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修仙传·第五章 坊市风波与灵草迷踪
晨光穿透青雾谷的晨霭，将崖壁上的苔藓染成金绿色。文泰盘膝坐在洞府石床上，指尖捻碎最后一枚聚气丹的丹壳，丹田内气旋如陀螺般高速运转，丝丝缕缕的灵气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最终汇入气旋核心。他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莹光——昨夜突破练气四层后，经过三个时辰的稳固，境界已然扎实。
“练气四层，总算能去坊市碰碰运气了。”文泰起身时，石床边缘的木架上，那柄从黑衣人手中夺来的短刃正泛着冷光。他将短刃别在腰后，又把仅剩的两张一阶防御符揣进怀中，想起苏长老临别时的嘱托，特意取出那枚刻着“青雾”二字的木牌系在腰间。这是宗门弟子在外的身份凭证，据说能在坊市享受些许便利。
洞府外，晨露未曦，谷中弟子已开始晨练。文泰沿着石阶下行，远远望见昨日指点他的李师兄正在传授新弟子吐纳法门，便上前拱手行礼：“李师兄，晚辈欲往坊市采购，不知可有需留意之处？”
李师兄停下讲解，上下打量他一番，眼中闪过讶异：“短短两日便入四层，果然是灵根不俗。坊市在谷外三十里的落霞镇，分东西两区，东区多是宗门认可的商铺，价格公道但种类有限；西区是散修集市，鱼龙混杂却常有惊喜。”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切记多看少言，散修中不乏心术不正之辈，遇着强买强卖的，亮宗门木牌便可震慑，莫要轻易动手。”
谢过李师兄，文泰顺着谷口的石板路前行。刚出青雾谷范围，便见三三两两的修士往来穿梭，有身着同宗门服的，也有穿着粗布短打、背负行囊的散修。行至半途，前方传来马蹄声，一辆由两匹灵马拉拽的马车疾驰而过，车帘缝隙中隐约可见储物袋的一角，灵气波动甚是明显。
“是丹堂的采买马车，听说每月都会去坊市收购药材。”身旁有修士低声议论。文泰心中一动，加快了脚步。
落霞镇比他想象中更为繁华。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蜿蜒向前，两侧商铺鳞次栉比，幌子上“法器阁”“丹药铺”“符箓斋”等字样格外醒目。空气中混杂着丹药的清香、矿石的厚重与灵草的微苦，耳边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更是热闹非凡。
“一阶上品火球符，三十灵石一张，斗法必备！”
“刚出炉的聚气丹，十灵石三枚，童叟无欺！”
“收百年份赤阳草、月心花，价格从优，量大从优！”
文泰先逛了东区的几家商铺。一家名为“聚宝阁”的店铺内，柜台后陈列着各式法器，从入门级的木剑到练气后期可用的铁鞭应有尽有。掌柜见他腰间的青雾木牌，热情地迎上来：“这位小友，可是需要法器？本店新到一批一阶中品法器，正适合练气四层修士使用。”
文泰目光落在一柄长剑上，剑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隐隐有灵气流转。“此剑如何？”
“这是流云剑，以寒铁混合云纹石锻造，剑身轻盈，灌注灵气可增速三成，售价一百二十灵石。”掌柜轻抚剑身介绍道。
文泰暗自咋舌，他身上仅有苏长老给的五十灵石，连剑价的一半都不够。他摇了摇头，转而询问灵草价格：“不知百年份的赤阳草售价多少？”
“赤阳草行情紧俏，百年份的要八十灵石一株，若是带露的新鲜货，得加十灵石。”掌柜的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小友若是早来三日，还有三株存货，如今只剩五十年份的了。”
文泰谢过掌柜，走出店铺时眉头微蹙。八十灵石远超他的预算，看来只能寄望于西区的散修集市了。穿过一道石拱门，西区的景象截然不同。这里没有规整的商铺，修士们直接在地上铺块布巾，便摆起了摊位，货物从干瘪的灵草到模糊的兽骨，品类繁杂得很。
他沿着摊位慢慢行走，目光在各式灵草间扫过。大多摊位上的赤阳草都只有三二十年份，灵气稀薄，偶尔有五十年份的，摊主也敢喊出五十灵石的高价。行至中段，一个角落的摊位引起了他的注意。摊主是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修士，正打着哈欠，面前的布巾上摆着几株蔫巴巴的灵草，其中一株叶片泛红，根部带着淡淡的暖意，正是赤阳草的特征。
