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等待和那场必须万无一失的鉴定了。夜空下,星渚山静默无言,唯有书房里的老人,
和他的期待与焦虑,在无声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翌日,中午十一点二十分整。
张老的专属红旗座驾悄无声息地驶入院落。车门打开,一位身着得体职业套裙、气质干练的中年女性快步下车。
她便是张老的二儿媳,西川省蓉城市人民医院副院长李韵红。
她面容姣好,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旅途疲惫和更深层次的紧张与困惑。
接到公公那通非同寻常的电话后,她一夜未眠,安排好医院的工作,天未亮便赶往机场,搭乘早上八点的航班抵达京城。
李云龙低声道:
“李院长,首长在书房等您。”
“麻烦李上校了。”
李韵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跟着李云龙走向书房。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公公深夜急电,严令保密,又让她火速进京,这在她嫁入张家这么多年来,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她心中充满了各种猜测,却又不敢深想,只是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书房门打开,张老正坐在书桌后,
似乎一直在等待。他面前的桌上放着茶杯,但看起来并未动过。
“爸,我来了。”
李韵红走进书房,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恭敬甚至拘谨。在张家,张老的威严是无声却无处不在的。
他虽从不苛责晚辈,但那份历经风雨沉淀下来的气势和一家之主的份量,
让所有子女后辈在他面前都自然而然地保持着敬畏之心。张家的家教极严,尤其是“分寸”二字,
是刻在每个孩子骨子里的。不该问的不同,不该说的不说,时刻谨言慎行。
“嗯,坐吧。”
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看出她一路的疲惫,
“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爸。”
李韵红依言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脊背挺得笔直,如同面对上级领导。
她不敢主动询问为何叫她来,只是安静地等待着指示。张老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种学术探讨般的严肃:
“韵红,你是学医的,又在医院管理岗位,对现在那个...dNA鉴定技术,了解多少?”
李韵红微微一怔,万万没想到公公会问这个。她谨慎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
“爸,dNA鉴定是目前国际公认的最准确的个体识别和亲缘关系鉴定方法。
原理是通过比对特定基因座上的遗传标记...简单来说,就是每个人的dNA遗传自父母,
具有唯一的特异性和稳定的遗传性,所以准确性非常高。”
她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
“嗯。”
张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道,
“那...如果是爷孙之间,比如祖父和孙子,做这种鉴定,准确率也能保证吗?”
“可以的,爸。”
李韵红肯定地回答,
“虽然直接父子鉴定的信息量更充分,但爷孙鉴定通过检测Y染色体或者常染色体上的遗传标记,
同样可以达到非常高的准确率,用于确定亲缘关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张老似乎松了口气,又追问了一句:
“还有,用唾液,就是口水,作为检测样本,行不行?需不需要抽血?”
“可以的。”
李韵红再次给出肯定答案,
“唾液中含有脱落的口腔上皮细胞,完全可以提取到足够的dNA进行鉴定。
抽血虽然dNA含量更丰富,但唾液取样更方便、无创,作为样本是完全可行的。”
听到所有技术层面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张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他沉吟了片刻,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更加凝重,声音也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性:
“韵红,现在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立刻去办。你亲自去一趟京城最权威的鉴定机构,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确保整个过程绝对保密,万无一失。你必须在现场全程盯着,
从样本送检到出结果,每一个环节都不能离开你的视线。鉴定结果出来后,原件立刻密封,
由你亲手带回来交给我,不允许有任何复印件,不允许有任何信息泄露。明白吗?”
李韵红的心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