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如果说轰天雷是震天巨响。
那虎尊炮就是地动山摇。
随着十门虎尊炮密集的摆在山脚。
是的!
沈千户原本只打算摆两门虎尊炮。
可是!
已经失去理智的黄耀武,他管不了那么多。
山路上摆不下,就摆在山路两侧。
哪怕卸掉炮架,抬到山路两侧,也要想方设法开炮。
朝那些倒在山路上的大树开炮。
一轮地动山摇之后。
不但倒在山路上的大树,轰得稀碎。
就连山脚下,山路两侧的树木,也不断在轰鸣声中折断。
是的!
虎尊炮发射的是散弹。
虽说每个铅弹碎石,只有板栗大小。
奈何数量多。
一轰就是一大片。
幸好!
晏羽在后世抖音上,刷到过虎尊炮的威力。
在官兵开炮之前。
晏火旺就在山顶高喊,所有人抱头趴下。
不然!
没准护卫队要徒增伤亡。
随着虎尊炮的炮火的延伸。
拦在山道上的倒树,也逐渐化为齑粉。
黄耀武长枪往山顶一挥。
高喝道:“弟兄们,随我杀,剿匪!”
黄耀武虽说是最先冲锋。
可身穿四十多斤的山文甲,没爬几步就气喘吁吁。
被身后的家丁亲卫赶上。
黄耀武撑着长枪,在山路旁喘息时。
看到后面的官兵,在磨磨唧唧攀爬。
黄耀武眉头一皱。
官兵们爬山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只是!
已是失去理智的黄耀武,犯了兵家大忌。
一步多宽的山路。
居然挤满了攀爬的官兵。
从山脚到山顶,不到两百步的距离。
黄耀武居然全军压上。
这可比分散到山坡两侧攀爬更加危险。
趴在山顶快半天的晏羽。
站起身来笑道:“终于上当了。”
“什么上当了?”
“你说要是敌人前队被击溃,会怎么样?”
“会逃,逃?职下明白了。”
“发信号!火绳枪射击,射完后全部往山道上冲杀,边丢轰天雷边冲。”
“拿火绳枪的战友也冲杀吗?”
“冲!干嘛不冲?你认为敌人这种阵型,还能阻止反抗吗?”
“咚咚咚,咚咚咚…”
羊蹄山山顶。
突然传来急促的鼓声。
听这声音,至少是三四面鼓敲打出来的声音。
快抵达山顶的官兵,停下脚步寻鼓声而去时。
“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
很密集的火铳声。
从山顶,山路两侧传来。
一个又一个的官兵,迅速倒地哀嚎抽搐。
不管是穿甲的长枪兵,刀盾兵。
还是没穿甲弓箭兵,火铳兵。
无一例外。
只要中弹。
都倒在山路上抽搐,倒在山路上哀嚎。
而且!
喊杀声从山顶、从山腰逼近。
这喊杀声的规模,远远非夜间袭营所能比拟的。
霎那间!
山道上的官兵,混作一团。
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
即使是找到了,一步多宽的位置,也没法列阵拒敌。
山腰上的黄耀武很幸运!
他被重点关照了。
头盔、护肩、腰甲、和甲群。
都有血水,在浸透山文甲。
怎么可能!
黄耀武死都想不明白。
山匪不但有轻巧投掷的万人敌,还有鸟铳。
就连他铜鼓营都没有的鸟铳。
在两个亲卫的跟随下。
晏羽往山下走去。
山道上,还有山道两侧,到处都是官兵尸体。
重伤的补刀,轻伤的的捆绑。
没有仁慈之心,也没法有仁慈之心。
山脚。
一堆官兵尸体,堆起来比一层楼还高。
这群官兵,并不是护卫队直接击杀。
而是踩踏。
是官兵在山道上溃逃时发生的踩踏。
另一边。
有一百多个官兵俘虏,被反手绑在一坨。
见晏羽下到山脚来。
丁二狗兴奋上前汇报。
“校长!大胜,咱们大胜啊!铜鼓营战兵,近乎全军覆没,逃跑的百八十个溃兵,第一排第二排去追了。”
“你派个人叫他们回来,他那些溃兵已不足畏惧了,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校长,要不咱们乘胜追击,拿下宁州城吧!”
“时候未到,现在拿下宁州城,除了招惹朝廷注意,也没有多少实际好处。”
“那铜鼓营了,反正铜鼓营的官兵都被我们灭了,不拿白不拿。”
“我看这铜鼓营的官兵,大多比咱们西乡乡民都瘦弱,拿下也没啥用处。”
“那咱们打了这么大一场胜仗,啥好处都不捞吗?”
“好处不一定是钱财,不一定是地盘,这一仗后,至少到来年开春,咱们都不会面对官府的压力了。”
“校长!咱们还抓到一个幕僚,洪都府知府派到铜鼓营的幕僚。”
“幕僚?什么幕僚?”
“我问了铜鼓营官兵,那人叫范永德,就是他天天催铜鼓营来攻打我们。”
范永德?
上次陈进和晏羽提起范永德时,当时他还没怎么在意范永德这一名字。
但现在越想越熟悉。
这和汉人的千古罪人范永斗只差一字。
在丁二狗的引路下。
晏羽看到了绑在独轮车上的范永德。
靠!
又是一个胖子。
“范老板这么大动静来西乡寻我,不知有何事啊?”
范永德一抬头。
便看到一个光头,身后还跟着两个光头。
原来山匪有这么多光头,因为晏匪也是一个光头。
莫不成这晏匪是和尚出身?
范永德没有哀求,也没有啥惊恐之色。
淡淡回道:“成王败寇,落到晏当家手里,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我就想不懂了,范老板看上了我的商货,大可来西乡寻我采买,为何要怂恿铜鼓营来西乡攻打我?”
“晏当家要听真话吗?”
“我对假话不感兴趣。”
“你那西洋糖、荷花恋成本才几何?十个陈进也没你挣得多吧!”
“贪心,你贪心就直说呗,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那些商货秘方在你手里,一年才能卖个几万两,要是在我范家手里,一年就是几百上千万两的销量。”
“范家?你范家有这么大的销量吗?”
“介休范家,商行遍布大明各府,甚至南直隶很多州县都有。”
“不止吧!野猪皮那边也有你们的商行吧!”
“野猪皮?”
晏羽露出诡异的笑容。
说道:“就是建奴,现在建奴是黄台吉掌权吧?他称帝了没?”
“你…你别血口喷人,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别给我范家扣顶通奴的帽子。”
“剐是肯定要剐了你的,只是!你介休范家,还有什么王登库、靳良玉,还有?还有我记不起来了,山西八大皇商,我会一个个活剐了你们,活剐了你们全家,连你们家的鸡狗都要活剐了。”
范永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惊恐问道:“你…你到底是谁?还有山西八大皇商是什么意思。”
“哦!不对,你能见到我,那就不会有八大皇商了,不过你们这群狗杂碎。一个都活不了,全家都活不了。”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关外的事。”
晏羽没有搭理范永德。
他现在在想。
怎么折磨死这群民族罪人,最解恨。
见晏羽去查看其他的俘虏。
丁二狗也跟上脚步问道:“校长!野猪皮是什么?还有那建奴是什么?”
“你回头去问问那些北方籍护卫队。”
“校长!咱们打败了铜鼓营,在宁州的威望也起来了,咱们趁机扩招护卫队吧!再扩个几百人。”
“怎么?想升官了?”
“嗯,上次听卢同光说,咱们护卫队的志向不仅仅是保护商货,还要招收很多护卫队。”
“护卫队?呵呵!从今以后,就没有护卫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