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影阁援手,危局暂缓
地窖入口的光线被遮挡,沉重的脚步声和撬动木板的声音近在咫尺,绝望的气息几乎凝固了空气。林凡将李明月护在身后,短刃紧握,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砰!砰!”
接连几声沉闷的倒地声从地窖上方传来,伴随着极轻微的、利刃割破喉咙的“嗤”声。外面的嘈杂和呵斥声戛然而止,陷入一片死寂!
林凡和明月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发生了什么?
地窖入口的木板被轻轻敲了三下,节奏熟悉。紧接着,一个清冷的声音低低传来:“是我,玄七。出来吧,暂时安全了。”
玄七! 她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了!
林凡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绝处逢生的庆幸,又对影阁神出鬼没的行事方式感到一丝寒意。他示意明月稍安,自己小心地推开地窖入口。
只见棺材铺内,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名顺天府的差役,皆是一击毙命,连惨叫都未能发出。福伯瘫坐在墙角,面色惨白,但并无大碍,显然只是被击晕。玄七一身玄衣,站在尸体中间,面纱上沾着几点殷红,正用一块白绢擦拭着短剑上的血迹,眼神冷漠如冰。
“此处已暴露,不可久留。”玄七看到林凡二人,言简意赅,“跟我来,换地方。”
没有时间多问,林凡和明月跟着玄七,再次潜入夜色之中。玄七对京城的暗道似乎了如指掌,带着两人穿街过巷,最终来到一处位于运河支流畔、看似废弃的货栈。
货栈内部别有洞天,被改造成了一个简易但功能齐全的安全屋。
“这里绝对安全,影阁的暗桩。”玄七点燃油灯,示意两人坐下,“你们闹出的动静不小,高常侍和‘青雀’已经疯了,全城戒严,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你们和那个铁盒子。”
她看了一眼林凡紧紧抱在怀中的铁盒,目光微闪:“东西拿到了?”
林凡点头,没有隐瞒:“拿到了,但打不开。玄七姑娘,多谢援手。但楼主和水老……”
“楼主还活着。”玄七直接给出了答案,让林凡心头巨石落下一半,“那日听风楼遇袭,楼主重伤垂危,是我影阁潜伏在附近的暗桩冒险将其救出,现安置在极隐秘之处。但楼主所中之毒极为诡异,非‘续断青’不能解。”
果然如此!林凡急切道:“黑市上求购‘续断青’的是你们?”
“是,也不是。”玄七道,“是我们放出的消息,意在混淆视听,并试探各方反应。真正的‘续断青’,影阁自有渠道正在筹措,但需要时间。眼下更紧迫的,是另一件事。”
玄七走到墙边,挂起一幅京城简图,手指点在皇城中心:“根据你们带出的情报,结合影阁近日监控,高常侍和三皇子一党,恐怕要在十日后的祭天大典上动手!”
祭天大典! 林凡和明月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祭天乃是国朝最隆重的典礼,皇帝百官皆会出席,若在此时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的目标是……陛下?”明月声音发颤。
“或是逼宫,或是制造混乱,嫁祸他人,进而掌控大局。”玄七语气冰冷,“‘烛龙’这个代号,指向的很可能就是三皇子本人!他近年来暗中结交边将,笼络朝臣,其野心早已昭然若揭。高常侍和‘幽螭’,不过是他攫取权力的爪牙。”
局势竟然已经危急到了这个地步!林凡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这不仅是为母复仇,更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存亡!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林凡斩钉截铁。
“如何阻止?”玄七看向他,“你们如今是钦犯,连宫门都进不去。祭天大典守卫森严,如何接近?即便接近,又如何揭露?空口无凭,谁会相信一个‘已死’的庶子和一个深宫郡主的话?”
句句诛心,却是冰冷的现实。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油灯的光芒摇曳,映照着三人凝重的脸庞。
忽然,林凡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我们进不去,但有人可以进去!我们无法公开揭露,但可以让证据‘自己说话’!”
他指向那个铁盒和自己的脑袋:“母亲留下的铁盒,还有墙上的关系图,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我们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将这份证据,在关键时刻,公之于众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明月似乎想到了什么。
“祭天大典,并非只有皇帝和百官在场。”林凡目光锐利,“还有各国使节、观礼的宗室勋贵!我们需要想办法,将证据送到一个足够分量、且可能与三皇子不对付的观礼者手中!或者,制造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意外,让证据曝光!”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冒险的计划,成功率微乎其微,但却是目前唯一可能破局的方向。
玄七沉吟片刻,缓缓道:“或许……有一条路可以一试。祭天大典前三日,宫内会有一场小范围的斋戒祈福,由淑妃娘娘主持,部分宗室女眷会入宫陪同。永嘉郡主或可借此机会入宫……”
明月眼睛一亮:“对!我可以借机入宫!或许能接触到一些关键人物!”
“但如何传递证据?宫内搜查必然严密。”林凡皱眉。
玄七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看似普通的胭脂盒:“影阁有些小玩意儿。这盒底有夹层,可放置薄绢或微小物品,寻常检查难以发现。但只能携带少量信息。”
机会渺茫,但终究是一线希望!
三人开始详细筹划这近乎自杀式的行动。如何利用斋戒祈福的机会?接触谁?传递什么信息?每一步都需精妙算计。
然而,就在计划初具雏形之际,货栈外突然传来一阵悠扬却诡异的笛声,笛声忽远忽近,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玄七闻声,脸色骤然一变,霍然起身:“是阁主的紧急召令!城外三十里,落霞坡!有极其重要且紧急的事情发生!”
阁主紧急召见?在这个节骨眼上?是有了新的转机,还是……更大的危机?
林凡和明月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刚刚制定的计划,似乎又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前方的路,愈发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