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深想了想,“我们聊聊?”
苏蔓不知道他要聊什么,还是跟着他去了。
家里有姜姨和小野不太方便,两人来到小区外的茶社。
这里是人来人往,两个人在这聊天,反倒是光明正大不至于太过尴尬。
找了个靠窗的卡座,点了一壶龙井。
苏蔓安静斟茶,她低垂的眉眼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格外柔和。
“ 蔓蔓。” 程南深声音比平时沉了些。
苏蔓抬眸朝他看过来:“ 怎么了?”
“你要不要考虑我。”程南深问道。
苏蔓被这话轰得眼前一黑。
程南深看着苏蔓,直接道:“你没听错,之前我就说过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你和傅司霈的事情我都知道,他只想恋爱不想结婚,但我不一样。
我能想给你和小野一个完整的家,我会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如果你想摆脱傅司霈要不要考虑我。”
苏蔓垂眸,没看他。
她刚才在电梯里也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她结婚了,傅司霈应该也会放手了吧。
阿南哥确实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能给她稳定的生活,也会对小野视如己出。
如果她想要的是一个安稳的婚姻,程阿南哥无疑是完美的选择。
但是……
这好像对阿南哥不公平。
她不能因为自己想摆脱傅司霈的纠缠,就利用阿南哥的感情。
“你不是利用我,我们算是双赢。”
程南深看出她的顾虑,继续道:“ 我父亲病重,他一直盼着我带个女朋友回家,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一场互相帮助的合作,我需要应付父亲,你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让傅司霈放手,我们各取所需。”
“如果你为难,我们可以签一份协议,等到我父亲安心之后,或者你找到了更好的解决办法,我们随时可以结束这段关系,我绝不会纠缠你。”
苏蔓被他这番话搅得更乱了。
“蔓蔓,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选择好吗?”
叱咤黑白两道的程南深活了三十年,鲜少的感到手足无措,但此刻他的脸上出现一丝慌乱的神情。
还是不行吗?
程南深自嘲地勾了一下唇角:“你还是不愿意?”
苏蔓现在脑子很乱,左右脑在互相搏击。
她抿唇:“你父亲病得很严重吗?”
程南深道:“已经下了几次病危通知,现在全靠药物维持着,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他低头看她,目光温柔,低声说了一句:“你渴望家庭我也是,相信我蔓蔓,我们可以试试看。”
苏蔓暗暗握紧了手指。
沉吟了数秒,嗯的一声。
“ 我相信你。”
“ 但你让我想想,我现在心里很乱。”
程南深知道不能再逼她了。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 好,我不逼你,你慢慢考虑,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因着程南深的那番话,苏蔓夜里失眠了。
黑暗中,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打架。
一个声音理智而冷静。
程南深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能提供稳定的婚姻能给小野一个完整的家,还能帮助她彻底摆脱傅司霈的纠缠,这简直是一举多得,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另一个声音却……
……
苏蔓这几天都是凌晨才回,回家倒头就睡。
傅司霈这几天也没过来,也没给苏蔓打电话发信息。
听姜姨说,这几天傅司霈都没睡在云顶小区。
傅司霈房产数不胜数,他没睡这里也正常。
只是每天早上出门,苏蔓向右转进电梯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看一眼左边的房门。
夜里地下停车场,男人点了一根烟,斜靠在车上。
“霈哥。”九霄叫了一声。
烟雾在他俊美的面容下氤氲缭绕。
“ 说话说一半,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九霄问:“您不回家么? ”
傅司霈听到他的话回道:“我哪来的家?”
九霄:“……”
“ 又和嫂子吵架了?”九霄很纳闷。
怎么刚和好又吵架。
“没吵。”傅司霈吐出一口烟圈:“我就是想试试。”
试试没有她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试试他傅司霈是不是离了她就活不下去。
这几天他用极致的忙碌来填充每一分每一秒,试图证明她苏蔓在他生命里并没有那么不可或缺。
他睡在离公司最近的公寓。
一切都符合他过去几十年的习惯和高效的节奏。
床很大,饭菜也很精致。
可偏偏,他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邵沉。
关时旭和某位千金联姻了,邵沉组了个局。
傅司霈无语死了。
没有感情的结合,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几十分钟后,某私人会所。
偌大的包厢里,音乐震耳欲聋,好酒开了一瓶又一瓶,钞票洒一地。
关时旭和邵沉各自搂着个美女在跳舞。
墨云景跟他们不合群,自顾自的喝酒。
门被推开。
傅司霈抬脚走进去。
里面的人见到他,把音乐停了。
傅司霈在墨云景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众人默默站起来往旁边走,留出空间。
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没点。
他皮相好,有让女人痴狂的资本,有女人蠢蠢欲动:“傅总,我帮您点。”
邵沉搂着一个女孩过来,打断那个想上前点烟的女人:“ 你可小心点,咱们傅总脾气不好, 别哪根手指断了都不知道。”
女人吓得不敢动了 。
傅司霈却一反常态。
撩起眼皮看了女人一眼,薄唇轻启:“你过来。”
这话一出,不仅那女人愣住了,连邵沉和墨云景几个都愣了。
今天转性了?居然主动叫女人近身?
苏蔓让他找别的女人。
傅司霈也想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非她不可。
那女人受宠若惊,又带着点畏惧,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傅司霈没看她,女人连忙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微微靠近他叼着的烟。
咻地一声,没打着。
“抱歉,我,我手滑。”
傅司霈默不作声,全当没看见。
她的腿边就是男人的膝盖,迷离的灯光下女人看着男人那张脸心下微动。
传闻中很难接近的傅总没拒绝她,难道今晚有戏。
她胆子大了些,头更近的凑过去,长发从肩膀滑落,从某些角度看,两人姿势暧昧,像是下一秒就要亲上去。
就在这时,虚掩的包厢门外两道人影恰好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