速返回联盟。临行前,欧文博士将一份厚厚的资料交给林默,里面是“海渊号”数十年来对“发光海”、“海中长者”以及“生命之源晶”的研究数据,其中也包括了对那种冰冷侵蚀能量(即“虚烬”特性)的一些分析和应对设想,或许对联盟有所帮助。
“另外,”欧文博士神色郑重地补充道,“关于‘钥匙’碎片……‘海中长者’让我转告你,那碎片并非完整,它只是三分之一。另外两部分,据古老相传,一份藏于大陆的‘血脉’之中,另一份……则位于‘群星的倒影’之下。当三份碎片重聚,或许能打开通往‘真相之间’的大门,但也可能……加速最终的审判。”
三分之一?大陆血脉?群星倒影?更多的谜团涌现出来。
带着沉重的责任和未解的谜题,林默、艾莉卡和原小队成员登上了流线型的“飞鱼号”。与来时不同,这一次,“海中长者”似乎有意相助,发光海中的生物为他们让开了道路,甚至隐约指引着一条能量流相对平稳的捷径。
“飞鱼号”如同真正的飞鱼,在海面上破浪疾驰,速度惊人。
就在他们即将驶出“发光海”核心区域时,艾莉卡突然指着远处的海平线:“你们看!”
只见在极远的天际,原本色彩斑斓的极光云层,被一种不祥的、如同墨汁晕染般的灰色所侵蚀!那灰色如同活物,缓慢而坚定地扩散着,所过之处,连海水的光芒都似乎黯淡了几分!同时,探测器捕捉到一股庞大、冰冷、充满“虚烬”特性的能量反应,正在那个方向急剧攀升!
“是大陆东部方向!”林默的心沉了下去,“‘收割者’的装置……恐怕已经启动了!他们在制造一场人为的、超大规模的‘虚烬潮汐’!”
潮汐预警,已然拉响!他们必须赶在这毁灭性的浪潮彻底吞噬一切之前,返回联盟,集结所有力量,做最后的抗争!
“全速前进!”林默下达命令,目光死死盯着那片正在蔓延的灰色。“飞鱼号”引擎轰鸣,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如同一支射向风暴中心的银色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