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传功堂的木桌前，指尖捏着那封从蒙古军战利品里翻出的密信，纸页粗糙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混着淡淡的墨腥味，让我后脊一阵发凉。桌上的青铜丐钵泛着微光，钵身符文似乎察觉到我的心绪不宁，比平日里亮了几分，像是在无声提醒我这封信的分量。
“越哥，你都盯着这封信看半个时辰了，字都快被你盯穿了。”陈默端着一碗热茶走过来，把茶碗放在我手边，“耶律帮主还在前厅等着呢，要不要先跟他说说你的想法？”
我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密信递给陈默：“你再看看，特别是最后那句‘传功钵线索藏于漠北王庭，大汗已命人寻访’，这可不是小事。蒙古人连传功钵的存在都知道，还想借着它掌控丐帮，一旦让他们得手，咱们之前所有的抗蒙准备都白费了。”
陈默接过密信，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识字不多，之前我已经给他翻译过一遍，但此刻再看那些弯弯曲曲的蒙古文，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这群蒙古人，心思也太歹毒了！传功钵是咱们丐帮的信物，哪能让他们抢走？不行，越哥，咱们得去漠北，把线索抢回来！”
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热茶的温度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驱散心里的寒意：“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漠北不是江南，那是蒙古人的地盘，窝阔台的王庭戒备森严，咱们就这么闯过去，跟送命没两样。而且你忘了，之前柳长风叛乱的时候，幽冥教的人就跟蒙古有勾结，现在说不定幽冥教的残余势力已经在漠北帮蒙古人做事了，咱们此行更是凶险。”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苏晴提着剑走了进来，剑穗上的银铃轻轻晃了晃，打破了传功堂的沉寂。她刚从峨眉派回来，脸上还带着赶路的风尘，看到我们手里的密信，立刻问道：“是不是蒙古那边有新动静？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蒙古军最近在漠北增兵，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难道跟传功钵有关？”
我把密信递给苏晴，点头道：“你猜得没错，蒙古人不仅知道传功钵，还知道最后一条线索在漠北王庭。我怀疑他们早就盯上丐帮了，之前偷袭襄阳、柳长风叛乱，说不定都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目的就是削弱丐帮实力，好让他们顺利夺取传功钵。”
苏晴快速扫完密信，脸色沉了下来：“这么说，漠北咱们是非去不可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峨眉派的剑法对付蒙古人也能派上用场，而且多个人多份照应。”
我看着苏晴坚定的眼神，心里一阵暖流。自从在四川跟她联手对抗幽冥教后，我们就成了过命的朋友，每次遇到危险，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跟我并肩作战。但这次去漠北，风险太大，我实在不忍心让她跟着冒险：“苏晴，漠北太危险了，你刚回峨眉派，不如……”
“别跟我说‘不如’，”苏晴打断我的话，把剑往桌上一放，“林越，你忘了咱们在峨眉后山说过的话？丐帮和峨眉是盟友，一方有难，另一方就得帮忙。现在丐帮有难，我这个峨眉弟子怎么能袖手旁观？而且你以为我去漠北只是为了帮你？传功钵要是落在蒙古人手里，他们掌控了丐帮，下一步就会对付峨眉派，我这也是为了峨眉派着想。”
陈默在一旁帮腔：“越哥，苏晴说得对，多个人多份力量。而且苏晴的剑法厉害，遇到蒙古高手也能应付，咱们三个一起去，总比你一个人单打独斗强。”
我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知道再劝也没用。其实我心里也清楚，这次去漠北，光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有陈默的追踪术和苏晴的剑法，成功的几率能大不少。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一起去。但咱们不能声张，得伪装成商人，悄悄潜入漠北，不然被蒙古人发现了，连王庭的边都摸不到。”
“我这就去准备伪装用的衣物和干粮，再带上一些伤药和迷烟，以防万一。”陈默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轻快了不少，显然是因为能一起去漠北而兴奋。
苏晴看着陈默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转向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耶律帮主说？他要是知道你要去漠北，肯定会担心。”
“现在就去，”我站起身，把青铜丐钵揣进怀里，“这事不能拖，蒙古人已经开始找线索了，咱们得赶在他们前面找到魂晶。而且耶律帮主经验丰富，说不定能给咱们一些有用的建议。”
我们刚走到前厅，就看到耶律帮主正在跟几位长老商量事情，桌上放着一堆账簿，看样子是在统计各分舵的物资。看到我们进来，耶律帮主放下手里的毛笔，招手让我们坐下：“林越，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跟你说，城东分舵的重建进展不错，王木匠说再过半个月就能完工，流民那边的荒地也开垦得差不多了，等曹友闻将军那边的种子到了，就能播种了。”
“帮主，这些事情先放一放，我有更紧急的事情要跟你说。”我把密信递给耶律帮主，“这是从蒙古军战利品里翻出来的，上面说传功钵的最后一条线索在漠北蒙古王庭，窝阔台已经下令寻找，想借着传功钵掌控丐帮。我打算尽快去漠北，把线索抢回来。”