“前辈，这株赤阳草年份几何？”文泰蹲下身问道。
中年修士抬眼瞥了他一下，含糊道：“看纹路起码八十年，四十灵石，不还价。”
文泰指尖轻触草叶，灵气探入其中，果然感受到比普通五十年份浓郁不少的阳气，虽不足百年，但配合其他辅药，或许能勉强满足炼药需求。他正欲开口还价，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这草我要了，四十灵石，给我包起来。”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修士站在身后，腰间挂着一柄锈迹斑斑的斧头，练气五层的修为波动毫不掩饰地散开来。摊主见了他，脸色微变，连忙抓起赤阳草就要递过去。
“且慢。”文泰站起身，“晚辈先问的价，按规矩该由晚辈优先。”
横肉修士冷笑一声，眼神轻蔑：“规矩？在这西区，老子的话就是规矩！小子，识相点赶紧滚，不然让你知道斧头的厉害。”他抬手按住斧柄，灵气涌动间，斧刃泛起寒光。
文泰心中一紧，练气五层的修士他绝非对手，但赤阳草近在眼前，实在不愿放弃。他缓缓后退半步，手按在腰间的宗门木牌上：“晚辈乃青雾谷弟子，还请前辈自重。”
听到“青雾谷”三字，横肉修士的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随即又嚣张起来：“青雾谷又如何？这里可不是你们宗门地界！”话虽如此，他却没有立刻动手，显然对宗门修士有所顾忌。
就在僵持之际，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王虎，又在欺负后辈？”只见一名身着紫色长衫的青年缓步走来，手持折扇，面容俊朗，腰间玉佩散发着温润的灵气，竟是练气七层的修为。
横肉修士王虎见到青年，脸色瞬间变得谄媚：“原来是玉符阁的秦公子，误会，都是误会。”他狠狠瞪了文泰一眼，“算你小子运气好。”说罢，悻悻地转身离去。
文泰松了口气，拱手向青年道谢：“多谢秦公子援手，晚辈文泰，青雾谷弟子。”
青年折扇轻摇，目光落在文泰身上，笑道：“举手之劳罢了。我叫秦玉，玉符阁的管事。看你似在寻赤阳草？”
“正是，晚辈需百年份赤阳草炼药，可惜囊中羞涩，只能退而求其次。”文泰据实说道。
秦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练气四层便懂炼药？倒是难得。不过这株八十年份的赤阳草药力不足，炼药成功率怕是极低。”他沉吟片刻，“我玉符阁近日刚收了一批灵草，其中恰好有两株百年份赤阳草，若是文兄需要，可随我去取。”
文泰又惊又喜，连忙道谢。跟着秦玉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家装潢精致的店铺前，门楣上“玉符阁”三个金字熠熠生辉。店内陈列着各式玉符，灵气萦绕，比坊市上的普通符箓精致许多。
秦玉引他到后堂，取出一个玉盒打开，里面铺着锦缎，两株叶片鲜红、带着晶莹露珠的赤阳草静静躺着，浓郁的阳气扑面而来。“这是新鲜采挖的百年份赤阳草，按市价本该一百灵石一株，看在你是青雾谷弟子的份上，算你一百八十灵石两株，如何？”
文泰面露难色，他身上仅有五十灵石，即便将短刃变卖，恐怕也凑不够数。秦玉见状，似是看出了他的窘境，笑道：“文兄莫慌，我观你气度不凡，或许我们可以做笔交易。”
“不知秦公子有何吩咐？”
“我玉符阁近日缺一名辨识灵草的帮手，需每日辰时来此工作两个时辰，为期一月。若你愿意，这两株赤阳草便先赊给你，工钱抵扣后，只需再补三十灵石即可。”秦玉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他刚才见文泰辨识赤阳草时手法熟练，不似普通弟子，想必有些真本事。
文泰心中大喜，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他立刻应下：“多谢秦公子成全，晚辈定然尽心做事。”
交易完毕，秦玉又额外给了他一本《常见灵草图谱》，叮嘱道：“明日辰时记得来，先熟悉一下店内的灵草种类。对了，西区近日不太平，有散修说见过行踪诡异的黑衣人，你若是晚归，尽量走东区的大路。”
文泰谢过秦玉，揣着赤阳草离开玉符阁。此时已近午时，他找了家面馆，点了一碗灵麦面。刚吃了几口，就听到邻桌的修士在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昨晚黑风岭那边，有个散修被抢了，储物袋里的百年份紫河车都被拿走了。”
