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桥基金的办公室位于滨海市金融区的核心地带，占据了国际金融中心大厦的整整三层。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海湾，但此刻办公室里没有人有心情欣赏风景。
这不可能！首席技术官马克·陈用力拍打着键盘，我们的系统有七层防护，怎么可能被这样突破？
交易主管李薇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三十分钟内市值蒸发百分之三十又完全恢复...这已经不是黑客攻击了，这是魔术。
在办公室的角落里，一个年轻的助理分析师安静地整理着散落的文件。程皓，二十五岁，毕业于常青藤名校，三个月前加入星桥基金，以其惊人的数据分析能力迅速获得重用。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带着一种超然的平静。
程助理，你怎么看？李薇突然问道。
程皓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从技术角度来说，这不是外部攻击。攻击者使用了我们自己的交易算法，只是调整了参数。就像...有人用我们自己的武器攻击了我们。
马克猛地转身：你是说内鬼？
不一定是内鬼。程皓的声音依然平稳，可能是有人复制了我们的算法。考虑到算法的复杂性，这个人或者这个组织...相当不简单。
他继续整理文件，手指在触控板上轻轻滑动，一个隐藏的终端在后台运行着。如果有人能看见，会发现他正在分析刚才攻击的数据流，而且进度远超公司的技术团队。
***
与此同时，在第七调查处的秘密据点内，气氛同样凝重。
星桥基金的系统已经全面封锁，所有交易暂停24小时。蜂鸟结束通话，转向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证监会已经介入调查，但目前一无所获。
林峻站在电子白板前，上面贴满了星桥基金的相关资料：这次攻击太精准了。三十分钟内完成做空和平仓，获利至少二十亿美元，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不是普通的金融犯罪。
陆星宇盘腿坐在会议桌上，面前摆着三台笔记本：当然不是普通犯罪。我追踪了攻击路径，对方用了量子加密和区块链跳板，技术水准堪比国家级别的黑客团队。
他敲击键盘，将数据分析投射到主屏幕上：最有趣的是这里——攻击者使用的核心算法，与星桥基金自家的高频交易算法同源，但是优化了至少三个版本。
苏雨晴仔细观看着数据流：你的意思是，攻击者不仅破解了他们的系统，还改进了他们的技术？
比那更糟。陆星宇跳下桌子，攻击者是在展示优越性。看这个时间节点——
他放大了一个时间戳：攻击恰好发生在星桥基金准备发布新算法的前一天。这不是巧合，这是在说：你们的研究成果，我已经玩腻了。
林峻的眉头紧锁：能追踪到资金流向吗？
正在尝试。陆星宇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但是对方很狡猾，资金被分割成数千个小额交易，通过加密货币混合器洗钱...等等...
他突然停住动作，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一角。
怎么了？蜂鸟问。
陆星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快速输入一系列指令。几分钟后，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找到了一丝痕迹。有一小部分资金——大约五百万美元——没有进入洗钱流程，而是转入了一个慈善基金会账户。
哪个基金会？
明日希望基金会。陆星宇将信息投射到大屏幕上，专门资助贫困天才学生的教育。而这家基金会最大的捐助者之一是——
屏幕上出现一个新的名字和照片。
顾铭生。林峻念出这个名字，那个科技新贵？
正是他。蜂鸟调出顾铭生的档案，三十二岁，铭科科技创始人，最近频繁出现在各大慈善活动现场。上个月刚刚向明日希望基金会捐赠了五千万。
苏雨晴仔细阅读着顾铭生的资料：他的背景很干净。麻省理工辍学创业，公司专注于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分析，估值超过百亿。但是...