耶律帮主接过密信，仔细看了一遍，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蒙古人竟然连传功钵的秘密都知道，看来他们对咱们丐帮的了解，比咱们想象的还要深。你想去漠北，我不反对，但漠北凶险，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帮主，我跟苏晴会跟越哥一起去。”陈默连忙说道，“我擅长追踪，苏晴剑法厉害，咱们三个一起去，肯定能完成任务。”
耶律帮主看向苏晴，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苏姑娘，漠北不是江南，气候恶劣，蒙古人又凶残暴戾，你一个姑娘家跟着去，怕是会受苦。”
“耶律帮主放心，我在峨眉派的时候，跟着师傅去过川西高原，那里的气候跟漠北差不多，我能适应。而且我跟林越、陈默是盟友，他们去冒险，我不能看着不管。”苏晴语气坚定，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耶律帮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好，有你们三个一起去，我也能放心些。不过光靠你们三个还不够，我再从丐帮挑选十个顶尖高手，跟你们一起去，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弟子，熟悉蒙古人的战术，能帮你们不少忙。”
“多谢帮主！”我连忙起身道谢，心里一阵感动。耶律帮主一直很信任我，这次更是无条件支持我的决定，有了这十个高手，我们去漠北的把握又大了不少。
耶律帮主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们出发前，一定要做好伪装，蒙古人对汉人商人很警惕，你们要多带些丝绸和茶叶，装作是从江南来的商人，去漠北跟蒙古人做生意。另外，我会给你们一封密信，要是遇到西夏一品堂的人，你们可以拿着密信跟他们联络，之前林越你在西夏跟他们达成了情报共享协议，他们说不定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帮主考虑得真周到，”陈默兴奋地说，“有了一品堂的帮助，咱们在漠北就能多一个眼线，找到王庭的位置也能更容易些。”
耶律帮主又叮嘱了几句，让我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遇到危险，不要硬拼，先保住性命要紧。然后他让长老去挑选随行的高手，自己则去写密信，让我们先回去准备伪装用的东西。
我们回到传功堂，开始收拾行李。陈默从情报堂拿来了几套商人穿的丝绸衣服，还有一些伪造的路引和文书，上面盖着江南商会的印章，看起来跟真的一模一样。苏晴则把她的剑缠上了粗布，装作是一根普通的木棍，又把一些伤药和迷烟塞进了行李里。
我把青铜丐钵仔细包好，放进怀里，又把之前整理好的襄阳防御经验手册拿出来，打算明天交给曹友闻将军。这本手册里记录了我们在襄阳保卫战中总结的防御战术、急救知识和卫生常识，要是能在其他边境城池推广，肯定能帮助宋军更好地抵御蒙古军。
“越哥，你说咱们这次去漠北，能顺利找到魂晶吗？”陈默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他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心里也清楚，这次去漠北的任务有多艰巨。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吧，咱们有苏晴的剑法，你的追踪术，还有丐帮的高手，再加上青铜丐钵的帮忙，肯定能找到魂晶。而且蒙古人虽然人多，但他们没想到咱们会这么快就知道线索，咱们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苏晴也笑着说：“就是，咱们之前连幽冥教和蒙古军的联合进攻都能挡住，还怕去漠北找个线索？只要咱们三个齐心协力，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陈默被我们说得放下心来，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在漠北遇到蒙古人该怎么应对，要是找到了魂晶该怎么撤退。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之前的担忧渐渐被期待取代。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丐帮总部集合。耶律帮主挑选的十个高手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们都穿着商人的衣服，背着鼓鼓囊囊的行李，看起来跟普通的商人没什么两样。曹友闻将军也来了，他手里拿着我昨天交给你的襄阳防御经验手册，脸上满是赞赏。
“林长老，你这本手册写得太好了！里面的防御战术和急救知识都非常实用，我已经让人抄了几十份，分发给边境的各个城池，让他们尽快推广。”曹友闻将军笑着说，“这次你去漠北，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遇到危险，随时派人跟我联络，我会想办法支援你们。”
“多谢曹将军，”我抱了抱拳，“要是我们在漠北发现蒙古人的动向，也会及时跟你汇报，咱们内外配合，一定能守住南宋的疆土。”
耶律帮主把一封密信交给我，又递给我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这里面是五百两银子，你们在漠北用得上。记住，万事小心，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接过密信和钱袋，郑重地点了点头：“帮主放心，我们一定不辱使命，把魂晶带回来，不让蒙古人得逞。”
我们跟耶律帮主和曹友闻将军告别后，踏上了前往漠北的路。一行十三人，骑着马，背着行李，装作是江南来的商人，慢慢走出了襄阳城。城门处的守军检查了我们的路引，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让我们过去了。
出了襄阳城，眼前的景色渐渐变了。之前在江南和襄阳看到的都是绿水青山，现在路边的树木越来越少，土地也变得贫瘠起来，偶尔能看到几户人家，也是土坯房，看起来很简陋。陈默骑着马走在最前面，他时不时地停下来，观察地上的脚印和痕迹，确保我们走的路是对的。
“越哥，咱们接下来要先去西夏兴庆府，跟一品堂的人联络，然后再从西夏进入漠北。”陈默指着前面的路说，“从这里到兴庆府，大概需要十天的路程，路上可能会遇到蒙古游骑，咱们得小心点，尽量绕着他们走。”