“又是那些黑衣人？前几天清风门的弟子也遇袭了，听说对方出手狠辣，直接废了那弟子的丹田。”
“可不是嘛，有人说那些人是血影堂的，专门抢夺修士的修炼资源，咱们可得小心点。”
文泰心中一凛，血影堂他曾在宗门典籍中见过记载，是一伙作恶多端的魔道修士，行事诡秘，尤其喜欢抢夺灵草和丹药。他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赤阳草，加快了进食速度。
吃过面，他又在坊市买了些炼药所需的辅药，如五十年份的甘草、二十年份的茯苓等，花去了十灵石。看看天色尚早，他想起苏长老说过坊市有修士交流心得的茶寮，便循着打听来的路线找了过去。
茶寮名为“静心轩”，坐落于东区边缘，虽不热闹，却清雅别致。里面坐着不少修士，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讨论功法，或交流修炼心得。文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灵茶，静静听着周围的谈话。
邻桌两名修士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青雾谷这次招收的弟子资质不错啊，听说有个叫文泰的，两天就从练气三层突破到四层了。”
“何止啊，我听聚宝阁的掌柜说，那小子还得到了苏长老的指点，赐了不少丹药。”
“羡慕不来啊，有宗门扶持就是不一样。不过最近可不太平，血影堂的人盯上新入门的弟子了，上次就有个宗门弟子被抢了，听说还丢了宗门信物。”
文泰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没想到自己竟成了别人的谈资。他正欲起身离开，忽听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几名修士抬着一个浑身是伤的青年冲了进来，青年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灵气紊乱，显然是受了重创。
“快找医师！这是青雾谷的弟子！”有人高声喊道。
文泰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查看。受伤的青年他认得，是同批入门的弟子赵磊，练气三层的修为。赵磊见到文泰，虚弱地开口：“文……文师兄，小心……黑衣人……抢灵草……”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周围的修士顿时炸开了锅。
“果然是血影堂干的！竟敢对青雾谷弟子下手！”
“这伤口像是鬼爪功造成的，血影堂的人惯用这门邪功。”
“得赶紧通知青雾谷的人来！”
文泰立刻掏出宗门木牌，对茶寮掌柜道：“烦请前辈帮忙通报青雾谷，就说弟子赵磊遇袭重伤。”掌柜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去传话。
文泰守在赵磊身边，检查他的伤势。伤口深可见骨，周围的皮肉呈现黑紫色，显然淬了毒。他想起怀中还有苏长老给的解毒丹，连忙取出一粒，撬开赵磊的嘴喂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很快，赵磊脸上的黑气便淡了些。
半个时辰后，青雾谷的执事带着两名弟子匆匆赶来。见到赵磊的伤势，执事脸色凝重：“多谢文泰弟子援手，此事我们会上报宗门处理。你也早些回谷，近日莫要单独外出。”
文泰点头应下，看着执事将赵磊抬走，心中泛起一丝寒意。血影堂竟敢在坊市附近对宗门弟子下手，看来确实嚣张至极。他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往青雾谷赶去。
回程路上，文泰刻意加快了脚步，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行至一片密林时，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两道隐晦的气息跟随。他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腰间的短刃上，脚步看似随意，实则朝着前方的岔路口移动——那里有青雾谷设置的警戒符阵，一旦触发，宗门修士便能感应到。
