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姨和小野已经睡了,苏蔓去厨房给程南深倒蜂蜜水。
程南深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目光凝着苏蔓的背影。
主灯太过刺眼 ,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的脸部线条比白天更加柔和。
看着看着,门铃响了。
“ 等一下……”
苏蔓还没来得及制止。
门已经开了。
很显然是程南深开的。
从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傅司霈的目光就落在程南深身上,以及他身后的苏蔓身上。
深更半夜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更要命的是程南深还穿了他的拖鞋。
这双拖鞋是他放在苏蔓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可现在“需”的不是他傅司霈而是程南深。
他目光落在苏蔓身上,冷飕飕的:“你居然让他穿我的拖鞋。”
苏蔓目光一顿。
刚才进来的急,她好像忘了这双拖鞋是傅司霈放在她这儿的。
“你的?”程南深低头看着脚上那双黑不溜秋的拖鞋:“难怪这么丑。”
傅司霈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老子一次都没穿过,被你穿了你还嫌弃。”
今天的酒有点上头,程南深脱了,踢到他脚边:“还你。”
傅司霈:“……”
苏蔓:“……”
阿南哥怕是喝了假酒吧。
“老子嫌弃你有脚气。”傅司霈一脚踢开,睇了他一眼,迈开长腿进来。
不穿拉倒,程南深又重新穿上。
两尊大佛一左一右占据家里的沙发,苏蔓端了一杯柠檬水过来给程南深。
傅司霈看着脸又黑了:“ 他的为什么是柠檬水?我的是苦水?”
什么苦水?
苏蔓刚开始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后来想起来了,他醉酒那晚,她弄的生姜水来着。
她明明加了白糖哪里苦了?
“你话好多,你家又没有柠檬,我拿什么给你做?”
“还有吗?”傅司霈问。
苏蔓:“ 没了。”
“你……”
程南深按着太阳穴。
“他好吵。”
“我……”
傅司霈要发飙了,苏蔓对着傅司霈嘘了一声。
傅司霈一言不发地看了苏蔓。
你敢护着他。
什么臭脾气。
苏蔓理都不理他,去了次卧铺床。
半夜三更,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看程南深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傅司霈更是头大。
他不会今天要睡在这里吧。
苏蔓从次卧出来:“ 阿南哥,我床铺好了,你去休息吧。”
一次又一次在他高压线上蹦跶,傅司霈忍无可忍。
“我今晚跟他睡。”
程南深闭着眼,淡淡道:“ 我嫌弃你有脚气。”
傅司霈:“……”
最终的最终,程南深睡了客房,傅司霈睡了沙发。
苏蔓让他回自己家,傅司霈硬是不肯。
“你真不回去啊?这沙发这么小,你怎么睡?”苏蔓抱着一条薄被站在旁边。
傅司霈已经脱了外套,直接躺了下去,果然,小腿以下完全悬空了。
“不小,正好。”
他才不会走呢!程南深那小子还在客房里躺着,他这时候回家,岂不是给那家伙可乘之机?
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蔓看他铁了心要留下,只好把被子递给他:“那随你吧,不舒服可别怪我。”
“ 嗯,你去睡吧。”
苏蔓回了卧室。
傅司霈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客房的动静,确认里面没再传出什么声音,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虽然入冬了,但家里有暖气,睡在客厅也不冷,只是这沙发实在是有点难受。
侧身差点掉下去,平躺腿没地方放,折腾了半天,睡意全无。
半夜,苏蔓起来喝水,打开客厅的灯,就看到傅司霈蜷在沙发上,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
她走过去推了推他:“喂。”
傅司霈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她,下意识伸手就抱:“宝宝……”
苏蔓:“……”
脸贴着他的胸口,苏蔓浑身紧绷,唇边的话戛然而止。
他身上的气息像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苏蔓一挣扎,他的手更紧地圈着她。
“ 我腰好酸,让我睡床好不好?
苏蔓眸光一闪。
可傅司霈不给她说拒绝的机会,缓缓开口:“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什么都不做还不行吗?”
苏蔓的脑仁突突直跳。
这叫什么事啊。
五分钟后,卧室。
傅司霈撑着脑袋,看着床边一动也不动的苏蔓,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蔓蔓,过来。”
苏蔓:“?”
刚才都说什么都不做呢,就变脸了?
“你自己睡吧,我跟小野挤一晚。”
“ 蔓……”
“闭嘴。” 苏蔓把枕头扔他脸上: “再多说一句滚蛋。”
苏蔓去了隔壁,房间还有属于苏蔓的气息。
被子和枕头都是粉色。
傅司霈一个大男人躺在上面有些违和。
但他很喜欢。
苏蔓的被子跟苏蔓的人一样都是香香的,枕头也是。
哪哪都香。
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让他心安的味道,仿佛苏蔓就在身边。
能进卧室就是阶段性胜利。
程南深可没睡过她这张床。
只有他睡过。
老老实实躺下,这里的一切比任何助眠熏香都来得有效。
他这一晚睡得很香,可傅辞却是一夜未眠。
网上的那些流言蜚语他都知道。
傅司霈不是亲生的他才是……
那他是吗?
他会不会真是父亲亲生的,不然怎么解释他把自己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都给了他。
咚咚,有人敲门。
“ 进!”
是云宁。
云宁走到书桌前,将一份文件推了过去:“傅总日理万机,我长话短说,协议我已经签好了,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约个时间,把证领了。”
傅辞最近忙的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心头莫名一阵烦躁。
他还没去找她,她倒先迫不及待了?
傅辞随意翻了几下:“ 其他没什么问题,但股份这一条,抱歉,我很难办到。”
云宁眼眸微微下沉:“你出尔反尔。”
傅辞掸了掸烟灰,没说话。
忽然一个文件夹傅辞丢过来,他单手接住,手心被文件夹甩过来的力道扎了一下。
“云宁。”傅辞怒道:“你适可而止。”
云宁一边吸气一边骂道:“办不到那就撕破脸。
“傅辞,我们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