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几人的表情一言难尽。
程南深摇头。
他算是看出来了，傅司霈为了吸引苏蔓注意，真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苏蔓瞪傅司霈:“我看你牙口不好软饭都吃不上。”
这话带着嘲讽，讽刺他连吃软饭的资格都没有。
傅司霈已经没所谓了。
“牙口不好，可以慢慢磨，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反正有些饭我吃定了。”
说完，他看着程南深意味深长。
程南深当然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不咸不淡道：“傅总好胃口，不过吃饭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是吧，蔓蔓？”
他轻飘飘地把问题抛给了苏蔓。
苏蔓吃饭吃的好好的又忽然被cue到了。
一个步步紧逼，一个以退为进，是要把她夹在中间烤么。
她深吸一口气：“食不言寝不语，都好好吃饭。”
这话明显是各打五十大板，试图中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两个男人顿时默契十足地闭嘴了。
吃完饭，程南深自觉的去洗碗，傅司霈也不想放过这么好的表现机会。
在程南深把碗拿到水池边时，傅司霈道:“我来洗。”
程南深愣了一下，随即莞尔：“傅总今天是客，怎么好意思让你动手。”
“没事，应该的。”傅司霈说着，已经挽起了衬衫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两个男人都想表现，不遑多让。
僵持不下之际，苏蔓在厨房门口提醒:“有洗碗机。”
傅司霈：“……”
他差点忘了这茬。
这洗碗机还是他之前让人买来安装的，最高端的型号。
但，他从来没自己用过。
程南深见状，也不争了，好整以暇地靠在厨房门框上，准备看戏。
傅司霈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拿起旁边的洗洁精，倒了小半瓶进去……
苏蔓看得眼皮直跳。
那是浓缩的，他倒那么多干嘛。
好不容易把碗塞进洗碗机，又发现根本塞不进去。
碗篮的位置不对。
他脸色明显不耐烦了。
什么破玩意儿。
倒腾了好一会儿，程南深终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把碗筷一一摆好，熟练地按了几个按钮，调整好碗篮，稳稳地放了进去。
程南深挑衅他: “傅总，这种小事，还是交给擅长的人来做，您的手好像更适合签合同。”
程南深做的游刃有余，对比下来，傅司霈跟个生活白痴似的。
其实他确实也算半个生活白痴。
从小到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何曾需要亲自碰过这些柴米油盐？厨房对他来说，向来只是个摆设，如今是为了靠近苏蔓，他才第一次真正踏足这片陌生领域。
“程先生说得对，签合同我确实更在行。”他话锋一转:“改天我收购几家餐饮公司，或者家政公司？到时候请程先生这样的专业人士来指导工作。”
讽刺他:你再能干，也不过是个为我打工的。
程南深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接话，继续从容地擦拭着灶台，那种无声的建立在日常琐碎之上的熟稔和体贴，反而更衬得傅司霈的话苍白无力。
难道苏蔓就喜欢这种润物细无声的调调？
程南深擦灶台，苏蔓习以为常。
傅司霈想起以前两人在一块时，苏蔓偶尔下厨，他连厨房都很少进，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她的照顾，更别提帮忙收拾了。
别的男人融入她的生活，做着那些他从未做过的事，傅司霈心里似乎有股火在慢慢燃烧。
可是这还没完。
小野今天特别黏程南深，不让他回家。
程南深挺想留下来，但苏蔓没开口，他也不好意思主动提，抱着小野，轻声哄着：“小野乖，粑粑下次再陪你，好不好？”
小野不依，哭闹得更凶，小手死死攥着程南深的衣领。
苏蔓看着这场面，一个头两个大。
“ 阿南哥 ，要不你今晚……”
她话都没说完，傅司霈抓狂了。
“不可以，想都别想。”
苏蔓:“?”
他越是不让，程南深越要睡:“ 好，麻烦你了。”
傅司霈深呼吸一口气:“ 行，你睡，我也睡。”
苏蔓:“ 你睡什么?你家就在对面。”
傅司霈抿唇，憋了半天，冒出一句：“我家……闹鬼。”
“……”
苏蔓直接瞪大了眼睛。
有毛病吧他。
他的这种行为再一次刷新了程南深对他的认知。
闹鬼？
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信的借口他也说得出口？
不想让苏蔓为难，程南深哄小野哄了半小时才算脱身。程南深走了，姜姨带着小野去睡觉了，傅司霈自然也被苏蔓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 傅总，你还不走?”
傅司霈挑眉:“时间还早，要不去我家里坐坐?”
苏蔓啧了一声:“去你家？看鬼吗？”
傅司霈一噎。
想起自己刚才找的烂借口，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新买了咖啡豆，味道不错。”
“谢了，晚上喝咖啡影响睡眠。”
苏蔓拒绝得干脆利落。
看她这样子，傅司霈他知道今晚是没戏了，再赖下去只会更惹人烦。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让九霄送过来。”
苏蔓想了想:“ 随便吧。”
傅司霈唇角轻勾:“ 随便是个什么菜?”菜单上可没这道。”
他往前凑了凑，带着点戏谑，低声道：“ 宝贝给点提示？中式西式？甜的咸的？不然我让九霄把早餐店每样都买一份送来，让你挑？”
苏蔓白了他一眼：“你钱多烧得慌？”
“为你烧，我愿意。”
他接得从善如流，眼神专注地看着她。
苏蔓最受不了他这种眼神，不敢看他，别开脸：“豆浆油条小笼包，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好。”傅司霈低低哑哑一笑。
苏蔓纳闷:“ 你笑什么?”
傅司霈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但她没拒绝他的好意，他就觉得高兴。
“ 那我走了?”他起身。
“ 嗯。”
“ 你不送送我?”
“ 有完没完，赶紧走。”苏蔓推着他的后背，像赶小鸡似的把他往门口撵。
傅司霈顺势而为，迈着懒懒散散地步子:“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不是舍不得，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小。
苏蔓把门打开，手下用力，傅司霈却突然转过身来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收起玩笑的神色，目光缱绻。
“ 晚安，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