她停顿了一下，指着一段记录：你们看这里。他在麻省理工的导师是汉斯·伯格曼教授——行为经济学和人工智能伦理领域的权威。而伯格曼教授，正是真理之门黑客组织的疑似创始人之一。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陆星宇吹了个口哨：所以我们的慈善家科技新贵，可能是一个顶级黑客组织的成员？这剧情我喜欢。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林峻保持谨慎，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就在这时，陆星宇的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他脸色一变：有人在反向追踪我们！
能挡住吗？蜂鸟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正在尝试...陆星宇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对方的技术很强...等等，这不是普通的反追踪...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疯狂舞动，屏幕上的代码以肉眼难以跟上的速度滚动。
怎么了？林峻问。
陆星宇突然停下动作，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对方...对方没有试图突破我们的防火墙。他在...指导我。
指导？苏雨晴疑惑地重复。
看这里。陆星宇指着屏幕上一行刚刚出现的代码，这是一个优化建议，告诉我如何更好地隐藏追踪路径。还有这里——他在帮我修补系统漏洞。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屏幕上跳出一个新的对话框：
技术不错，但还可以更好。下次记得更新SSL证书。——G
林峻看向其他人。
可能是顾铭生名字的缩写。蜂鸟说。
陆星宇快速回复：你是谁？
对方的回答几乎立即出现：一个欣赏才华的人。星桥基金的算法有37个漏洞，我只展示了3个。有兴趣看看剩下的吗？
紧接着，一个加密文件被传输过来。陆星宇看向蜂鸟和林峻，用眼神请示。
接收。林峻做出决定，但是要在隔离环境中打开。
文件在安全隔离区内被打开，里面确实是星桥基金交易算法的详细分析，包括三十七个未被发现的漏洞和修复方案。文件的最后，附带着一句话：
天才应该用于创造，而不是在监狱里浪费才华。考虑一下我的提议。——G
他在招揽你。苏雨晴轻声说。
陆星宇关掉文件，表情复杂：这个人...很危险。他不是在炫耀，他是在测试，在评估。
蜂鸟按下通讯器：技术组，立即分析刚才的交互数据，我要知道对方的准确位置。
几分钟后，技术组回报：追踪到三个可能的地址，长官。一个是星桥基金办公室，一个是顾铭生的私人住宅，还有一个是...
技术员停顿了一下，明日希望基金会的教育中心。
林峻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每一盏灯后面都可能隐藏着对手的耳目。
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黑客或者一个犯罪组织。他轻声说，我们面对的是一种理念，一种能够吸引顶尖人才的信念。
苏雨晴走到他身边：你认为顾铭生就是真理之门的领袖？
不管他是不是，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林峻转身面对其他人，我们需要接近他，但是不能打草惊蛇。
陆星宇突然打了个响指：有了！明日希望基金会下周有一个慈善晚宴，顾铭生是主要演讲嘉宾。我们可以混进去。
怎么混？蜂鸟问，那种场合的安保级别很高。
陆星宇露出神秘的微笑：交给我。我刚好到了几张邀请函。
他操作电脑，屏幕上显示出四张精美的电子邀请函，受邀人姓名处还是空白的。
你黑进了基金会的系统？林峻难以置信地问。
借用，长官，只是借用。陆星宇无辜地眨眨眼，再说，我们这不是在查案嘛。
苏雨晴仔细看着邀请函的细节：我们需要合适的身份。不能引起怀疑。
我已经想好了。陆星宇开始填写邀请函信息，林峻和苏雨晴可以扮作一对慈善家夫妇，蜂鸟是安保顾问，而我...
他在自己的邀请函上填下身份：是你们的It顾问。完美。
林峻还想说什么，但被蜂鸟制止了：这是个机会。我们可以近距离观察顾铭生，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那就这么定了。林峻最终点头，但是记住，我们只是去收集情报，不要有任何冒险举动。
就在他们讨论行动计划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星桥基金的办公室内，程皓正在删除后台运行的终端程序。他的手机屏幕上，一条新信息刚刚抵达：
种子已播下，静待发芽。——G
他删掉信息，继续整理文件，脸上依然保持着那种超然的平静。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他嘴角那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