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一下午时间,圣主和凤主从书房打到卧房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真的吗?他二人的感情向来很好的啊。”
“你是没看到,圣主把凤主扛肩上,说要好好教训他,没多久,卧房就传出了抽泣声……”
“哎呀,小年轻人哎,圣主怎么能打人呢?”
“对啊,本来就是他的错,都有凤主了还和别人纠缠不清,呸,以前真是眼瞎看错他了。”
“后来呢?凤主怎么应对的?”
“凤主把圣主赶出了房间,还说以后都不要踏进那个院子半步。”
“活该!谁让他三心二意,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那也不一定,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嘛,估计就是一时气话吧。”
“也对,凤主那般爱圣主,肯定会心软的。”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和好?”
“不出三天,我赌一个铜板。”
“两天,两个。”
“一天!三个!圣主肯定忍不住要去求和。”
“这么笃定?”
“确定,如果不是,我给你们刷一个月马桶!”
“好啊,我就赌两天,凤主会主动开口。”
众人下了赌注,暗戳戳观察着二人。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几天,两人都没有低头的意向。
比和好先到来的,是圣主接受了上京送来的美人,并将其纳为侍妾养在幽雪宫的消息。
蔚隅听到消息时又和上门找他议事的竺赫打了一架,随后一连几日都将自己关在院子中舔舐伤口。
竺赫则该干嘛干嘛,照常去议政殿议事,处理事务。
这天,蔚隅心血来潮去梅园赏花,雪后的红梅更加艳丽,大片大片开放,偶尔飘落的花瓣如篝火中炸出的星火,飘飘然落到雪中。
蔚隅一袭白衣,披着白色滚金边的斗篷,长发用丝线挽住发中,自然垂落在身后,成了身上除淡粉色的唇以外唯二的颜色。
转过一个角落,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梅树下。
黑色描金斗篷与周围的白色形成鲜明对比,如一段树干一样静静伫立。
蔚隅停下脚步,那人好似感应到一般,转过身,看到是蔚隅,脸上的笑瞬间淡了。
那人缓缓上前,行了个礼,“凤主。”
“这斗篷,你从何处得来?”
蔚隅看着明显不合身的斗篷,脸色阴沉。
“这个啊?”那人摩挲着斗篷唇角含着笑,意味不明地道:“前些日子圣主探望我时带来的,后来一直没有时间还给他……”
说着,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轻掩着唇:“我忘了,圣主和凤主好像还在冷战呢,真是抱歉。”
“你无需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蔚隅抱着手炉,淡淡瞥了一眼被冻得通红的手,睨着那人道:“毕竟你得到的一切,都是我不要的,人是如此,物,亦如此。”
那人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蔚隅才后知后觉身后站着的人。
竺赫一身冰蓝色绸衣,外罩红狐狸的狐裘,正静静站在蔚隅身后不远处,听着他的话,眼中怒意渐深。
“赫……圣主。”那人一改刚才的盛气凌人,乖巧地行了个礼。
竺赫点点头,走到蔚隅面前,正对着他抬起手。
从那人的角度看去,竺赫似乎掐上了蔚隅的脖子,不知什么原因又快速放下。
“天冷,快些回去吧。”竺赫凑到蔚隅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蔚隅的余光一直注视着那人,随着竺赫的动作,眼里渐渐显露不可置信,细细探究,还能发现其中藏着的悲伤。
竺赫说完,拂袖离开,借擦肩而过的瞬间用肩膀轻轻碰了碰蔚隅的肩。
蔚隅左脚绊右脚,身子朝一边晃了晃,摇摇欲坠,双眸紧紧盯着竺赫的背影,泫然欲泣。
“凤主可还安好?”那人缓缓上前,唇角噙着冷笑,温柔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打抱不平:“圣主怎么能推你呢?地上的雪虽然厚,但难保雪里没有什么花匠遗落的利器,伤到凤主怎么办?”
“花匠不会忘记吃饭的家伙事,有些人,却是会忘记自己的本体。”蔚隅站稳身体,嘲讽道:“王爷很久没有得到一个称心的玩意儿了,闲来无事养只雀儿,叫几声,也是常情。”
蔚隅一步步走到那人面前,眼看要踩到他的脚也不退不让,那人只得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你在怕我?”
“我才不怕……”
蔚隅上前一步,那人又连连后退几步,意识到之后恼了起来,想上前,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角落。
“你……你想做什么?”那人后背靠着树干,紧张地吞着口水。
“不做什么。”蔚隅笑道:“不过是想提醒你,有些东西,即便我不要了,也不会拱手相让。”
说罢,蔚隅单手扯下那人身上的斗篷丢给宫人,甩袖离开。
看着被簇拥着远去的背影,那人眼里的怨怼又多了几分。
蔚隅用过晚饭,正在泡药浴,窗子吱呀响了一声,一个人影从窗子跳进来,随后立刻关上窗,脱了衣服踏入浴池。
“你来做什么?我们还在冷战呢。”
蔚隅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清澈的瞳孔倒映着他的影子。
“我来陪阿隅练功,咱们多亲近亲近不就热起来了?”
“没个正形。”蔚隅戳了戳他的额头,“你脑子里除了那些下流之事,就没装其他的了?”
自从竺赫开荤后,他好像得了什么乐趣似的,天天缠着他,撩拨他。
“食色性也,阿隅秀色可餐,让人如何自持?”
竺赫抬手摩挲着蔚隅肩上的红痕,白雪衬红梅,别有一番风情。
“你在看什么?”
蔚隅见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身体,忍不住别过脸。
“看梅花。”
“这里湿润多雾,何来的梅花?”
“自是由本圣主亲自种了。”
竺赫低下头,在他另外一个肩头重重吸了一口 ,羊脂玉般白皙光滑的肩膀上开出了一朵娇艳的梅花。
“你……又耍流氓。”
“可是阿隅明明就喜欢得紧,不是吗?”
竺赫低下头,继续在他身上种梅花。
“你闭嘴。”
蔚隅抱住竺赫的脑袋,竺赫顺着他的胸脯,自下而上看着他。
“昨日师伯送来了一本双修功法……”
“师父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送给我?”
“云杲可否……助我修行?”
“有何不可?”竺赫挑挑眉,拿起了秘籍翻看,“这简单,阿隅只需要跟着我的引导调动内力……”
外人眼中冷战的两人,此刻正屏息凝神相对而坐,蔚隅闭上眼睛,感受磅礴霸道的内力在经脉中不停冲撞,替他拓宽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