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殿内的震撼与哗然尚未完全平息,嬴政那道成立“灵研署”、由嬴昭暂领署令的旨意,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泼入一瓢冷水,彻底点燃了朝堂。
“陛下!三思啊!”
一名老御史颤巍巍地出列,声音发颤,“灵气之说,虚无缥缈!万物变异,吉凶难测!九皇子虽天资聪颖,然毕竟年幼,将此等关乎国本之未知大事全权交托,是否……是否太过草率?万一有所差池,恐酿大祸啊!”
“臣附议!”另一名儒臣也站出来,“当务之急,应是安抚民心,令各郡县严加戒备,防范变异兽类伤人或邪祟滋生。至于研究探索,当由钦天监、太医署等有司循序渐进,岂可如儿戏般交由一人,何况……”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口,但意思很明显:何况还是个孩子?
质疑之声并非毫无道理。灵气、变异、修行……这些概念对满朝公卿来说太过超前,太过匪夷所思。让他们接受土豆亩产万斤已经冲击了一次认知,如今再来一次更猛烈的,难免心生抗拒和恐惧。
李斯立于文官之首,眉头微蹙,并未立刻表态。他亲眼见过陇西的丰收,对嬴昭的能力有所认知,但这“灵气”之事,确实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偷偷瞥向龙椅上的皇帝。
嬴政面沉如水,手指依旧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看不出喜怒。他没有理会那些质疑的臣子,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阶下的嬴昭:“昭儿,众卿之忧,你可听见?这灵气复苏,变异滋生,福祸难料。你既领此职,可有方略?”
压力瞬间给到了嬴昭这边。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想看看这位小皇子如何应对。
嬴昭深吸一口气,小脸上不见丝毫慌乱。他上前一步,并未直接回答嬴政的问题,而是从怀中(实则是系统空间)取出了一个不大的布袋。袋口打开,里面赫然是几颗硕大饱满、皮色深沉近乎发紫、并且隐隐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土豆!
这正是他从那片变异花海下的田亩中,悄然取出并经过初步检测的样本!
“父皇,诸位大人,”嬴昭举起其中一颗土豆,声音清朗,“此乃经灵雨浇灌、异变后的新土豆。其亩产,经儿臣初步估算,较之前提升三成以上!”
哗!仅仅是产量再提升,就足以让不少官员动容!
但嬴昭的话还没完:“然其变化,远不止于产量!经儿臣初步查验,此新型土豆,饱腹之效更佳,且长期食用,能微弱增强体质,缓慢改善根骨。其对灵气的亲和与转化能力,更是普通土豆的十数倍!其所释放之灵雾,诸位大人方才已在殿外有所感受!”
他目光扫过那些面露疑色的官员:“若将此新型土豆作为种子,于灵雨覆盖之土地上广泛种植,其所汇聚转化之灵气,将能更快地平复昨夜狂暴灵雨带来的混乱,使灵气环境趋于稳定温和,反而能大大降低不可控变异之风险!此乃以‘祥瑞’定‘乾坤’之策!”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掷地有声:“反之,若因畏惧而弃之不用,甚至毁坏已变异之植株,无异于因噎废食!不仅坐失增强国力的良机,更会将这稳定灵气、引导变异的主动权,拱手让于山林间那些无人控制的、可能变得凶暴的异兽,或是……某些心怀叵测、试图利用此变局之人!”
最后一句,意有所指,让不少人想起了至今逍遥法外的赵高及其背后的神秘势力。
嬴昭将那颗发光的土豆高高举起:“故儿臣之方略,首要便是——扩种!以最快的速度,将此类良性变异之新种,推广至全国适宜之地!以其为基,稳定灵气,滋养万民,强健国本!在此基础上,‘灵研署’方能更好地研究灵气,引导变异,防范风险!”
一番话,条理清晰,逻辑缜密,既阐明了利益,又点明了危机,更是将“扩种”提升到了稳定江山社稷的战略高度!
朝堂之上,一时寂然。那些原本质疑的官员,看着那发光的土豆,听着嬴昭的分析,张了张嘴,却发现难以反驳。
李斯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出列,躬身道:“陛下!殿下所言,老成谋国!老臣以为,此策可行!扩种新种,既能巩固土豆祥瑞之效,又能应对灵气之变,实乃一举两得之上策!臣附议!”
有了丞相带头,又见识了那神奇的新土豆,大部分官员纷纷反应过来,齐声附和:“臣等附议!”
嬴政看着台下手持发光土豆、侃侃而谈、瞬间扭转朝议的儿子,深邃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与傲然。
“善!”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如洪钟,定鼎乾坤,“既然如此,那便依镇国司农侯、灵研署署令之所奏!”
“拟旨!”
“诏令天下:天赐灵雨,祥瑞进阶。即日起,各郡县须全力推广种植新型土豆种苗,由少府及灵研署统筹分发。原有土豆,亦需加强管理,观察变化。各地官员,需将灵气异动、万物变异之情状,及时上报灵研署,不得有误!”
“凡有阻碍推广、懈怠瞒报者,以渎职论处!凡有利用变异、妖言惑众、作奸犯科者,以谋逆论处,夷三族!”
皇帝的旨意,带着冰冷的杀伐之气,瞬间传遍大殿,也即将传遍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全国扩种!
这四个字,将成为大秦应对这场天地剧变的第一个国策!
退朝之后,嬴昭没有停留,立刻赶往新挂牌的“灵研署”——暂时设在原少府下属的一个僻静院落。
他刚走进署衙大门,蒙毅和王贲就迎了上来,两人脸上都带着兴奋与好奇。
“殿下!陛下真的下旨全国扩种了?”王贲迫不及待地问。
“嗯。”嬴昭点头,将那一小袋发光土豆递给蒙毅,“立刻组织人手,以最快速度,将我们之前培育的所有新型种苗进行分拣、扩繁。优先保障关中地区,尤其是咸阳周边和各大军营的换种需求。”
“诺!”蒙毅郑重接过,如同接过军令。
“还有,”嬴昭叫住他,压低声音,“从黑龙卫和墨家子弟中,挑选一批绝对可靠、根骨上佳之人,秘密集中到城外的试验花田附近驻扎。”
蒙毅一怔:“殿下的意思是?”
嬴昭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灵气浓郁之地,长期沐浴,必有好处。我要看看,这灵雾除了强身健体,是否真能如我朝堂上所言,‘激发人体潜能’。我们需要第一批了解、适应并能掌控这股新力量的人。”
王贲眼睛顿时亮了:“殿下,您是说……我们能变得像您一样……”他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可以修炼。
“或许吧,路要一步步走。”嬴昭没有把话说满,“先去办吧。记住,保密。”
“明白!”两人领命,匆匆而去。
嬴昭独自走到署衙院中,抬头望向天空。阳光明媚,但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那种微弱的能量粒子,并未随着灵雨停止而完全消失,反而更加均匀地散布开来,缓慢而持续地改变着这个世界。
全国扩种的旨意已经发出。
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新的土豆种下,会带来更浓郁的灵气,更剧烈的变化。
福兮?祸兮?
或许,两者皆有。
他的系统界面,再次悄然闪烁了一下。
【检测到宿主大幅推动世界进程,影响力提升。】
【诸天万界通道稳定性持续增强……】
【新世界坐标锁定:风云(高武)……连接中……】
嬴昭的嘴角,勾起一丝期待的弧度。
诛仙世界吗?不知道那里,又会有什么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