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化缓缓睁眼,瞳孔里闪过一丝金光。
他和余元乃一母同胞,求道后,他便留在人间修行,在朝中为官,也可赚取一些功德。
昨日收到金鳌岛传来的法旨,说要他全力辅佐人皇推行新政。
虽然不解,可他自然要听从教令。
“陛下,道法自然,农耕亦需顺天应人。臣以为可先在三州试行,再做定夺。”
比干不敢置信地看向余化,这位国师向来不问世事,今日竟会支持这等离经叛道的法子?
他正欲再争,却见帝辛抛出更惊人的旨意:“朕决定,三年之内废除奴隶制,所有奴隶皆可凭劳作换取自由身。”
“陛下!”
这次连武将们都炸了锅,镇国将军黄飞虎上前一步,“军中粮草大半依赖奴隶耕种,若废奴隶制,军饷何在?”
帝辛起身,轩辕剑在手中一转,剑尖指向殿外的日晷:“日晷尚能随四季调整刻度,我大商为何不能变?即日起,所有贵族私田需按亩缴税,凡藏匿奴隶者,抄家问斩!”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苏妲己在屏风后听得心惊 —— 这位师兄演起暴君来竟如此逼真,方才眼中闪过的狠厉,连她都差点信了。
黄飞虎叹息一声,完了,可惜这成汤江山要败在帝辛手上了。
比干摇头,这是造了什么孽,大王一意孤行,他成汤江山危奕。
新政推行的第三个月,朝歌以西的牧野突然聚集了三千奴隶,为首的竟是前朝老臣鄂崇禹。
据说这位伯爵大人私藏了上万奴隶,新法颁布后,他连夜带着家兵占了渡口,扬言要 “清君侧”。
“陛下,鄂崇禹已在牧野筑起营寨,麾下有不少散修助阵。”
费仲跪在地上,额头的冷汗浸湿了朝服,“据说为首的是终南山玉柱洞的云宵道人,自称是阐教门下。”
帝辛正在查看试验田送来的麦穗标本,闻言只是淡淡抬眼:“余化国师呢?”
“国师说此乃人间纷争,不便插手。”
“呵。” 帝辛将麦穗扔回竹篮,“传朕旨意,命新组建的‘农兵’前往牧野。”
费仲吓得脸都白了:“陛下!那些农夫连兵器都不会使……”
“他们会用锄头。” 帝辛打断他,指尖在桌案的地图上划过,“告诉他们,打下牧野者,每人赏良田三亩,免赋税五年。”
三日后,牧野传来捷报。
谁也没想到,那些拿着锄头扁担的农夫竟真的击溃了鄂崇禹的家兵,更奇的是,交战时天空突然降下无数火球,将阐教修士的法袍烧得精光 —— 后来才知,是火龙岛赶来的罗宣带着三百火鸦兵暗中相助。
“师尊,罗宣道友求见。”
苏妲己的声音在偏殿外响起,她如今已能熟练地在朝臣面前扮演昏君宠妃,私下里却对这位总是带着烟火气的师兄恭敬有加。
李不凡正在调试新做的曲辕犁,闻言头也不抬:“让他进来。”
罗宣一身红衣沾满尘土,见到李不凡便拱手道:“副教主,阐教果然出手了。云宵虽被我打退,却放言说要请广成子亲自下山。”
看着李不凡,他心中满是激动。
原来当日救他的是副教主。
副教主的大名如今他可是如雷贯耳,在接到副教主的传讯后,他就急忙赶来了。
“广成子?”
李不凡放下手中的铁犁,这东西比古法犁头轻便三成,深耕效果却好上一倍,“他若敢来,正好让他尝尝新式连弩的厉害。”
罗宣眼中闪过好奇:“副教主说的是那种能一次射出十支箭的物件?”
“不止。”
李不凡嘴角勾起笑意,“我已让工部打造‘开花弹’,铅壳里裹着硝石硫磺,落地即炸。”
躲在屏风后的帝辛听得心潮澎湃,他忽然明白师尊为何说 “未到大罗金仙不可显圣”—— 这些不用灵力却能改天换地的器物,或许才是人道真正的根基。
罗宣不明白,就算是开花弹那又如何?
对他来说弹指可破,可他忽略了自己的实力。
秋收后的朝歌弥漫着麦香,可朝堂上的血腥味却盖过了谷物的甜气。
比干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跪在丹墀下时,帝辛手中的朱笔正落在《废除奴隶制细则》的最后一页。
“陛下!老臣以死相谏,此法绝不可行!”
比干的声音嘶哑如破锣,胸前的伤口还在淌血,“废除奴隶,贵族离心,我大商必亡啊!”
殿内死寂一片,武将们按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文官们则吓得面无人色。
费仲颤巍巍地想上前搀扶,却被比干一把推开:“奸佞!你与那妖道余化狼狈为奸,迟早会毁了这江山!”
帝辛缓缓放下笔,轩辕剑突然自行出鞘,悬浮在半空发出嗡鸣。
金光闪过,比干胸前的伤口竟被一道剑气封住,不再流血。
“太宰可知,昨日试验田收获多少?”
帝辛声音平静,“亩产粟米三石,是往年的三倍。”
他走下龙阶,捡起比干掉在地上的心脏 —— 那竟是颗用猪血浸泡过的羊心。
比干脸色骤变,他本想以苦肉计逼陛下收回成命,却没想到被当众拆穿。
“贵族私藏的奴隶,加起来比国库的税银还多。”
帝辛将假心扔在地上,靴底碾过的声音在大殿里格外刺耳,“朕给你们三个月时间,主动交出奴隶者,保留爵位;逾期不交者,抄家灭族。”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甲胄碰撞声。
三百名身着黑色皮甲的士兵鱼贯而入,为首的将领面生得很,腰间却挂着截教特有的玄水令牌 —— 是金鳌岛外门弟子中的梅山七怪之首袁洪。
“末将袁洪,奉国师令,护持朝堂。”
袁洪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目光扫过众臣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威压,“谁敢阻挠陛下新政,斩!”
比干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些士兵手中闪烁着寒光的新式长刀 —— 刀刃上布满细密的锯齿,据说是用陨铁混合精钢打造,劈砍普通铠甲如切豆腐。
他忽然明白,自己对抗的不仅是一个锐意革新的帝王,更是一股从未见过的力量。
那些武将一个个虽然心有不甘,可眼下容不得他们不同意。
深夜的鹿台灯火通明,帝辛正在查看各地送来的田亩账册。
苏妲己端着参汤进来时,看见他正用朱砂在地图上圈画 —— 冀州、兖州的奴隶已释放过半,豫州的铁矿也开始采用新的鼓风炉,产出的铁器比往年多了五成。
“陛下,费仲大人求见,说有西岐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