“小子，站住！”身后传来阴冷的声音。文泰转身望去，两名身着黑衣的修士正站在不远处，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凶光毕露的眼睛，修为皆是练气五层。
“你们是血影堂的人？”文泰沉声问道。
左边的黑衣人冷笑：“识相点就把储物袋交出来，饶你不死！”
文泰知道今日难以善了，他缓缓后退半步，体内灵气悄然运转：“想要我的东西，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知死活！”右边的黑衣人身形一晃，便朝着文泰扑来，指尖带着黑气，正是邻桌修士所说的鬼爪功。
文泰早有准备，侧身避开攻击的同时，短刃出鞘，一道寒光直刺黑衣人胸口。黑衣人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快，连忙回手格挡，“当”的一声，短刃与鬼爪碰撞，火花四溅。
另一名黑衣人见状，也加入了战局。两人一左一右夹击，招式狠辣，处处直取要害。文泰凭借着《青元诀》的灵动步法闪避，一时之间竟不落下风，但他也清楚，久战之下，自己必然不敌。
“这小子有古怪，速战速决！”左边的黑衣人低喝一声，攻势愈发凌厉。文泰闪避不及，肩头被鬼爪擦过，顿时传来一阵剧痛，皮肉瞬间泛起黑紫。
“中毒了！”文泰心中一惊，连忙运转灵气压制毒素。就在这时，两名黑衣人同时发难，鬼爪直取他的要害。文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将灵气灌注到短刃上，使出苏长老教他的“流云斩”，刀光如练，逼退两名黑衣人。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他转身就往岔路口跑去。两名黑衣人紧追不舍，口中怒骂不止。眼看就要抵达符阵范围，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只见三名青雾谷弟子从林中冲出，为首的正是李师兄，练气六层的修为波动如山洪般爆发。两名黑衣人见状，脸色大变，哪里还敢恋战，转身就逃。
“想走？”李师兄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出鞘，一道凌厉的剑气射出，正中左边黑衣人的后背。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地不起，另一名黑衣人则趁机逃入了密林深处。
李师兄上前查看了一下倒地的黑衣人，眉头紧锁：“果然是血影堂的人。文泰，你怎么样？”
文泰捂着肩头，苦笑道：“多谢李师兄相救，只是中了些毒，还好不重。”
李师兄取出一枚解毒丹给他：“这是清心丹，能解百毒。血影堂最近越发猖獗，宗门已经加派了巡逻弟子，你日后外出务必结伴而行。”
回到青雾谷，文泰先去丹堂处理了伤口，又向苏长老禀报了遇袭之事。苏长老听闻后，脸色凝重：“血影堂竟敢如此放肆，看来宗门是时候给他们点教训了。你先回去休息，明日开始，每日午时来我这里学习炼药，赤阳草我先帮你保管。”
文泰谢过苏长老，回到洞府时已是黄昏。他服下清心丹，盘膝坐下运转灵气，体内的毒素渐渐被清除。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夕阳，他心中感慨万千。修仙之路果然步步荆棘，今日若非秦玉相助，若非李师兄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唯有变强，才能在这残酷的世界立足。”文泰握紧了拳头，眸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他取出秦玉给的《常见灵草图谱》，借着洞府内的灵光仔细研读起来。图谱上详细记载了数百种灵草的特征、习性与用途，还有辨识年份的诀窍，图文并茂，通俗易懂。
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深。文泰合上图谱，心中对明日的坊市工作充满了期待。他隐隐觉得，这次坊市之行，不仅解决了赤阳草的问题，更让他看清了修仙界的真相，也为他的修行之路打开了新的大门。
月光透过洞府的窗棂，洒在文泰坚毅的脸庞上。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盘膝坐下，《青元诀》的口诀在心中缓缓流淌，灵气如溪流般在经脉中静静运转，朝着更高的境界稳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