我点了点头：“好，听你的。咱们白天尽量少赶路，多休息，晚上再趁着夜色赶路，这样不容易被蒙古游骑发现。苏晴，你跟在队伍中间，要是遇到危险，就跟我和陈默一起应对。”
苏晴应了一声，把缠在剑上的粗布又紧了紧，警惕地看着四周。她虽然表面上很镇定，但我能看出她心里也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去漠北，对那里的环境和蒙古人的战术都不熟悉。
我们走了大概三天，来到了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很偏僻，只有几十户人家，大多是靠放牧为生的牧民。我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客栈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脸上满是皱纹，看起来很和蔼。他看到我们是江南来的商人，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还给我们端来了奶茶和羊肉。
“几位客官，你们从江南来，要去漠北做生意吗？”老板一边给我们倒奶茶，一边问道。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啊，我们听说漠北的皮毛很便宜，想收购一些，运回江南卖个好价钱。老板，您经常去漠北吗？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老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年轻的时候去过几次漠北，那时候蒙古人还没这么凶，现在不一样了，窝阔台当了大汗，到处征兵，还经常抢牧民的牛羊，好多牧民都被逼得逃离了漠北。你们去漠北，一定要小心，遇到蒙古兵，千万不要跟他们起冲突，不然会吃亏的。”
我心里一沉，看来蒙古人的统治确实很残暴，漠北的牧民日子过得很苦。我又问老板：“那您知道蒙古人的王庭在哪里吗？我们想跟王庭的官员做笔大生意，要是能搭上关系，以后的生意就好做了。”
老板警惕地看了我们一眼，压低声音说：“你们怎么敢跟蒙古王庭做生意？那里戒备森严，到处都是蒙古兵，而且窝阔台最近在找一个什么‘钵’，听说跟丐帮有关，你们要是跟丐帮有牵扯，可千万不能让蒙古人知道，不然会掉脑袋的。”
听到“丐帮”两个字，我心里一紧，连忙说：“老板，您误会了，我们就是普通的商人，跟丐帮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听说王庭的官员出手大方，想跟他们做笔生意，要是您不方便说，那我们就不问了。”
老板见我这么说，才放下警惕，摆了摆手：“不是我不方便说，是怕你们出事。蒙古人的王庭在斡耳朵八里，从这里过去，大概需要二十天的路程。但你们千万不要去找王庭的官员，他们心狠手辣，说不定会抢了你们的货物，还会杀了你们。”
我们谢过老板，吃完饭后，就回到了房间。陈默关上门，压低声音说：“越哥，看来蒙古人确实在找传功钵，连这个小镇的老板都知道，咱们去漠北的时候，一定要更加小心，不能暴露身份。”
“嗯，”我点了点头，“咱们明天离开小镇后，就把商人的衣服换下来，换成牧民的衣服，这样更不容易被蒙古人发现。苏晴，你是姑娘家，要是被蒙古人看到，可能会有麻烦，不如你伪装成我的弟弟，跟我们一起行动。”
苏晴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好啊，我还从没伪装过男人呢，正好试试。不过你们可别把我当成真的弟弟，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我们都笑了起来，房间里的紧张气氛缓解了不少。我从怀里掏出青铜丐钵，放在桌上，钵身符文轻轻闪烁，像是在回应我的心意。我轻轻抚摸着钵身，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找到魂晶，激活传功钵，不让蒙古人的阴谋得逞，守护好丐帮和南宋的百姓。
第二天一早，我们换上了牧民的衣服，把丝绸和茶叶藏在行李里，装作是去漠北投靠亲戚的牧民，离开了小镇。路上果然遇到了几队蒙古游骑，他们看到我们是牧民，只是简单地盘问了几句，检查了我们的行李，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放我们过去了。
又走了大概七天，我们终于来到了西夏兴庆府。兴庆府比我想象的还要繁华，街道两旁都是商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西夏人的穿着跟汉人不一样，他们大多穿着长袍，头上戴着帽子，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很友善。我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然后我拿着耶律帮主写的密信，去了西夏一品堂的总部。
一品堂的总部是一座很大的院子，门口有几个西夏士兵守卫。他们看到我是汉人，拦住了我，不让我进去。我掏出密信，递给他们，说：“我是丐帮的林越，跟你们一品堂的堂主有过约定，想跟他商量一些事情。”
士兵接过密信，进去通报了。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西夏官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看到我，笑着说：“林长老，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西夏。快请进，咱们里面谈。”
我跟着他走进院子，里面种着很多花草，看起来很雅致。我们来到客厅，他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问道：“林长老，你这次来西夏，是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蒙古人又有什么新动向了？”
我点了点头，把密信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然后说：“我们打算去漠北蒙古王庭，寻找传功钵的最后一条线索，想请你们一品堂帮忙，给我们提供一些漠北的情报，比如王庭的防御部署、蒙古兵的动向等等。”
他皱了皱眉