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乎是逃离了医疗翼,德拉科那混合着得逞与掌控欲的眼神,以及唇角残留的触感,让你几乎窒息。
你没有回公共休息室,因为那里可能有凯伦关切的询问,而你无法面对。
你也没有去找哈利他们,因为你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你的脚步本能地将你带向了城堡外,带向那片能让你获得片刻安宁的区域,也就是打人柳附近。
午后的风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稍稍吹散了你心头的滞闷。
你走到那棵熟悉的大树下,怀里还揣着原本为大黑准备的食物。
“大黑?”
你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和沙哑。
“你在吗?”
它没有让你等待。
几乎在你话音落下的瞬间,旁边茂密的灌木丛便传来窸窣声,那道高大矫健的黑色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它依旧警惕地扫视四周,但看向你的灰色眼睛里,少了之前的试探,多了几分熟稔。
它快步走到你面前,像往常一样,先用它湿凉的鼻子轻轻蹭了蹭你垂落的手心。
然而,就在它的鼻子触碰到你手背的瞬间,它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它抬起头,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紧紧盯着你,鼻翼微微翕动,仿佛在捕捉空气中某种不寻常的气息。
它闻到了,那股萦绕在你身上,属于医疗翼的消毒水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马尔福家族的古龙水气味。
更重要的是,它看到了你微微泛红的眼眶和僵硬的身体姿态,以及那双美丽的黄金瞳中无法掩饰的混乱与屈辱。
大黑读出了某种它极其熟悉且憎恶的东西,是被强迫,被操控后留下的痕迹。
“呜!”
一声极低沉,带着明显警告和不悦的呜噜声,从它的喉咙深处发出。
它甚至微微后退了半步,歪着头,用一种审视而锐利的目光看着你,仿佛在质问。
你去了哪里?身上为什么有那个令人讨厌的香水味道?
你被它突如其来的排斥和低吼吓了一跳,心里涌上一阵委屈。
“大黑……你怎么了?”
你下意识地将怀里的油纸包拿出来,打开,递到它面前。
“我给你带了吃的。”
它看了一眼那香喷喷的肉排,又抬头看了看你,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近乎恨铁不成钢的焦躁。
它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享用,反而用鼻子有些粗暴地将油纸包从你手边顶开。
然后它更加用力地,几乎是用头顶着你的膝盖,把你往远离城堡的方向推,喉咙里持续发出那种焦灼的试图警示什么的低鸣。
它说不出口,但它好像在用全身的力气在表达“离那个家伙远一点”。
你被它这反常的举动弄得怔在原地,随即,一股巨大的酸楚冲上鼻腔。
连一条狗都能察觉到你的不对劲,都能嗅出那份交易背后的不祥。
你再也支撑不住,靠着树干滑坐下来,抱住了膝盖。
你没有去拿被顶开的食物,而是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大黑温暖而坚实的脖颈,将脸埋进它厚实蓬松的毛发里。
“对不起,大黑……”
你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我好像做了一件很蠢的事。”
你开始断断续续地倾诉,医疗翼里发生的一切,德拉科如何利用巴克比克逼迫你,还有那个作为代价的吻。
所有这些无人可以言说的沉重秘密,都被倾倒给了这个完美的倾听者。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那样做,巴克比克也许就能没事,我不想让海格和哈利那么痛苦。”
你的眼泪无声地浸湿了它的毛发。
“可是,我心里好难受,我觉得自己好糟糕。”
大黑安静了下来。
它不再低吼,不再推拒。
它任由你抱着,感受着你身体的颤抖和泪水的温度。
它甚至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你能靠得更舒服些,然后用它粗糙温暖的舌头,一下又一下,极其温柔地舔去你手背和脸上冰凉的泪痕。
它无法告诉你那个马尔福小子居心叵测,也无法告诉你这个交易注定徒劳。
它只能用这种最原始,最纯粹的方式陪着你。
许久,你宣泄完所有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你看着被冷落在一旁的食物,和眼前这只明明自己瘦削却还在努力安慰你的大狗,内心充满了愧疚。
“对不起呀,大黑。”
你揉了揉它竖起的耳朵,声音沙哑却温柔。
“又说这些沉重的事情影响你吃东西了,你快吃吧,都凉了。”
你拿起油纸包,重新递到它嘴边。
这次,它看了看你,又看了看食物,终于低下头,开始安静地进食,但每吃几口,都会抬起头看你一眼,仿佛在确认你的情绪。
你靠在它身上,感受着它身体传来的稳定热量,纷乱的心绪似乎找到了一丝锚点。
你宣泄完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这时,大黑也已经安静地吃完了所有的食物。
你看着它依旧有些粗糙,带着些许灰尘和浮毛的毛发,想起了自己带来的另一样东西。
“对了。”
你抚了抚它的头顶,声音温柔,“我还给你带了这个。”
你从袍子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小巧的鬃毛梳。
“我看你的毛有点打结了,我帮你梳顺,好不好?”
你的语气里充满了纯粹的关怀,仿佛为朋友做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能让你从之前的糟糕情绪中获得一丝慰藉。
你手中那把梳子显然是精心准备的,再对上你那双盛满了难过却依旧试图对他展露温柔的黄金瞳,大黑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这个女孩,在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糟糕的,充满算计的互动后,心里惦记的,竟然是给他这把流浪的野狗梳毛?
这种毫无保留,近乎圣洁的善良,与马尔福那小子肮脏的操控手段形成了最残酷的对比。
它安静地在你身边侧躺下来,默许了你的举动。
你跪坐下来,小心翼翼地开始梳理它背上的毛发。
动作很轻,很慢,生怕弄疼它。
梳齿划过皮毛,慢慢将打结的地方梳通,大黑的皮毛开始变得光滑起来。
就在这时,你的指尖无意中碰到了一处隐藏在厚毛下的皮肤。
那里的触感明显不同,是一道长长的已经愈合但依旧狰狞凸起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