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艇的探照灯像一把雪亮的刀子,划破河面的黑暗,缓缓扫过货运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贴着船舷或货箱,手指扣在扳机上,甲板上只剩下马达的轰鸣和紧张的心跳声。
陈豪半蹲在驾驶室旁,对福伯低声道:“稳住,别慌。他们问话,我来应付。”
福伯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动,但握舵的手很稳,轻轻调整方向,让船尽量贴着右岸陡峭的丛林边缘航行。
巡逻艇靠近了,艇上站着四五个穿着杂色军装、手持AK的士兵,一个戴着旧军帽的小头目用泰语高声喊话:“停船!检查!”
陈豪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堆起生意人惯有的、略带讨好又有些惶恐的笑容,用他那【初级泰语精通】带来的生涩但足以沟通的泰语回应:“长官!我们是运水果去清迈的,手续都齐全!”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对阿力打了个手势。
阿力会意,悄无声息地潜入阴影中,几把飞刀已经扣在指间,随时准备发难。
“少废话!靠过来!”小头目不耐烦地挥舞着手里的枪。
福伯慢慢将船靠向巡逻艇。就在两船即将相接的瞬间,陈豪突然指着巡逻艇后方的河道,用惊恐的语气大喊:“那是什么?!有船爆炸了!”
巡逻艇上的士兵下意识地齐齐转头望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秒!
“动手!”陈豪低喝。
阿力手腕连抖,三道寒光精准地没入三名士兵的咽喉!刀疤霆如同猛虎出闸,猛地从货箱后跃出,手中的砍刀带着风声劈向最近的一名士兵!
陈豪也同时暴起,【八极拳】的短打发力配合【龙爪手】,直接扭断了那小头目的脖子!
战斗在短短几秒钟内开始并结束。巡逻艇上的五名士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像样的警报,就全部被解决。
“快!把尸体扔下去!清理血迹!”陈豪急促下令,自己则忍痛跳上巡逻艇,快速检查起来。
船上除了一些常规武器和通讯设备,并没有特别的东西。他拿起那个还在发出轻微电流声的对讲机,皱了皱眉。
“豪哥,搞定了!”刀疤霆把最后一具尸体推入河中,喘着粗气说道,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
“赶紧走!”陈豪跳回货运船,“他们定时会联络,很快就会发现问题!”
福伯立刻加大马力,货运船发出一阵嘶吼,加速驶向上游。
船开出去不到十分钟,就听到后方远远传来其他巡逻艇的引擎声和隐约的警报声。众人心有余悸,幸好走得快。
“豪哥,刚才太险了!”泥鳅辉抹着额头的冷汗,凑过来心有余悸地说。
陈豪看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是对阿力道:“清点一下弹药,刚才消耗不少。”
阿力点点头,去检查物资。刀疤霆则带着人继续警戒。
陈豪走到船头,迎着河风,眉头紧锁。刚才的遭遇战虽然解决了,但暴露的问题更严重了。沙立对水路的控制比想象中更严密,而且...那个内鬼,到底是谁?他有没有可能通过某种方式向沙立的人传递了消息?
他感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
“豪哥,前面快到‘鬼跳峡’了。”福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那里水流急,暗礁多,晚上行船很危险。要不要找个地方靠岸,等天亮再走?”
陈豪看了看黑黢黢的前方,河水在那里变得湍急,发出低沉的轰鸣。他沉吟片刻,问道:“附近有安全的地方靠岸吗?”
福伯摇摇头:“这一带都是峭壁,没什么好落脚的地方。我知道前面有个废弃的伐木场小码头,很多年没用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就去那里。”陈豪决定冒险,“总比在急流里翻船强。”
半小时后,货运船小心翼翼地靠上了一个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破烂木码头。码头后面是黑压压的丛林,隐约能看到几栋腐朽的木屋轮廓。
众人依次下船,踩在吱呀作响的木板上,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两人一组,搜索周围,确认安全。”陈豪下令,“阿力,你带人检查那几间屋子。霆哥,你在码头设置警戒哨。”
众人分散开来。陈豪则站在码头中央,【危险感知】全力开启,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动静。除了虫鸣和风声,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过了一会儿,阿力带人回来了。
“豪哥,屋子都废弃很久了,没人。不过...”阿力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在一间屋子的角落里,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个崭新的、香烟大小的电子设备,上面还有一个微弱的红色指示灯在闪烁。
陈豪接过来,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这是一个信号发射器。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扫过刚刚聚集过来的众人。
内鬼,就在他们中间!而且,刚刚又发出了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