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芝芝继任圣女后,指尖摩挲着银冠上的宝石,眼底却无半分对巫族的敬畏 —— 她要的从不是 “圣女” 这虚名,而是萧云芝手中掌控巫族全族的权力。可萧云芝德高望重,又有皇后萧月儿撑腰,明着夺权只会引火烧身。她坐在巫族祭祀殿的偏室里,翻着隐月教众送来的名册,突然冷笑一声:“要让萧云芝消失,得先让她的‘民心’变成催命符。”
夜黑如墨,在京城最阴暗的巷陌深处,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那面具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萧芝芝裹着黑色斗篷,混迹在流民之中,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寻找着那些眼中充满仇恨的人。
在一处散发着腐臭气息的角落里,蜷缩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一个少年正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四周,手中紧握着一块发黑的馒头;旁边,几位面容憔悴的妇人相互依偎,她们的眼神中除了绝望,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仇恨。萧芝芝缓步上前,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黑暗中的毒蛇吐信:“你们可曾想过,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是大云王朝,是他们让你们家破人亡!”
她顿了顿,金色面具在黑暗中闪烁,继续说道:“我能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复仇的机会。加入隐月教,我们一起推翻大云,让那些刽子手血债血偿!紫薇公主会带领我们走向胜利!” 少年的眼中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妇人们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萧芝芝知道,这些被仇恨填满的心,即将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刀。她将这些人,沿着隐秘的小路,带回了隐月教的据点。在那里,她开始教导他们用药和用毒,如何传递情报,同时不断向他们灌输紫薇公主终将带领他们夺回一切的信念。这些在黑暗中被仇恨吞噬的灵魂,很快就成了隐月教最忠实的追随者,随时准备为复仇献出一切 。
这天一个漆黑雨夜,她在城郊土地庙的暗影里,看见一个身着补丁长衫的男子向她走来,那男子约莫三十岁,手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你是谁?你不是紫薇公主。” 男子声音沙哑,眼神警惕。
萧芝芝看出他身上的军人气息,笑着递过一块干粮:“我是谁不重要,你认为我是谁很重要。看阁下不像是普通流民。”
男子愣住,随后苦笑一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 刘七衅,前朝太子赵珩的贴身侍卫。当年云岚被赵珩率军围困,亲眼看着太子坠崖。赵珩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他来说恩重如山,确认赵珩死后,他就掩藏身份,在民间流浪,只为寻找机会为太子报仇。
“你想为旧主报仇,我想掌控巫族,或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萧芝芝眼中闪过精光,“大云王朝刚立,根基未稳,只要咱们搅乱局势,再借巫族的力量,定能让云岚首尾难顾。到时候,你为太子报仇,我拿到巫族权力,岂不是两全其美?”
刘七衅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点头:“好!我信你一次。但我有个条件 —— 若有机会,必须让云岚血债血偿!”
两人一拍即合,开始策划针对萧云芝的阴谋。刘七衅熟悉巫族周边地形,很快便查到青川峡谷有一处百年堰塞湖,堤坝年久失修,正是下手的好地方。“我们可以分两步走。” 刘七衅在地图上圈出堰塞湖与鹰嘴崖,“第一步,破坏堤坝,制造天灾,让萧云芝不得不去灾区救援;第二步,在她必经的鹰嘴崖埋下炸药,借山体滑坡之名,让她和长老们永远留在那里。”萧芝芝笑着点头,立刻调派隐月教众行动。刘七衅带着几个亲信夜间潜入青川峡谷,用凿子悄悄扩大堤坝的裂缝,再用茅草与浮土掩盖,让堤坝看起来依旧完好;白日则扮成游医,在周边村落散播 “巫族与朝廷勾结,触怒山神,将遭天谴” 的流言。短短半月,“天谴” 的说法传遍巫族,不少老人焚香祈福,却没人知道,这场 “天谴” 是人为策划的灾难。
几日后,巫族境内突降暴雨。倾盆大雨连下三天三夜,堰塞湖水位暴涨,堤坝在洪水冲击下发出 “咯吱” 的哀鸣。第四天清晨,一声巨响划破雨幕 —— 堤坝轰然决堤,浑浊的洪水如脱缰野马,吞噬了下游三个村落,房屋倒塌,良田被毁,村民的呼救声与洪水咆哮声交织,惨不忍睹。
消息传回巫族总部,萧云芝与丈夫心急如焚。他们来不及多想,召集长老们带着草药与粮食,匆匆赶往灾区。萧云芝临行前,还特意派人给萧月儿送信,让她不必担心 —— 萧芸芝从未想过,这封信竟成了诀别。
而此时的鹰嘴崖,刘七衅正早已埋好了炸药,只等萧云芝一行到来。只要引线点燃,半个时辰内,这山崖会全部塌下来,下面的人连骨头都找不到。刘七衅拍掉手上的泥土,眼中满是狠厉。
当萧云芝一行三十余人走到鹰嘴崖半山腰时,刘七衅点燃了引线。“轰隆 ——” 一声巨响,山体剧烈震颤,大量石块与泥土从山顶滚落,如冰雹般砸向人群。萧云芝的丈夫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下,却被巨石砸中,当场身亡。萧云芝看着长老们一个个被掩埋,看着泥土吞噬一切,眼中满是绝望,最终也被滑坡的山体彻底淹没。
“巫族族长萧芸芝夫妇与同行三十余人全员遇难” 的消息传回京城时,萧月儿正在坤宁宫逗弄刚满百日的皇子云曦。拨浪鼓 “啪嗒” 掉在地上,她眼前一黑,当场昏厥。再次醒来,她抱着云曦痛哭,挣扎着要去找母亲,却被匆匆赶来的萧丽珠与萧芝芝拦住。
“月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 萧丽珠抱着她假哭,帕子上连半点泪痕都没有;萧芝芝端着安神汤,柔声安慰:“姐姐,姨父姨母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好好照顾小皇子。” 她们的 “温情” 像一张网,将悲痛中的萧月儿牢牢困住。
后来,巫族长老商议新族长时,萧丽珠继任,还将巫族事务交予她们打理。萧月儿从未怀疑,这对 “贴心” 的姨母与表妹,竟是害死父母的真凶;更不知道,刘七衅正躲在暗处,筹划着下一场针对大云王朝的阴谋 —— 而她与云岚,已被卷入这张由仇恨与野心织就的大网,即将面临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